鶯鶯燕燕,珠翠滿園。
姑娘們站成一列,對着唐匪和沈嚴偷瞥打量,眼眸含情,面露春光,還有的用大袖遮掩住嘴巴和身邊的相熟女孩子說起了悄悄話。
「兄弟倆還真是帥氣呢」
「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幾個姐妹.」
——
諸如此類的小話傳進唐匪的耳朵裡。
這讓唐匪在心裡很是認可她們的品味,無論如何,這些姑娘自己選定了.
在這種地方工作的姑娘,只有被客人挑選的份兒,從來都沒有能夠主動挑選客人的資格。
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能夠服侍高挑俊美的少年人,她們心裡也是更加高興的。
誰願意服侍那些大腹便便肚滿腸肥的老傢伙啊?
唐匪對着沈嚴打了個眼色,說道:“你先選。”
沈嚴表情嚴肅,出聲說道:“還是您先選吧”
他只是壞了胳膊,又不是壞了腦子。
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打牌你自摸,領導選茶你先喝.
這是職場大忌。
唐匪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恩人。他對自己的升遷速度很滿意,可不願意得罪這樣一條大粗腿。
雖然說看起來領導對這種事情並不在意,但是,萬一他偷偷在心裡記恨呢?
你選了領導喜歡的姑娘,你讓領導還有心思玩?
哦,他們不是來玩的,是來辦案的。
於是,唐匪便隨手挑了兩個剛纔誇他好看的姑娘,說道:“就她們倆吧。”
看到老闆挑了,沈嚴也趕緊就近挑選了兩個女孩子。
其它女孩子一臉遺憾的模樣。
小羽拍拍手掌,笑着說道:“那就祝兩位老闆晚上玩得開心,其它姑娘跟我出去吧。”
很快的,沒被挑選的姑娘便被小羽給帶出去了。
穿紅衫的女孩子上前摟着唐匪的胳膊,嬌滴滴的問道:“我叫紅泥,請問小哥哥怎麼稱呼?”
“我叫鍾家園。”唐匪出聲說道。
“哦,鍾小哥哥。”紅泥笑嘻嘻的說道:“小哥哥可真英俊呢,看起來年齡還沒有我大啊。”
“我是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唐匪說道。
旁邊的白衣女孩兒不甘示弱,擔心風頭被紅泥一個人給搶了,掩嘴嬌笑,問道:“哥哥覺得哪裡應該大哪裡應該小啊?”
這是在給唐匪遞話,只要他接下去,一個不要臉的笑話就完成了,賓主盡歡。
氣氛活躍開了,她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撲進唐匪的懷裡一邊罵他討厭一邊想着要怎麼把他們吸乾。
“我的背景很大,我的心眼很小。”唐匪一臉認真的說道。
“.”
沈嚴嘴角抽搐,老闆,這種地方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紅泥看到屋子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氛圍中,趕緊轉移話題,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哥哥們,咱們來喝酒玩遊戲吧?”
“喝酒玩遊戲。”唐匪笑着說道:“我還是頭一回到你們曲水苑,讓我看看伱們這曲水流觴到底怎麼個玩法。”
紅泥拉着唐匪到水池邊坐下,解釋道:“哥哥應該看到了,所有的客人圍繞着溪水而坐,有工作人員將一隻只白鵝放在溪水中,由上游浮水徐徐而下,經過彎彎曲曲的溪流,白鵝在誰的面前停下或者鳴叫,誰就得即興作詩並飲酒。”
唐匪瞪大眼睛,問道:“還要作詩?”
沒人告訴過他這種玩法啊,作詩他不行,作死他可以。
估計沈嚴更不行。
有錢人都玩這麼高端了?
紅泥吃吃嬌笑,出聲說道:“那是早期的玩法,現在只需要表演一個才藝就行了。有人吟詩,有人畫畫,有人唱歌,還有人擊劍呢”
“如果這些都不會呢?”
“如果都不會的話”紅泥眼珠轉動,出聲說道:“那小哥哥就親我一口,或者喝一杯酒。”
“我酒量還行。”唐匪說道。
坐在另外一側的白衣女孩兒出聲說道:“如果小哥哥喝不下去的話,你親我一口,我就代你喝一杯。”
唐匪大笑,說道:“這麼好的酒,我還是自己喝吧。”
“小哥哥太小氣了,連親我們一口都不肯。”
“就是就是,我們還想替小哥哥喝酒呢。”
“男人不喝醉,女人哪裡有機會?”
“小哥哥,來我先敬您一杯。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多多關照。”
唐匪和他們碰了一杯之後,狀作無意的問道:“你們這裡平時來的客人多嗎?”
“多呀,我們這裡是整個鳳凰城最高端也最火爆的場子。平時客人可多了,沒有會員預約根本就進不來呢。”紅泥一臉驕傲的說道。
“那應該有很多名人顯要過來吧?”
紅泥看向唐匪,笑着說道:“小哥哥,這個問題我們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我們這裡有規定,不能隨意暴露客人的身份信息。”
“對呀對呀,要是我們在別人面前暴露了小哥哥的身份信息,小哥哥肯定心裡也很不舒服吧?”
“我鍾家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什麼好擔心的?”唐匪笑呵呵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那樣只會引起這些女孩子的警惕,於是接下來只是一味的陪他們喝酒玩遊戲。
唐匪也明白了曲水流觴的玩法,溪水裡面的白鵝是由智能系統控制,也可以人爲調節,它會時不時的在某一位客人面前停留,而且,有時候會頻繁與某一位重要的客人互動。
白鵝在唐匪他們面前停了三四回,唐匪和沈嚴都沒有起身表演節目,各自喝了幾杯酒。
酒過數巡,遊戲也玩了好幾遍,唐匪和沈嚴都有些着急了。
“他不會不來了吧?”沈嚴用眼神向唐匪詢問。
“再等等。”唐匪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
功夫不負有心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溪水正東邊的一個包廂裡,終於出現了唐匪和沈嚴苦等了一晚上的目標人物。
“來了。”沈嚴的眼神微亮,主動對着唐匪舉杯。
唐匪和他的酒杯碰在一起,用只有他們倆才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準備拿人。”
一號包廂。
這是曲水苑最大的包廂,也是景觀最好的位置。就算是普通會員都難以預訂,這個包廂大部分時間都被極少數人私有。
餘活水推門進來,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迎接。
“餘少,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你再不來,靈兒都要哭出來了。”
“何止靈兒?我看到白勺她們幾個也都在偷偷抹眼淚呢。”
“餘少不來,姑娘們玩遊戲都沒什麼興致。”
“就是就是,餘少可得多喝幾杯”
——
餘活水大大咧咧的往中間的沙發上一坐,立即便有幾個姑娘上前圍攏在他周圍。
有人遞淨手毛巾,有人遞茶湯漱口,還有人捧着酒水點心
“我有什麼辦法?”餘活水一邊擦手,一邊破口大罵:“監察院那羣黑皮狗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癲,最近一直在撕咬我們餘家。”
“不僅僅把我三叔給抓進去了,最近還想把我也攀扯進去.小爺哪裡能如他們的意?”
“所以,我就先藏起來了。原本家裡是嚴禁我冒頭的,讓我過了這段敏感期再出來玩。但是我想到兄弟們都在這裡等我,我哪能讓你們失望?”
“這不.趁着我們家老頭子沒注意,我就偷偷跑出來了。我先說好啊,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費我埋單。大家盡情的喝起來。”
“謝謝餘少。”
“餘少大氣。”
“餘少,我敬你一杯?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
等到餘活水和大家熱鬧了一陣子之後,幾個鳳凰城的公子哥們拍拍姑娘們的肩膀,示意她們坐到一邊去自娛自樂。
“餘少,沒事吧?監察院那羣瘋狗怎麼找上你了?”陳小賢端着酒杯坐在餘活水的面前,沉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說是我牽扯到一樁案子裡面去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餘活水臉色陰沉,氣聲說道:“平時都是哥們冤枉別人,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冤枉”
“這真是給他們臉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公子哥惡狠狠的說道:“一羣穿狗皮的東西,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過這局勢我也看不懂啊,老餘,他們是怎麼敢的?你們餘家可不是普通家族,就這麼任人揉捏?”
“就是,你們餘家說句話,他們還不是乖的跟哈巴狗一樣?黑皮狗是喜歡咬人,那也得看咬的對象是誰。就不怕崩壞了他們的大牙?”
“老頭子說讓我們積極配合,我們這些小輩能有什麼辦法?”餘活水心裡很是不忿,說道:“我三叔都被人那樣對待了都不許家裡人站出來替他說話。這不是任人給欺負死嗎?”
“你回去給你們家老爺子說說,如果讓他出來說一句話誰還敢動你們餘家?”
“就是,你們餘家就是太低調了。實在不行的話.你不是和二皇子關係不錯嗎?請他出來說個情啊。”
“對對,皇室成員說話肯定還是有用的。”
餘活水也想過要找鍾天意幫忙說情,但是想到他的處境,又有些猶豫不決。
聽說唐匪是去見了大皇子鍾天闕之後纔開始瘋狂針對自己的,他這個時候把二皇子給搬出來,那不是讓兄弟倆撕破臉嗎?
這樣一來,於自己而言是利是弊?
不好說啊不好說,現在的局勢實在是撲朔迷離,稍有不慎就會踏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聽說是那個叫唐匪的盯着你們餘家不放?”
“對,就是那個潑皮。一個從舊土來的流民,抱上了一個女人的大腿嘿,竟然敢在咱們鳳凰城耀武揚威起來了。還真是給他臉了。”
“實在不行,咱們兄弟想辦法把他給做了,也算是給咱們鳳凰城除一害。”
“這種話還是要慎重,他畢竟握的是監察院的刀”
“總要給餘少想個辦法啊,難道就這麼看着他被人欺負?”
“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麼想的怎麼會被這樣的小流氓給吸引住了?鳳凰城年輕俊傑如過江之鯉,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那隻能說明公主殿下口味重啊。”
陳小賢看向餘活水,出聲說道:“兄弟,你表個態.這事咱們怎麼幹?”
餘活水沉吟片刻,出聲說道:“兄弟們不要擔心,他奈何不了我們餘家就他這樣的,以前咱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有哪一個有好下場的?”
“放心吧,總有一天,我讓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個清朗的聲音突兀的在包廂裡響起:“你們說的黑皮狗小癟三指的是我和沈嚴隊長吧?”
“.”沈嚴。
勿@,謝謝。
你們神仙打架,關我凡人什麼事?
我就是一個幹髒活的啊。
衆人轉過身去,就看到那個被他們辱罵了半天的當事人正站在身後,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們。
“來人,快來人。”
“你是怎麼進來的?保鏢呢?”
“趕緊滾蛋,你知不知道私闖.別人的包廂是沒素質的行爲?”
唐匪撇了撇嘴,說道:“你們在背後罵我半天了,你們的素質在哪裡?”
“.”
衆人啞口無言。
他們誰能想到,罵了半天的主角就那麼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的身後?
他們的保鏢呢?門口明明有保鏢守門的啊?
怎麼有陌生人進來也不提醒一聲?
就算被解決了死前總得慘叫一聲吧?
餘活水知道唐匪是衝着自己來的,自己躲了那麼多天,沒想到一露頭就被他給盯上了,而且還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面前。
「咦,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會來這裡的?」
「難道說自己的身邊有叛徒?」
他的視線在身邊幾個兄弟臉上打量了一番,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他「嚯」的起身,大步走到唐匪面前,怒聲喝道:“唐匪,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請你回去協助我們調查一樁案子。”唐匪看着站在面前的餘活水,笑呵呵的說道。
“我要是不回去呢?”餘活水寒聲說道。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監察院的黑狗皮帶走,他還要不要活了?
“那就別怪我們不給餘少臉面了。”唐匪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嚴肅了許多。
“怎麼?你們還想動粗不成?”
“正有此意。”
Ps :乙流,在牀上癱了好幾天。
但凡能寫一個字,老柳都不敢斷更這麼長時間。
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