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的動作持續時間並不長。
當所有符號圍着木老周圍畫成一個八卦紋路,木老熟練地舉手在手臂上輕輕一劃,血液聽話地化作一條線射進盛裝硃砂的額碗裡。
北宮漠月微微蹙眉,這種以自身精血獻祭的方法,定是對身體有損的,雖然血量不多,木老的氣息卻更加衰敗了。
但是木老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以筆蘸着血染的硃砂,憑空虛點,又在腳下畫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連自己的身體也不放過。
整個畫面神秘又詭異。
最詭異的感覺是,在木老停筆的剎那間,彷彿所有的紅色紋路竟然如同活過來一般,包括木老身上的紋路。
看上去的感覺就像神奇的血管中血液在流動。
這樣的畫面並沒有持續多久,血紅色圖案彷彿是被空氣蒸發了一般,居然快速消退,最紅整個空間只剩下木老獨立。
太神奇了吧?硃砂畫下的東西也能憑空消失。
再看木老身死自若地站着,只是北宮漠月突然覺得有一種悲愴的情緒從心底流露出來。
木老的生命氣息,之前暴增,然後突然消失。就像迴光返照。
地上尚餘兩個紅色大字“入壺”
入壺?
北宮漠月明白,這就是木老答應他的天機啓示。
可是隻有兩個字,沒有更具體的。
“木老。”司徒玉荷輕輕滴碰了下木老的肩膀。
木老的身體竟然如同劫灰一般,一碰就變成了灰,連衣服和那支筆都沒能倖免。
“木老!”司徒玉荷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頹然坐倒在地。眼神呆滯。
竟然就這麼走了,那個一直像爺爺一樣照顧她愛護她保護她教她做人道理的木老,竟然就這麼走了。
只爲了換她一個平安。只爲了給她照亮未來的路。
“小白花,想哭就哭出來吧。”北宮漠月心裡也酸酸的。木老是個很和藹的長輩,對她也時常提點。
哪怕明知要用生命去換,他還不忘了把那對金童玉女雕好上色。
木老說的沒錯,他就這麼走了,他的木雕手藝真的成了絕筆。
“大姐。”小白花再也忍不住,抱着北宮漠月傷心地大哭起來。
木老對她而言,比親爺爺還要親。
“其實木老,生命力早就快要枯竭了。”北宮漠月搖搖頭。
“我知道,他是爲了給我起卦。”司徒玉荷咬着嘴脣。上個月木老不顧一切給她起卦,她就知道木老的行爲太過逆天觸動了天罰。
她是神女。一切與她相關的術法都會根據術法強度受到一定的天罰。而木老也根本北宮漠月一樣預感到司徒玉荷有危險,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險逆天而爲,爲她算出的卦象指向北宮漠月。
而今天。木老就用他最後殘餘的生命爲北宮漠月起最後一卦,他明顯不是爲了北宮漠月,而是爲了用這條殘命換北宮漠月保護司徒玉荷的一個承諾。
“木老,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北宮漠月、小白幫助司徒玉荷處理了木老的後事,玉王爺也來幫忙了。
可能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玉王爺的情緒也不高。彷彿交代後事一樣不僅把木老的家當整理給司徒玉荷,連他自己最珍愛的收藏類古玉也交到了司徒玉荷手上。
北宮漠月也是第一次見木老和玉王爺的傳人,兩個人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木老的傳人叫木頭,聽說是他的族孫。會不會占卜之術不知道,但是爲人卻比任何一個人都沉穩老練。本來他還在家裡習武,卻敢在木老過世後的一個小時後出現。披麻戴孝並一手爲木老準備後事,彷彿一切都是早就知道要發生的一樣。
被概念股漠月想問,可還是強行忍住了。這種異人,對自己的死亡時間有感應也是正常現象。
玉王爺的徒弟叫玉金,還是一副少年心性。兩隻大眼睛滴溜溜到處亂看,對一切都充滿好奇。顯然玉王爺之前並沒有讓玉金提前接觸過生意場。
玉王爺很自然地把木頭和玉金送到司徒玉荷身邊。要求貼身跟隨保護司徒玉荷。
北宮漠月無語,兩個結丹的小子,怎麼保護司徒玉荷這尊大神?
反正壺力有多,北宮漠月又覺得自己欠了木老的人情,索性讓司徒玉荷帶着這兩個小子一起進了星壺。
連着如如、方景華、林傲風、林傲軒、峨眉的落兒和魅兒都被丟入星壺。
至於北宮家的人,北宮漠月也試探性地問過她們,但是她們堅持靠自己,北宮漠月也是沒法。
離約定的子時只有一個時辰,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只等陣心——軒轅劍、龍行雲!
雖然心中警兆不斷,但是北宮漠月始終想不通龍行雲爲什麼會同意,軒轅劍作爲通道陣心是不能拔出的,所以龍行雲只有兩個選擇,留在地球或者放棄軒轅劍。
無論哪個選擇對他來說都是不利的。
如果要留在地球,又何必多此一舉?軒轅劍在吸收了北宮問天的修爲之後,龍行雲本身雖然只有化神的修爲,但是實戰能力絕對已經是全球第一,也就不存在把高手送走獨自稱霸一說,更何況打開通道軒轅劍必定會元氣大傷。
若是龍行雲放棄軒轅劍跟他們走,北宮漠月就更想不通了,因爲沒有人比北宮漠月更明白龍行雲對軒轅劍的感情,他已經達到劍在人在劍無人亡的境界了。
曾經的次元空間,北宮漠月相信龍行雲對她的愛,比愛自己更愛,但是爲了軒轅劍,爲了讓軒轅劍恢復爲了獲得修爲撐起軒轅劍,龍行雲最後還是放棄了她。
這一次,龍行雲會放棄軒轅劍?
不可能!
這是北宮漠月的答案。
至於另外幾件入陣的法寶:李家的昊天塔、方家的神農鼎、林家的崑崙鏡以及北宮漠月手上的崆峒印。
北宮漠月有星壺,所以心思一直都沒在崆峒印上,她估計是最無所謂的。
至於神農鼎,雖然方家跟神農鼎感情深厚,可惜現在這個地球哪兒還有什麼靈草給他們煉,唯一的幾株還是李家和北宮家從次元空間帶回來的,那也捨不得給方家練手啊。所以神農鼎基本只是個象徵了,方家應該不會太在乎。
林家的崑崙鏡還沒有丟失這點還是挺讓人詫異的,因爲林家沒有頂尖高手,按理早該被人搶去了。知識因爲他們藏得好。但是林家勢微,也不敢不拿出來或者動什麼手腳。
最麻煩的其實就是李家的昊天塔,昊天塔的威能北宮漠月親自見識過,是目前已知的神器裡僅次於軒轅劍的東西。
昊天塔,困住比自己修爲高一個等級的人,修爲越高越好用。北宮漠月反正曾經親自體驗,深受其苦。李家老爺子只要手持昊天塔,絕對沒人敢動他,根本不需要什麼家族背後的那個神秘高手。
這麼重要的東西,李家就想得通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就算他們真的都想得通拿出來了,但是誰又能保證沒人有私心妄圖私藏寶貝。
雖然關於這點元嬰大會已經有定論,各樣寶貝的主人,包括北宮漠月最後離開並守護寶物,並立下誓言。
誓言這東西,對修真者拉說確實有些約束,爲了防止心魔正常情況都不會有人妄圖違背,但是,就沒有人特殊嗎?
比如龍行雲,北宮漠月感覺雷劫根本無法傷到他。心魔這東西真的能對軒轅劍的主人有效?
比如北宮漠月,她可以用回春訣煉化心魔,自己根本就不怕心魔。
這樣的等待是枯燥漫長而又痛苦的,所謂的團結只是假象,更多的是提防和算計。
北宮漠月心裡一遍一遍地過着可能發生的事情小心爲上,可始終覺得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卻偏偏想不起來。
這樣的感覺讓北宮漠月很不安,左邊是北宮家,右邊是峨眉,身後還自發跟着玉王爺帶的幾個人,再北宮家左邊是李、林幾個世家的人,峨眉右邊是武當、崑崙等門派,再遠就是國外的修者,基本都不認識。
反正身邊都是熟人,讓北宮漠月心中?也有點大定的感覺,整個華夏修者彷彿就是以北宮漠月爲中心了。而北宮漠月的正對面是以甄韻靜爲首的魔修,甄韻靜的修爲增長堪稱逆天,跟北宮漠月不相上下,可惜魔修裡也只有她一個拿得出手的。
自從自家師傅慘死後,甄韻靜對北宮漠月以及整個正道的敵對情緒更濃了,甚至開始組織魔修聯盟。只是很奇怪,她居然始終沒有發動實質性攻擊,而在修真大會上竟然還真的答應了聽話遷徙。
北宮漠月也不是沒想過甄韻靜會利用這個機會搞出什麼事情,可是她的實力畢竟有限,就算有心估計也是有心無力。
再看看國外修者,這幾年被華夏的強大壓得喘不過氣來,哪怕是這種時候一個個都乖得像小綿羊。
比如那個布魯赫家族的老吸血鬼,曾經在北宮漠月面前還是很囂張的,現在耷拉着腦袋根本就不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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