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微芒
文/沐清雨
春節前夕, 無論是羣星視頻、先河影業,還是南城星火救援隊,別樣光影工作室, 都組織了年會或團建的活動, 連尋三哥的“夜遇”都有派對, 各位老闆們開始了休假前的最後一輪忙碌。
別漾早早給團隊小夥伴發了紅包, 工作室今年不僅名聲大燥, 利潤更是比往年都高,所以每個人的紅包都不小,尤其是跟着老闆進了劇組, 出差不斷的向善。而平時領個獎金都嘰嘰喳喳高興半天的人,拿到年終紅包看都沒看一眼, 就默默回工位幹活去了。
這是自別漾和慄則凜訂婚後, 向善一直以來的日常狀態。不知道的, 可能都會誤以爲她暗戀慄則凜,失戀萎靡呢。
別漾覺得不能再聽慄則凜的, 什麼感情別人插不上手,還是得自己來。在她看來,對於某些悶葫蘆,就得推波助瀾。
不過,她還是有分寸的, 當晚回家先問慄則凜:“你確定應北裕心裡是有向善, 喜歡她的吧?”
慄則凜居然說:“那是老應應該確定的事, 我怎麼確定?”聽未婚妻不滿似地嘖了聲, 他笑問:“又在動什麼小心思呢?”
別漾挑眉:“陸總和顏清是我成功的案例, 我不得繼續偉大的媒人事業麼?”
可陸鑑之和顏清不一樣。因爲別漾,他們相識七年, 或許是一見鍾情,但日久生情的深刻了解屬於先天優勢,是旁人比不了的,在一起差的只是個契機。相比之下,應北裕和向善感情基礎不穩固,確切地說,基本沒有感情基礎。
別漾對此不認同:“你要這麼說的話,慄隊,我就得給你上一課了。我們有深刻的感情基礎嗎?你別忘了,我們從陌生人發展到牀上,不過就用了一百多天,到訂婚也才一年。他們倆認識只比我們晚不到一個月,我們共同經歷的救援,他們也沒錯過,甚至是我沒參與的,向善都參與了,應北裕更在救援現場救過向善,說是有過命的交情並不爲過,比我們差哪了?”
差在性格上了。
慄則凜心裡明白問題出在哪,只是他認爲,應北裕如果確定了喜歡向善,一定忍不住,早晚會去找向善,應該逼一逼他,讓他主動。
逼一逼是對的,可等應北裕主動,向善那朵小花怕是要謝掉了。
別漾瞪他一眼:“你以爲人人都像你,認準了咬住不鬆口?”
“我是狗啊?”慄則凜勾住她脖子,把人摟過來親一口:“十四億人我偏偏喜歡你,能不追緊點?”
別漾受用他的情話,語氣透出幾分小得意:“你追緊點就對了,要不現在我可能就在別人懷裡了。”
慄則凜輕揍了她下:“你敢!”
這個男人啊,從來不會收斂對她的佔有慾,愛得格外外露。
別漾咬着脣,盯着他的眼睛,臉一點點靠近。
慄則凜以爲應北裕和向善的話題到此而止,該領取他今晚的福利了,頭一歪,就要吻她。
別漾卻像拒絕似的,在關鍵時刻向後一躲,勾着脣角笑。
欲拒還迎最誘人。
她總是能在一瞬間調動起他的情緒。
慄則凜情·欲上頭,掌心托住她後腦,低頭吻下來。
白天還能點到爲止,夜深人靜,在家裡,向來都是吻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不想收拾的。
慄則凜把她抱坐到書桌上,埋頭在她頸間啃咬:“今天試點不一樣的。”
別漾明白他是想在書房裡,她向後縮了縮。
慄則凜咬着她的脣,低啞道:“叫聲老公就饒了你。”
別漾哪是輕易服軟的人,用指甲撓他,用了點力。
慄則凜被撓疼了,嘶了聲,盯着她的雙眸像是着了火,柔聲哄:“聽話,叫一聲,早晚都是要叫的不是麼。”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別漾才乖了,貼在他耳邊叫了一聲。
很小聲,很細,很輕,帶點喘意,但還是滿足了慄則凜。
……
臨睡前,別漾還不忘做媒人的事,低聲說:“明天你記得把應北裕叫去俱樂部,我給他打電話。”
慄則凜胳膊被她枕着,閉着眼說:“給他打電話幹什麼?要怎麼做,你告訴我,我配合。”
“分手後你那麼快重整旗鼓,不就是在電話裡聽見我說有多愛你麼。”別漾咬他下巴一口,吮他脣:“我照抄顏清的作業。”
慄則凜被她小舌頭舔得心火上涌,他不自覺喘了下,“還想來是吧?”聲音都變得低啞了幾分。
別漾長腿一伸,纏到他腰上:“誰讓你剛纔欺負我。”
剛剛在書房鬧得厲害,慄則凜不捨得再折騰她,縱容地說:“我那是愛你。”
“那就……再愛一次。”
還有力氣撩他。
今晚不讓她小死幾回,都對不起她的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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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別漾處理完工作,把向善叫到了辦公室。
儘管情緒低落,卻絲毫沒有影響工作。向善以爲別漾有事情交代,帶着小本子過來。
別漾喝了兩口咖啡,沒做任何鋪墊,直切主題:“你們隊長不讓我管閒事,我才忍着沒問你,可明晚工作室聚餐,你們隊長肯定是要來的,你應哥,我請還是不請啊?”
向善才知道漾姐是在關心她的感情生活,而那聲“你應哥”讓她心頭先甜後酸,她垂眸,半晌才說了句:“不用考慮我。”
“我們工作室單身女孩不止你一個,你們隊長說,要是有合適的,就介紹給大哈他們,這個他們,”別漾故意停頓了下,盯着向善,明知故問:“包括你應哥嗎?”
向善原本搭在桌上的手拿下來,交握在身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絞着。
這是她焦慮時的習慣性動作。
別漾從向晨走失那次發現的,她心裡有數了:“你的心和你的名字一樣,都是善。但去星火做志願者,還是因爲應北裕,至少最初是這樣,對吧?”
向善沒應聲,默認。
別漾繼續:“你們共同經歷的,不比我和慄則凜少,但凡你有退縮,都不會出現在洪水救災現場。聽芒果和大哈說,他被洪水沖走後,你哭的差點暈過去。我以爲,他醒了後,你們會在一起。”
向善回想起應北裕被傾瀉而來的洪水淹沒的情景,眼睛瞬間紅了,她微仰頭剋制着,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
別漾走過來,拍拍她肩膀:“和我就別繞圈子了,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要是中間有什麼誤會,解釋清楚了該在一起在一起,不想在一起,也別成天垂頭喪氣的,日子不還得過嗎。沒有他,還有下一個。你纔多大,一場失戀都扛不起?”
向善沉吟片刻:“沒有誤會,是我和他之間有差距,我不想做灰姑娘。”
別漾有點明白了:“應北裕他們家……”她沒刻意向慄則凜瞭解過,倒還真不清楚。
向善說:“他是個富二代。我在醫院見過他媽媽,是個像貴婦一樣的女人,我和他,和他的家庭都不匹配。”
別漾皺眉:“是他媽媽和你說了什麼?”心裡則在想:是不是出現了霸總小說中的狗血情節,應母砸了五百萬給向善,讓她離開應北裕。
“還用人家說嘛,我站在她面前,都自慚形穢。”向善擡頭,看着別漾:“我知道這樣很沒出息,可漾姐,自信這個東西,在沒成功前,一文不值。”
“門當戶對一定是有道理的,像是你和慄隊,你們家庭的社會地位和經濟情況,還有工作能力和生活習慣,等等,都是相當的,即便你們住在你家的別墅裡,慄隊也不會覺得怎樣,因爲那只是你喜歡,不是他給不起。”
“你們更不用爲那些世俗的東西低頭,比如結婚買房寫誰的名字,彩禮和回禮又是多少。我不一樣,我和應哥在一起,我什麼都不要,在別人眼裡都是高攀。高攀不一定會不幸福,但不幸福的比例會很大。人家有別墅,有奔馳邁巴赫,我有什麼?年輕嗎?美貌嗎?那是能長久的嗎?
”
向善笑了下,苦澀無奈的那種:“我們在一起,不安全因素太多了,與其最後鬧得不歡而散,不如維持現狀做朋友吧。”
“他媽媽安排他相親了,聽說,”話至此,向善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她哽咽:“像你和慄隊一樣,那家和應家的長輩們,很看好他們。”
向善的話,不是絕對的對,卻有一定的道理。
但別漾好奇的是:“你怎麼知道的這些?”
向善委屈巴巴地說:“我無意間聽他和隊長說的。”
別漾正組織語言要說點什麼,就聽手機那端的人忽然說:“相親我沒有去。”
因爲手機開着免提,聲音很大,向善一下子就聽出來是應北裕的聲音,她嚇得猛地站起來,盯着桌子上別漾的手機,不知所措。
別漾在向善進門前就和應北裕通過話了,此刻,她先說:“行了應北裕,我只幫你到這了,至於你那邊的問題,你自己解決好。”
“謝謝,我知道了。”前一句應北裕是對別漾說的,後面他直接對向善說:“我這段時間沒主動找你,不是因爲不喜歡,而是在受過傷之後,見你疏遠我,以爲你害怕,無法承受我做救援的危險。至於什麼富二代,我家是開公司,但只是一間小公司而已,我媽那個人就是那個張揚的性子,有一百萬她當自己資產過億了。算了,我現在去找你,當面和你說,你等我啊。”然後他就掛了。
別漾忍了忍,沒忍住爲應北裕那句“有一百萬她當自己資產過億”笑場,笑完,她用手指戳了下向善的腦袋:“跟我一年多,一點沒學到我的好,有事就說唄,你不說,他猜不到,不就誤會了嗎?這是我愛多管閒事,否則你就哭吧。”
向善還沒從震驚中回神,“他……”
“他從俱樂部過來,預計需要二十分鐘。”別漾擡起她下巴:“不想日後回想起來,他表白時,自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趕緊去化個妝。”
等小姑娘手忙腳亂地走了,別漾坐在自己舒適的老闆椅上,給慄則凜發信息:【記得提醒你的應副隊,要謝我的媒。】
應北裕剛剛就在他辦公室,慄則凜和他一樣,在電話中聽見了所有,他回覆:【我沾下未婚妻的光。】
別漾懟他:【也不知道昨晚是誰讓我別管,現在倒來沾光。】
慄則凜知道她自己的辦公室裡,沒有外人在,把電話打過來:“那些我都沒了印象,我只記得,昨晚你在我耳邊輕喘着叫……”老公。
別漾截斷他,微微嗔道:“慄則凜,你是不是今天沒接到求助閒得發慌?”
慄則凜低笑:“我現在除了救援,只想讓你給我救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