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蕭惠歡連忙叫道:“不要鬧出人命,弄傷幾個就行了……”那模樣,活脫脫一個仗勢欺人的女土匪。好在幾名侍衛都還不曾加入戰團,聞言又連忙中途剎車,悻悻的將鋼刀插入刀鞘,就這樣揮舞着刀鞘殺入了戰團……
皇家侍衛和金箭禁軍的結合體不是蓋的,他們之前便接受過禁軍的戰陣搏擊訓練。被蕭惠濤收編爲沈慎卿的侍衛隊之後,又請柴叔傳授了很多江湖搏殺的訣竅。此時五名侍衛蕭惠生的帶領下,面對一羣沈府的家丁,如同獅子搏兔,虎入羊羣。人少的一方打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人多的一方卻被揍得痛呼連天,場面混亂至極……
喜兒用身子護着她的弟弟小康,緩緩的退到正屋裡,眼中滿是恐懼的盯着殺聲震天的打鬥現場。她萬萬沒想到,沈府之人爲了她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那位年輕美貌的夫人,爲了她這樣一個小丫頭,竟然不惜得罪洪澤縣最有權勢的沈府。那一剎那,喜兒心中百感交集。暗暗下定了決心,若是那位英俊的護院大哥能夠打跑沈府這些壞人,自己和弟弟小康能夠逃過這一劫。那便用自己和弟弟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那位好心的夫人……
沈府的家丁雖然並不懂多少搏擊技巧,可是他們人多勢衆,而且似乎一個個的抗打擊能力都挺強。因此這場鬥毆一直持續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徹底平息下來。這一出結果,頓時便是個一家歡喜一家愁的局面。蕭惠歡慢慢從馬車上下來,走到場中細細一看,心頭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沈府家丁能夠站立着的人,包括福根在內只有三四個人;地上哼哼唧唧躺着的有十三四個,不是手腳骨折就是肋骨斷裂;頭破血流,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的還有七八個——那是被幾名侍衛用刀鞘砸破了腦袋暈過去了。反觀自己這邊,五名金箭禁軍出身的侍衛,一個個威風凜凜,左手按着腰間的刀鞘,右手叉腰,站成整整齊齊的一排,虎視眈眈的看着在地上哀號的沈府家丁。至於大哥蕭惠生,臉上不知道被誰揍了一下狠的,此時已經變成了淤青色。身上的衣服也有多處破損,看來剛纔在打鬥中,他多少也吃了一些虧。畢竟他以前一直是個乖孩子,連羣架都沒打過幾次。不像那些禁軍的兵油子,打羣架的事情不知道幹了多少,都打出經驗來了……
沈府大管家福根,此時呆呆的望着場中的景緻,有些不敢置信的抽搐着。二十多個打六個,竟然落了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直到他看到蕭惠歡,這才猛然間想起來,這……這好像是沈家老九那位……未過門的妻子??
“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和沈府過不去,等……等着吧,沈府一定會給你們好看的……”福根心中害怕,可嘴皮子上依然無比硬氣,哆嗦着結結巴巴的交代着場面話。
五名侍衛剛打了一場勝仗,此時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聞言一起掏出腰牌,右手將腰牌拿在手上高高豎起,寶相莊嚴的齊聲喝道:“皇家侍衛”
“噗通”一聲,福根肥肥胖胖的身體一個趔趄摔在地上,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皇家侍衛?那明明就是沈老九那未過門的媳婦兒,她怎麼會有皇家侍衛跟在身邊?難道這世上真有長得如此相似之人?不行,回去之後一定要將監視蕭家莊那邊的那些個奴才,好好的教訓一頓。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不曾搞清楚,若是被那個薄情寡恩的家主知道了,他鐵定又免不了一通責罰……
“小……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九……得罪了貴夫人,請貴夫人饒命……饒命……”皇家侍衛的金字招牌閃閃發光,耀得福根眼都睜不開,哪裡還敢繼續放肆?連忙趴在地上告饒,將自己的姿態放得不能再低。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不管接下來沈府想要如何報復,先把眼前這一關躲過去再說……
蕭惠歡雖然懶得和這頭死肥豬計較,可她心裡也清楚,今日這事兒肯定不可能就此罷休。以她現在所瞭解到的沈大的爲人來看,只要這頭死肥豬回到沈府,沈大發現他沒有將喜兒搶回去,必然會勃然大怒。然後這死肥豬再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一說,沈大必定會想盡千方百計找到自己,然後對自己進行報復。
出於這樣的考慮,蕭惠歡覺得有必要敲打這肥豬一番,當下面帶寒霜的開口道:“沈府的人果然好大的威風,我今日算是領教了。不過你這狗奴才給我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你們再像今日這般飛揚跋扈,下次再讓本夫人碰上,落在你們身上的就不是刀鞘而是刀刃了。回去轉告你們的主子,讓他好好約束你們這羣瘋狗,否則,本夫人不介意帶人到你沈府去走一趟,看看你們沈府是不是真敢不將國法家規放在眼裡。好了,帶着你的人滾吧”
得益於前世看的電視劇,蕭惠歡這番場面話說得頗有氣勢,讓在一旁正鬱悶着的蕭惠生險些大聲喝彩,剛纔他被那死胖子稱爲“狗奴才”,現在妹子馬上就將這稱呼還了回去,真是因果報應,循環不爽……
福根聞言如蒙大赦,趕緊吆喝着那些躺在地上痛呼的家丁,讓他們扶着昏迷過去的人,灰溜溜的想要撤退。沒想到還沒走出兩步,卻又被蕭惠生叫住了:
“站住,你們打傷了皇家侍衛,難道就打算如此了事?連一些賠禮道歉的舉動都沒有?身爲沈府的大管家,你便是這樣的教養?”蕭惠生今日本來就是想來縣城立威的,現在雖說這威勉強算是立了,可他的形象卻全毀了。而且多多少少還吃了一些虧,這讓他心裡窩了一肚子火,眼見妹妹就這樣便宜了這羣沈府的狗奴才,放他們就這麼離去。蕭惠生心有不甘,想着自己現在的身份,當即出言喝道。能不能順手敲些銀子出來是其次,關鍵是給那死胖子找些麻煩,給他添點堵。反正就是讓那死胖子不痛快,他自己就痛快了……
福根聞言腿肚子直哆嗦,心中哭着叫道“這些人真的是皇家侍衛嗎?怎麼感覺他們和棒老2差不多?這話明顯就是在訛銀子啊,你打傷了我們這麼多人,我們都沒說什麼呢……”但是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說,眼下形勢比人強,他只能暫時忍耐,當下勉強在臉上堆起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位……軍爺,呃不,將軍教訓得是,是草民疏忽了。”一邊說着,一邊牙痛肉痛的從袖子裡掏出一疊銀票,顫顫巍巍的從裡面抽出三張,想了想之後,又咬牙加了三張,總共是六張銀票,雙手遞過去給蕭惠生:“草民今日多有冒犯,這區區六百兩銀子,便算是草民爲各位軍爺壓驚……”
眼見蕭惠生眼睛一瞪,明顯對“壓驚”這個詞不感冒,福根又連忙改口道:“哦不,是辛苦費,辛苦費……”
蕭惠生這才滿意,遞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然後伸手就將那五百兩的銀票奪過來,粗略的看了看之後,便打算交給蕭惠歡。沒想到他這越來越顯得高深莫測的妹妹看也不看這銀票,只是輕飄飄的開口道:“蕭隊正,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這點銀票,你便和大家分了吧……”
蕭惠生聞言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六百兩銀子啊,就這樣拿來給這幾個混蛋分了?那每個人豈不是都可以分到一百兩?妹子怎麼這麼大方?莫非是剛纔被嚇壞了?這樣想着,蕭惠生有些不確定的“啊”了一聲,卻見這好妹妹極爲肯定的再次點點頭,他這才確定,妹子這不是在開玩笑。當下不再多言,將手裡的銀票每人一張,發給五名侍衛。臉上的表情,和剛纔福根掏出銀票的表情如出一轍……
福根眼見六百兩銀票一拿出來就被那羣五大三粗的皇家侍衛給瓜分了,臉上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見鬼。這沈老九的夫人,竟然如此大方。隨隨便便一出手打賞下人就是一百兩,真是比家主大人還能敗家啊……
目送着福根帶着一羣‘殘兵敗將’灰溜溜的離去,所有人心中都暫時鬆了一口氣。眼前的危機起碼算是過去了,至於今後的事情,現在考慮那麼多作甚?蕭惠歡相信,有皇家侍衛這個名頭在,沈大還沒那麼囂張,敢明目張膽的在縣城裡對她們動手。當下將這個小插曲放到一邊,轉身向正屋裡招呼道:
“喜兒,小康,沒事了,你們姐弟倆可以出來了”
話音落下沒多久,喜兒和小康姐弟倆便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喜兒的手裡拿着一把剪刀,小康手上也拿着一條斷掉的凳子腿。看着這姐弟倆可憐的模樣,蕭惠歡又一次母愛氾濫了,蹲下身子柔聲開口安慰道:“好了,別怕了,那些人已經被我們打跑了,快些安排你爹爹的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