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工作太忙,駱琛每天晚上都會回家吃飯。
要是還有工作處理,他就陪在伍安隅身邊處理,或者將她也帶到實驗室去。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各忙各的事,反正是不讓她獨自一人感到孤單。
每個星期五下午,只要時間不會錯開太多,他都會選擇與駱樂一同回來。
今天駱樂遲了回來,就是爲了等駱琛一起。
晚餐之前,駱樂和往常一樣,拉着伍安隅給她講這個星期在軍校發生的事情。駱琛在,他就順便也講給他聽,要是他不在,駱樂可不會特別補充。
他對母親的偏心,是個正常人都看得出來,而他也從來都不隱藏。
這一切,都與駱琛的教育有關。伍安隅不在的幾年時間內,駱琛對他的教導,依然是如何保護母親,愛護母親。
駱樂對他的教導字字銘記,即便有好幾年缺少母親陪伴,可他對母親的喜愛從來沒有減少過。
天色已經暗下來,萬里無雲,墨藍色的天空有繁星開始閃爍,海岸邊上也亮起了一盞盞夜明珠般的路燈。在黑夜中,似指路的星辰。
上面指揮部已經送來了晚餐,以保溫器保着溫,放在光斑沙平臺的餐桌上。
駱樂一直興高采烈地說着,他眉飛色舞的模樣朝氣勃發,風采飛揚,伍安隅捨不得打斷他的興致。等到他終於說完了,她才催促他去吃飯。
“對哦媽媽,還有一件事!”駱樂又突然叫了一聲:“下星期軍校一年一度的慈善晚會又來了,你有時間參加嗎?”
“參加吧。”這幾年她都有參加,已經成習慣了。
看到兒子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駱琛連忙在他開口之前打斷:“好了,邊吃邊說。別讓媽媽餓了,也別讓寶寶餓了。”
“哦。”駱樂立即點點頭,貼心地對伍安隅道:“媽媽,先吃東西吧,不要餓着哦。”
“好。”伍安隅應了一聲,卻是轉頭望向自己的丈夫。
那人幽深明亮的眼裡不僅有星辰與大海,也有她沉溺迷戀的愛意,以及讓她相信未來會美好的希望。
從長椅走到餐桌短短的距離,伍安隅卻還是忍不住牽起他的手,與他寬厚的手掌緊緊地扣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想好好珍惜。
晚餐後,他們一家三口坐船出海兜風。
駱樂愛玩,趁機換了衣服下船滑水,他吹一聲口哨,海里的海豚紛紛躍出水面與他玩耍,圍繞着他團團轉。他一邊玩耍,還一邊呼喊着伍安隅,博取媽媽的關注。
伍安隅依偎在駱琛的懷裡,偶爾迴應兩聲,從毯子手伸出手向他揮舞。
“你不去玩嗎?”伍安隅問身邊的男人。
“陪你比較重要,要是你着涼了怎麼辦?”駱琛微笑着,仔細地整理披在她身上的毯子,隨後往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微涼的脣瓣,微涼的臉頰,在一下溫柔的觸碰之後,兩人的心底都升滿了溫熱的幸福感。
伍安隅身上的毯子是男人披上去的,生怕她被海風吹得着涼。
看着在海里玩耍的兒子,伍安隅覺得駱樂初次學滑水還在昨天。那時候,駱樂才兩歲,駱琛就在人工造浪的水池裡教小傢伙滑水了。
“時間過得真快。”伍安隅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纔會覺得時間過得快。”
這算是情話嗎?
伍安隅回過頭,想從男人的眼裡尋找答案。結果一扭過頭,男人就託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脣。
這個吻很溫柔,也很剋制,似一簇簇繾綣在一起低語的玫瑰,芬芳交錯,刻入到血肉裡頭,都是彼此的溫度以及氣息。
時間不知不覺走得很快,駱樂回頭看到在接吻的父母都不敢吵鬧,自顧地游泳帶着海豚玩耍。
這個時刻太過美好,這個吻也太過美好,不管是伍安隅還是駱琛都捨不得放開對方,他們相互你來我往地吻了一會兒彼此,才意猶未盡地結束。
駱琛摟着她,一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撫摸:“寶寶今天聽話嗎?”
“很聽話。”
“明天產檢,應該可以檢測到寶寶的性別了。你希望是女兒還是兒子?”
“女兒兒子都無所謂,聽上天安排吧。”不管是男孩或者是女孩,都是他們的孩子,她都喜歡,也都很期待。
駱琛卻輕輕搖着頭:“我希望是女兒,那樣就有人時刻陪着你;可我又希望是兒子,這樣就會多一個人保護你。要不遲點我們再生一個?”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縈繞,磁性的嗓音很好聽,似有潺潺泉水流入心底,溫潤生光,讓人神魂爲他顛倒。
伍安隅正陶醉着,結果聽到他的最後一句,她立即變了臉。
她鬱悶地回頭瞪了男人一眼:“駱琛,這個寶寶還沒出生,你就開始想下一個,會不會太貪心了?”
“我承認我貪心。不過我也懂循序漸進,生孩子要一個一個來。”頓了頓,他忽地想來什麼,道:“其實我們可以人工造雙胞胎。”
伍安隅危險地眯起眼睛,她對這個男人動了殺機。可這會兒,男人卻粲然一笑,眉目都彷彿生出花朵來,天地失色。
“不過我還是喜歡喜歡和你在一起自然受孕,這纔是我們創造的生命。”他一本正經地說,那語氣可謂是認真到極點。
伍安隅微微怔了怔,讀懂他那句話後臉頰紅通通,抓住他的手臂,往她胳膊上張嘴咬住。
這個男人呀,太不要臉了!這種話竟然就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就說了出來,而且還用那種一本正經的語氣。
手臂傳來一陣刺痛,駱琛依然面不改色,他好整以暇地整理着伍安隅被風吹亂的髮絲。
“安,有你在身邊我覺得很幸福。”
男人這一句輕輕的話,比迎面吹來的風更加輕盈,沒一會兒便沒在海上夜色中。
可這句話卻比任何求饒的話語都來得讓她心軟,她怔怔地鬆了口,拉開他的衣袖親吻着他手臂上的牙齒印。
她的放肆,全依仗着他的寵愛。
稍晚些時候回到基地,伍安隅先回去房間洗了澡,留下從承福星帶回來的文件給駱琛看。
她洗澡出來,駱琛還坐在沙發上看她給的文件。
“應該沒問題吧?”伍安隅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坐在他的身邊。
“嗯,沒什麼問題。”
“那我可以加入他們嗎?”
駱琛將文件放到桌面是,溫柔地打量了她幾秒,伍安隅問了聲“怎麼了”,他才緩緩回答:“當然沒問題。”
他將伍安隅雙腿抱到自己的腿上,幫她捏腳掌放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伍安隅心想,這個男人真的太婆媽了,這句話他都叮囑多少遍了。
只是看到他眼底不易察覺的脆弱,她心裡心軟了。
抱着他,討好地親吻他的嘴角,認真向他保證:“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琛哥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