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她做錯了,神會懲罰她。迴旋鏢快速插回來。
人類很難擺脫人際關係。
恩將仇報,必將承受人際關係的崩壞。
索美雅直勾勾看着李蕾蕾掛在機甲外給吳卿卿修復機甲,心底又開始發酸,驕傲擡起的下巴漸漸回落。
李蕾蕾餘光看見索美雅落寞彎起的背,“真應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吳卿卿躺在李蕾蕾給準備的靠椅上閉目休息,“你還可憐她?”
“沒呀,我想表達她在博人同情而已,估計她的粉絲都在說我們霸凌她呢。”李蕾蕾見識過霸凌的樣子,現在索美雅面對的情景有兩分相似。
不過索美雅咎由自取的。
大庭廣衆敢說自己今天的一切靠自己,其他人的幫助不值一提。
情商低就罷了,心思還如此自私自利,
純粹的惹人厭。
“累累不能這麼想我們,我們沒有,脫離粉籍了。之前喜歡索美雅,完全是因爲她們獨特的風格,還有她們宣傳出來的獨立自強女性形象。”
“塌房真快。”
“索瑪神的信徒,不會這麼輕易被打敗,我們擁有堅定的意志,索美雅只是理解錯教義,經過糾正就好了。”
“索瑪神纔不會要這種連信徒,她明顯被外面的世界腐蝕了,我早說過,不要給她們出去的機會。”
“同一宗教的兩派言論,讓我們看到了教義多樣性,所以教義究竟是什麼?”
“哈哈,教義就是替罪羊,想幹什麼,推給它,它包容性超強,因爲每個人理解的意思都不一樣。”
“點贊,好有哲理。”
吳卿卿睡了十來分鐘,李蕾蕾已經幫她修復完畢。
她這次沒駕駛制式黑翼,而是曇花一現過的定製機甲。
之前她臨急對上蟲人母體,沒發揮出定製機甲十分之一的性能。
定製機甲一登場,吵鬧的維修場寂靜起來。
吳卿卿的定製機甲,背後沒有展翼設計,但它有一個大匣子,匣子類似槍炮,跟隨在她身邊。
機甲的機體纖長,銀黑色,不同角度看,會有金點閃爍。很明顯的材質糅合了星金。
機甲手輕輕放在匣子上,匣子十分聽話豎起,那模樣,像極了賽博風格吸血鬼。
彈幕要瘋了。
“好好好,索傻逼說話不好聽,但逼得我卿卿終於出高端機甲了。”
“太好看了,是我菜菜的作品嗎?”
“如果真是菜菜的作品,豈不是說,蘇小菜私底下會接定製的活?”
“多少錢一架,說出來讓我死心。”
“死心吧,買不起,沒地方買。”
“先看性能,機甲也講究契合,等我和小夥伴目測一下再估價。”
吳卿卿掃過還在等待的索美雅,嘴角掀起嘲諷的笑,“我就是得到幫助了,我人緣就是比你好。所以你可以看看,別人全力幫我設計的機甲,能讓我發揮到何種地步。”
菜農故意用工具性能比較低的機甲,就是爲了所謂的公平。
吳卿卿看破了,狗屁的公平,無論自己如何低調,都有人妒忌。
比賽從來沒禁止使用高端機甲。
蘇小菜也是一開始明白無法完全低調,所以沒刻意隱藏吧。
吳卿卿帶着匣子,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下,彈出支援艦。
白中將餘光瞥一眼屏幕,心裡暗罵“小騷包”,他也想騷一騷。
定製機甲的性能就是爲了吳卿卿量身定製的,匣子內存放了很多槍械,由人工智能操控,吳卿卿想要什麼,跟小吾說一聲就行。
回到信號塔甲板前,吐酸蟲還活着,在反撲。
吳卿卿舉起一支槍械,由蘇小菜改裝而成的武器。
氣感流轉,吳卿卿重新進入空靈中。開啓一槍,一枚看似尋常的彈頭射出,投放下去後,在吐酸蟲身上炸開。
炸開的以後,貌似沒什麼傷害,沒一會,它竟然進入第二炸,炸完後還有,連炸四次。
小小的傷口,直接被擴大數倍地炸,直接炸出血淋淋的大洞。
這彈頭,是獨門暗器,被蘇小菜取名了俗氣的名字,暴雨梨花彈。
專門用來對付恢復力不太快的貪婪者。
使命完成,槍管自動被匣子收起,吳卿卿手中多了一把有機身長的蟲戮刀,挽了個刀花,機甲便秀起來。
如同飄逸的落葉,往吐酸蟲人的傷口扎,吳卿卿沒留力。
十秒,吐酸蟲哀嚎隕落。
折騰了那麼久的蟲人,終於被殺了。
“這這這……”
直播間內突然沒了彈幕飄過。
一會兒後,那個說要目測機甲性能的人,“無法測評,這應該是一架星級機甲。天殺的,我都沒接觸過星級機甲。”
這已經超越星級機甲的性能,卻由一個還沒到九級氣感的選手駕駛着。
【以板磚服人】:漂亮,動作乾淨,以一個不專業的觀衆角度分析,制式黑翼真的委屈了我家菜寶的徒弟。
作死皇者也冒頭,“哈哈哈,支持卿卿,做我家菜寶的人,怎麼能沒有好機甲,菜農只是不屑用,有些人,連酸都酸不明白。”
他說的當然是索美雅,可以妒忌,可以羨慕,人之常情。
但將這種情緒歸結別人的錯,強行轉個角度說是爲了贏,然後光明正大害別人性命。
就很噁心,聽一次噁心一次。
索美雅看着吳卿卿剛出去,分數飆升大截。
本來就厲害,這下原地飛昇,不到十五分鐘,奪得第一的寶座。
她張張嘴,合上,又張開,如此往復好幾次。
無力地發現,她追不上,無論如何都追不上。
現在吊車尾的厲寬允都比她分數高了。
一萬位選手,她排一萬名,比賽已經毫無意義了。
維修員通知她機甲可以了,索美雅眼睛紅紅,遷怒道:“沒有公平可言的比賽,不比也罷。”
“哦,心態真差。”維修員扭頭離開,他又不是受氣包,你愛比不比。
索美雅確實心態炸了,想擺爛,可想到沒辦法外面生存的話,就要回族裡嫁人還債,她就又不敢傷心了。
之前發軍方發的邀請,她還猶豫是否籤,因爲邀請的隊伍前途不太明朗。
現在她不得不籤,先簽了,保住工作再說。
結果她打開文件拉到最下方,想簽字,文件卻不翼而飛。
彈窗提示它,該文件已經被撤回。
索美雅驚恐,急得咬手指。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妹妹索美妮的身影。
才記起妹妹沒在這艘支援艦。
所有人的臉孔都很陌生,她突然害怕別人鄙視的目光。
兩姊妹太孤僻,不擅長與陌生人溝通。
說句完整的話已經很了不起。
她不明白,不就跟吳卿卿吵了一架嗎?
三觀不同而已,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如果她知道吳卿卿和蘇小菜有那麼大影響力,能讓軍方撤銷邀請,她必然不做之前的事情。
其實她有所不知,這跟她發言有很大關係。
陰人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否認,默不作聲。
邀請她的那個軍方,稍微操作,或許就過去了,進軍隊後,很多思想都能掰正。
她真正被嫌棄的緣由是,軍隊宗旨鋤強扶弱,與弱肉強食的理念是相反的。
接納她,等同認可她觀念,這是犯了忌諱,所以邀請迅速撤回。
就算她簽了,他們這邊不蓋章,合同也不算成立的。
一番話,斷送前程。
索美雅真的失去了比賽的“意義”。
後面她出去繼續比賽,支援艦的長官看見她那個狀態,命令她迴歸,她不願,“我還能戰鬥。”
“你自己願意送死,我們卻有義務保護弱者,你目前的狀態就是弱者,要別人保護你才能活下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別再發呆,我的兵也是條人命,不是你的保鏢。”
長官嚴厲警告,又打擊了一下索美雅自信心。
心裡防線繃不住,徹底擊沉,只能被其他人扯回支援艦,短時間內不允許她再戰鬥。
甲板這邊被吳卿卿清理得差不多了,信號塔開始拆離,他們這邊的任務不算最快完成,但難度高。
吳卿卿功勞最大。
剛纔跟吳卿卿一起的兩名士兵非常高興,說要隨着吳卿卿一起去下個任務點。
對着能聊的朋友,吳卿卿恢復了話嘮的屬性。
“好呀,你們叫什麼名字,家鄉哪裡的?”
“哦哦哦,怪不得,你有那邊的口音,聽着很有特色。”
“真的嗎?我也進過蟲人巢穴,肯定沒你見過的龐大,我遇到的危險,就黃洋星那兒,咱們可以多交流……”
彈幕觀衆震驚,這是我能聽的嗎?
“卿卿進過蟲人巢穴?”
“好想繼續聽。”
“聽她吹牛?她說你也信?”
“我的一位朋友退役了,也常常說自己進過蟲人巢穴,結果就在蟲人巢穴門外徘徊幾圈,等大佬們清理乾淨了,他再進去收拾殘局。”
然後士兵問吳卿卿有沒有跟蟲人戰士交過手,“交手過的,我那時候連掙扎都做不到,是師父救我狗命。”
“噗嗤,哪有人說自己狗的。”
“沒辦法,我那時候就只能苟,對付貪婪者都費勁,別看我們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其實我已經經歷過幾千場生死了。”
“你纔多大。”
“你們不明白,師父對我們很嚴格的,我們的訓練,只能用死去活來形容。”
文字表達不出她的艱辛,屏幕前、與人相處時,菜農都用積極的態度去應對,背後的付出,他們很少提及。
觀衆聽出其中的心酸。
吳卿卿感嘆過往,訓練真的很苦,苦得有時候半夜無端哭。
哭了也不知道,早上枕巾溼了,才知道自己哭了。
身體的反抗非常誠實,只是腦子逼迫它動起來而已。
“我信卿卿。”
“從這麼多人的比賽中創出來,已經很了不起,那個大索自尋死路,大家相安無事多好。”
“就是,脫穎而出已經勝利一半,踏進了很多人一生都跨不過的門檻。”
……
胡平那裡已經安裝好臨時能源點,完全打開天幕,然後接通燈具,訓練場大亮。
外面源源不斷進來機甲師。
看到訓練場亂糟糟的景象,一時啞然。
全是蟲人屍體,漂浮在半空,好些撞到牆上,反彈飄離。
他們只能邊清理屍體,邊規劃接下來的進攻。
懦蟲兵仍在從四面八方過來,把鱗殼清理一空後,機甲師終於騰出手來對付懦蟲兵。
建造一個臨時能源點,代表機甲師能得到及時補給,只需要派人保護好入口臨時點,懦蟲兵不算太大威脅。
“這數量,多得奇怪。”胡平不止一次提到。
一項項任務完成,地圖上,機械星球許多地點已經標註綠色,表示已經清理乾淨,攻佔下來。
白中將和他的人工智能,對着鏡頭找母體,
而隊伍,開始出現傷亡。
不是吳卿卿之前那種未知狀態,而是確切的犧牲,屍體被運回來主艦焚燒。
犧牲者裝進裹屍袋,直播間的觀衆不再抱着刺激的心態看,有部分人感覺可憐。
一共十多位,沒了救治的希望,確實涼透了。
“白中將不是繼承白上將意志的戰神嗎?竟然有犧牲,他本人爲什麼不參戰。”
“爲什麼不多派人手進去,蟲人出動蟲海戰術,白中將不也有幾百萬人?”
“網絡上真多指指點點的專家,這是戰爭,電影都要送人頭才能贏,何況現實犧牲已經算少了。非凡島遊戲玩過吧,非凡島現實向的那關玩過了不,沒玩過就先去玩。能保證零犧牲,將領的位置給你坐也行。”
白中將知道直播出去,肯定招來爭議,他本人的名氣信譽有可能會受損,但那又如何。
人生起起落落,一直走太順利的路途,會死在途中的。
上將之位,他勢在必得。
反正上面還沒人退下來,他有的是時間爭取。
突然,他站起來,不對勁,蟲人懦蟲兵和貪婪者的比例不對。
他皺着眉,淚溝到陰影似乎更深了
深思源頭究竟是什麼,爲了拖延,還是這裡壓根沒有蟲人母體。
……
藍星上,剩下的選手,可以自由活動,大多數選手也在關注今天的比賽直播。
有那麼一行年輕人,正駕駛着昂貴的浮空車往空間站去。
副駕駛抱着一個巨大的蛋狀物。
厲寬允去了單兵比賽,走前吩咐他們把東西扔到天空站附近。
“姐,我們真要幫厲哥把這東西放在太空站內嗎?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副駕駛是泰羅二梯隊那些二世祖之一。
他感覺懷裡的東西不是好的,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他打了個哆嗦,想到傳聞中的人體植入母體事件。
當即,他頭有點暈,瞳孔對不上焦距。
甩甩頭,又恢復正常。太空站是藍星人口最密集的地方,那裡很多官員,隨便死幾個,藍星政權都要大換血。
“老大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事情是厲家擺不平的。”
“那厲家倒是擺平蘇小菜呀。”副駕駛嘀咕,連新崛起的女人都搞不定。
家族在國家面前,什麼也不是。
厲寬允不在,駕駛座上的女生就是他們的大姐頭。
“說什麼不實話,只要知道任務很簡單就好了。”
副駕駛男生的手指戳戳“蛋殼”,很硬,磨砂色澤,死灰色,不透光。
無法通過光線判斷裡面的東西,“裡面會不會是隻蟲人呀。”說出這句話後,頭暈感突襲,這位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心裡恐慌。
“姐,我不想做這個任務,要不,你來。”副駕駛想撇清關係,如果東西與蟲人相關,他會沒命的,家裡不會保他。還會連累整個家庭。
“我在開車呢,說什麼傻話?”女隊員不耐煩道:“趕緊做完趕緊收工,我們又沒做什麼,就扔個垃圾。”
剛說完,女隊員頭也暈了暈,她緊張地瞥了眼蛋狀物。
後座的人絲毫沒察覺任何危險,笑哈哈地道:“別怕,如果有人問,就說路邊撿的,反正厲哥口頭交代而已。”
路邊能撿到這樣的東西?
正常人會覺得不可思議,這幫紈絝,認爲這個藉口可以。
叛逆期的他們,單純得很,只覺得這樣做,是在做很酷的事情。
他們完全忽略了,警察審問還會審問東西從哪來的,在哪撿的,什麼時間撿的,再對比他們出門時間和前往太空站時間。
大審問術一出,分開審問時,他們什麼都瞞不住。
故意危害國家安全,是重罪。
他們來到空間站附近,停下車。
有警戒人員立即向這邊看過來,大姐頭不緊不慢地掉頭,開到附近的公廁旁。
通過後視儀器,仍然看到警戒人員的身影。
“下去,把東西放進廁所裡。”
“我不敢,姐,要不我們把它交出去吧。”
“我們怎麼解釋它來歷,厲哥會坐牢的,把它扔了就行,扔掉不再跟我們有關係。”
副駕駛的男生打死也不願意,他真怕了,剛開始認爲很酷,可東西跟蟲人掛鉤,就是出賣國家。
他不要做間諜,從小到大,聽得最多就是做間諜恥辱。
大姐頭不想耽擱,反正這邊沒人來,這地兒很久沒人清潔了,有些髒。
她一把搶過去,開門下車,利用車身擋着大蛋,踏進女廁。
將大蛋放在洗手檯上。
一想到別人一進來肯定會看到,她又搬到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