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同學的熱情圈，晚上回到實驗室。
腳還沒踏進門。
一個帥小夥出現在視線中。
五官熟悉，氣質普通。
他苦兮兮看着季理，身上的衣服髒兮兮，頭髮凌亂，像個小白臉難民。
季理穿着白大褂，抱臂站在門口，他今天過來看實驗數據和樣本的，這是他做着的工作。
當然，也致使他有理由回來看未來女友有沒有被人搶了。
他就一個星期沒來，這邊怎麼又多了個不認識的人。
蘇小菜惡人先告狀，“他是你的誰？怎麼受了委屈的樣子？”
季理敲了敲她的額頭，“故意的吧，我一個小研究員，能委屈誰。”
蘇小菜捂着額頭乾笑，仔細端詳。
帥小夥默不作聲，身邊跟着的彪形大漢蘇小菜知道是誰，白上將給她的保鏢之一。
“祥幹？”驟然出現眼前，蘇小菜不敢置信。
每次剛想起他，他就來情報了，戰艦快遞的速度都沒他快。
祥幹沾沾自喜，彷彿找回了組織，“還是老闆你記性好好。”
他拉起一點衣服，露出肚皮，哇哇訴苦，“老闆，你看我這層皮，都皺了。”
之前祥幹就是個大胖子，白胖肥膩，快速瘦下來後，他皮膚全鬆弛了。
好幾塊皺巴巴的堆在肚皮下，很難看。
因爲不是增肌運動減的肥，是食慾大減減下來的。
除了臉能看，手臂、肚子，大腿，都皺巴巴。
蘇小菜覺得辣眼睛，無厘頭地問季理，“你怎麼不伸手擋我眼睛，有男人在我面前撩衣服。”
季理：“……”他佔有慾沒那麼變態。
何況蘇小菜什麼樣式的肚子沒見過，想見的話，八塊腹肌都能天天見。
沉默着，似乎也不好，季理反問：“你喜歡這款？”
蘇小菜翻白眼，“不懂浪漫情趣，要你何用。”
“你喜歡就夠了。”季理理直氣壯，夠好看，符合她審美就行，他保鮮期至少有幾十年，再努力點，上百年不是問題。
季理一本正經說的，他沒有深情人設，純粹大實話，所以沒有那種歪膩感。
“老闆，這是你男朋友嗎？”祥幹知道季理，有錢人，非凡島計劃的股東之一。
季家可是富貴了很久的老牌家族。
他很興奮，老闆喜歡有錢人，證明不用擔心蘇小菜以後會包養小奶狗。
要是隔三差五換小奶狗，三觀不正吹枕邊風，他這樣的下屬就要受苦了。
“還不是。”
“還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
“嘿嘿，還不是，很快就是了。季大佬可要努力。”祥幹被攔在門外，是因爲他模樣變化太大，卡耶不敢確認身份。
之前他與祥幹相處過一段時間，每天對着都認不出，別說季理，更認不出。
“最近我這邊管理比較嚴，怕有人冒充。”蘇小菜的保鏢團要求抽他一管血，交給小丸子，讓它去查查基因。
祥幹不介意，蘇小菜有多火，重要程度有多高，他身爲遊走情報第一線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遙遠星系的偏僻星球，短短時間內傳遍蘇小菜成就，這已經是國寶級人物了。
抽完血，“老闆，我們查到了點東西，所以回來首都星，繼續查了一下，才確定的。”
一行人進入實驗室，蘇小菜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祥乾和兩名保鏢坐下。
季理知情識趣說：“我去樓下。”
“等會可能要問季大佬一點事情沒，他方便一起聽嗎？”祥幹認爲回來查的事情，問問季理，會更快得知信息。
季理看向蘇小菜，蘇小菜招招手，她查的事情，有點刨根問底的八卦性質，不怕季理知道。
他家那些囧事，她都去看了，她家的，沒什麼好隱瞞。
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
季理坐下來，屁股距離蘇小菜遠點。。
蘇小菜沒管他。
這個男人，說破了就開始剋制，也不知剋制啥，她還能吃他不成。
祥幹給蘇小菜看調查記錄，每天干什麼，他都記錄在本子上。
在羣愛孤兒院，他不敢通過通訊發送信息，怕被監聽，每天膽戰心驚。
幸好保鏢和調查員很厲害，有他們襯托，而他足夠低調（廢材），也就沒引起武裝勢力的注意，成功混到後勤部，獲得每個星期出入園區的資格。
“我們一開始什麼也查不到，前面說到我們回去查一查孤兒院的有沒有秘密實驗室，沒有實驗室，更沒有密道，頂頭那位經常消失，是半夜不定時溜的，所以之前我沒有發現他去哪，從哪走。發現了這點後，我們只能換個方向，從孤兒身上查起。”
孤兒院信息，調查員可以收集。
人員遷移，甚至失蹤、走私，他們都可以調動檔案得到。
“餘海茗，本不在出事的航艦上，按正常流程，餘海茗應該交給他的其他長輩監管的，再不濟，也能在大城市裡的孤兒院長大。但後面他還是出現那所羣愛孤兒院。”
“我們查過，剛開始餘海茗被他外婆帶着的，外婆不想養他，就把他送給一位親戚，這親戚還在世，他說他是收了一筆錢，才把餘海茗帶到了羣愛孤兒院。”
收養的孩子而已，沒有感情，當然能隨意丟棄。
羣愛孤兒院當時根本沒調查，就把人收留了，這個舉動很值得懷疑。
但羣愛孤兒院的收留記錄太粗糙，文檔都沒備份，一把火燒了後，什麼都沒留下。
調查員能夠查詢孤兒名單，得益於人工智能系統的建立，龐大的數據庫開始運行前，自然要做很多工作，精準到每個人的基因，都要被錄入。
所以孤兒們也就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護。
餘海茗到了羣愛孤兒院沒多久，薛家便要來收養孤兒了。
薛家看中的是蘇小菜。
“你怎麼確定薛家一定看中的，會是菜菜？”季理問。
“我這有依據的。”之前還不敢百分百肯定，都是推理，只能說，很大機率，畢竟一個被豪門收養，一個轉頭就被丟到垃圾星。
稍加猜測，都知道有人不想蘇小菜成爲薛家一員。
得利者是誰？薛慧藝。
可薛慧藝是小孩，當時並不具備殺人條件，所以肯定另有其人安排這件事。
至於誰，他還在查。
想得到情報就這樣，有時候兩三年都未必查出來，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祥幹不是按自己調查的時間線說的，而是整理過後，按照事件發展順序描述，這樣比較好理解。
他回來有兩天了，去找之前從薛家出來的傭人，傭人在網上認識，屬於祥幹網上精準定位後的調查目標之一。
薛家前傭人最近有點手頭緊，得到祥乾的現金報酬後，才願意把薛家聽到的八卦回憶一遍。
談到收養的事情，傭人也是聽薛家的李嬸提過，收養前，薛家夫妻倆就提到要三到五歲的小孩。
這個年齡段比較合適，最大，也不能超過六歲。
後來換了現在的薛慧藝，李嬸背後有很多意見，但她只是傭人，沒資格對僱主的家庭指指點點。
李嬸屬於守口如瓶的類型了，傭人之所以知道，全因她是李嬸好姊妹的女兒。作爲女兒，飯桌上總能聽到一點點八卦。
一個人憋屈久了，總要有個宣泄口，不然容易抑鬱，變態。
李嬸的好姊妹，顯然就是這道宣泄口。
傭人是好姐妹介紹去薛家幹活的，可惜她幹活不太麻利，很快被開除了。
傭人能確定，從她媽媽轉述的話中，提到過小余這個詞。
孤兒中，就只有餘荔和餘海茗名字裡，有yu的讀音。
祥幹接下來，還要去療養院探望一下李嬸的好姊妹，尋找蛛絲馬跡。
至於李嬸，死了。
“就在前不久死的，死在老闆你買的那塊地裡，據說被分屍了。”
“嗯？”蘇小菜驚愕，然後記起來，妃依說過，有個女人在別墅區那裡死了，死狀可怖，所以死的是李嬸？
算算時間，就在薛慧藝進入監獄後，李嬸不會是知道薛家某些腌臢事，所以順手就被扔給全知教的咔嚓了吧。
好傭人都是不流通的，但各個有錢人都會知道，某人的家庭有這麼一個好傭人。
季家與薛家聯姻後，合作緊密。
應該知道這個人。
季理確實知道薛家的李嬸，他道：“這個人，我印象中，她性格很好，熱心腸，勤奮、照顧全面、除了伊雪，就她最疼薛祉藝了。可以說，她是薛祉藝的另一個媽。”
“她死了，薛家沒反應？”蘇小菜不認識這個人，消息還是妃依告訴她的。
祥幹也不知道，他沒查到這一步。
薛家有沒有追查李嬸死亡，珀林肯定知道，這不屬於秘密，應該能透露。
蘇小菜道：“先說孤兒院的情報，等會我問問警局。”
孤兒院的八卦，不對，是情報，情報關乎很多自身的事情，蘇小菜興趣越來越濃。
“我剛剛說到哪裡？”祥幹拍拍腦門，“對，傭人那裡問到當初收養的事情，本來很確認是收養老闆您的，因爲聰明伶俐又可愛，人見人愛，說不定早就跟季家締結良緣了。”
祥幹對季理擠擠眼，誰知馬屁拍馬腿，畢竟以季理之前的身體狀況，聯姻對象只會是他弟弟。
“上次我還說過薛慧藝和老闆你有親戚關係，之後我查到一個驚天秘密，絕對勁爆。”
祥幹搓搓手，擺出好幾個人的照片，“這些人，都是孤兒院背後的資助人。薛斐羣，薛家老三。本來我懷疑過薛慧藝是薛老三的女兒之類，畢竟他是真的很疼愛薛慧藝，薛慧藝要什麼，他都給。後來證實不是，兩人壓根沒有血緣關係。
蘇小菜聽得很認真，雙手乖乖搭在雙腿上，像等分蘋果的小孩。
“勁爆的是什麼事？”
“別急，我正要說。我又找到了個知情人，說薛家收養薛慧藝之前，就是更久之前，薛斐羣曾經在孤兒院幽會過情人，這位知情人百分百確定這個信息，因爲薛斐羣的那個情人懷孕了。薛斐羣與她親密無間，特別呵護。”
祥幹也沒料到，什麼也查不到的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知情人是一位孤兒院附近居住過的老嬸兒，那星球當時窮，也就孤兒院顯得氣派，很多人擠破頭都想進去工作。
老嬸兒恰好進去做過臨時工，說是臨時工，其實就是打雜。
那時候窮地方不流行清潔機械人，買一個機械人要好幾萬，這麼大的孤兒院，一個機械人根本不夠用，而且用着用着就可能壞了，沒地方維修，都是人力來幹。
打雜活裡，包括拿各房間的衣服去洗衣房洗，倒垃圾、擦桌子等，都要清潔工來幹。
至於老嬸兒怎麼知道情人懷孕，當然因爲對方連續半年沒來經期。
這件事，就她一個人知道。
恰巧的，祥幹在老嬸面前，爲自己編造的身份是孤兒院某臨時工的兒子，隨意說些孤兒院內的情況，分享一些“不爲人知”的精彩秘密，再金錢攻勢，老嬸兒很快丟盔卸甲地吐槽起孤兒院。
“自然懷孕了，肚子不是會大起來嗎？”蘇小菜提出疑惑。
“老嬸說，薛斐羣的情人每天都穿寬衣服，也不怎麼出來見人，到孩子要生了，才找來私人醫生接生，隔天，情人和她生的孩子，就失蹤了。薛斐羣也沒去找，院長更不會過問。”
蘇小菜道：“別跟我說，那位私人醫生死了。”
祥幹一臉便秘，就是這樣沒錯。
嘖，狗血霸總劇場必備的隨意踐踏生命事件。
“情人是孤兒院的工作人員，還是孤兒院的孤兒？”
生活若索然無味，八卦必能拯救人類，蘇小菜越聽越上頭。
“你問到重點了。都不是呢，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一個情人。畢竟老嬸子只是臨時工，時間跨度不足以打探到薛斐羣此後有沒有另外養情人。”
蘇小菜懵逼，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薛斐羣在孤兒院養着一堆情人生孩子？
那去孤兒院是因爲什麼？情趣？還是能夠很順手地讓孤兒院接管孩子？
她轉頭看季理，“你們豪門都玩這麼花嗎？”
不是酒店、不是別墅、是孤兒院內，培養花朵的同時，孕育花朵。
怪不得業內人士都說薛斐羣風流，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