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那裡睡,看天氣預報今天后半夜會有雨。”沈晚檸自認沒有壞心,說話坦蕩的很。
至於帶一個老乞丐回動物園會不會有危險。
別忘了園裡還有云豹和葉寂,兩隻野獸還鎮不住嗎?
老乞丐笑了,那笑容有點說不出的涼意。
“行啊,那就麻煩你了。”
倒要看看這小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要是打他主意的話,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
回去路上,沈晚檸還買了一張摺疊牀,和一套牀上用品。
東西不算重,沈晚檸乾脆自己拎了回去,權當鍛鍊了。
等到了動物園,老乞丐多少有點詫異。
“這就是你家?”
星際第一動物園?
好大的口氣。
也好不要臉。
就這芝麻大點的地盤,破破舊舊的籠舍,不到十隻的動物,也好意思叫星際第一?
星際第一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嗯吶。”沈晚檸沒有多久解釋。
沒誰規定小破動物園不能叫星際第一。
現在可能是不符合,但這也是對未來的一種展望。
老乞丐笑了下,跟着一起進了大門。
孟聽一直注意大門的動靜,看見沈晚檸回來,立馬衝了過來。
“我讓你帶的冰激凌呢?!冰激凌!冰激凌!”
說好出去一個小時的,結果兩個小時纔回來。
他快饞死了。
沈晚檸一定是故意的,她想饞死他!
沈晚檸心裡一個“哦豁”。
她忘了。
不是故意的,是真忘了。
還不等她開口,孟聽已經從她的表情猜出來了。
頓時氣成了一個小包子,重重哼了一聲,跑回房間,用力關上了門。
沈晚檸有點尷尬,乾笑向身側的老乞丐解釋:“小孩兒脾氣有點大哈。”
這死孩子,發脾氣就不能看看場合嗎?
老乞丐問:“沒事,這是你弟弟?”
小姑娘自己不到二十歲,應該是生不出這麼大孩子的,只能是弟弟了。
沈晚檸含糊的嗯了一聲。
原本沈晚檸是打算讓老乞丐睡檢票處的,沒辦法,現在條件有限,總不能讓人睡籠舍。
雖然老乞丐也是獸人,可到底算客人,還是要客氣些的。
沒想到老乞丐主動提出睡籠舍。
“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更別說你還給老頭子買了摺疊牀和枕頭。”
“好吧,您請便。”
沈晚檸沒有勉強,不睡檢票處更好,她還安心些。
小黑球一反粘着沈晚檸的常態,屁顛屁顛跟在老乞丐身後。
看他搬東西去了葉寂隔壁籠舍,將摺疊牀打開,放好枕頭和毯子。
老乞丐一轉身,就瞧見了小黑球。
他坐在牀上,衝小黑球招了招手。
小黑球蹦躂過去,落在他拍過的位置。
一老一小就這麼坐着,誰也不說話。
威爾遜心頭疑惑更深了。
他不是個喜歡別人親近的性子,他性格嚴厲,小輩們也不願意靠近他。
這隻小黑球是怎麼回事?
威爾遜摸了摸自己鬍子,難道是因爲如今的他只是一個乞丐,毛髮旺盛,被小黑球誤認成同類?
“我和你不一樣。”威爾遜突然低聲說,“我的本體是獅子。”
“嘰。”我知道。
“你……認識我?”
“嘰。”認識。
“你是誰?”
“……嘰。”
它不記得了。
小黑球目露迷茫,潛意識裡它認識老乞丐,而且和他應該關係匪淺。
可它實在記不起自己是誰了。
甚至於,它只覺得老乞丐熟悉,也記不起他的名字。
威爾遜默了幾秒,驀地笑了。
原來會遺忘的不止有他這種將死之人,也有懵懂的幼崽。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次日,沈晚檸一記爆慄敲在孟聽腦門上。
“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要我給你擠牙膏洗臉,要不要我給你把尿?”
孟聽捂住被敲的地方,不服氣反駁:“我可是神獸白澤!”
“你就是天皇老子,聖母瑪麗蘇也得自己伺候自己!”
“哼!”孟聽突然眼淚汪汪,“明明是你昨天食言,沒有給我帶冰激凌,現在一點補償的意思都沒有。”
沈晚檸:……
“你這個壞女人,籤合同的時候答應好好照顧我的,這纔多久,我比破抹布還不如。”
“嗚嗚嗚,我的命好苦。”
沈晚檸一把捂住他的嘴。
“少在這裡鬼叫,不就是冰激凌,我今天給你兩盒,可以了吧?!”
孟聽:“那傍晚我要和你一起出去散步。”
“想戴項圈?”
“不戴可以嗎?”
“我是可以,別人怕是不行。”
孟聽癟嘴:“那我變回獸形總可以了吧?!”
“行啊,只要你不怕被人圍觀。”
“我不怕。”
兩人談好條件,孟聽總算不作了。
昨天下半夜下過一場雨,地面上有不少吹過來的殘葉。
門外,葉寂在清理屋前的空地,
雲豹邁着矯健的步伐,在動物園裡晨練,三小隻撅着屁股在撲草上的蟲子,蘆丁雞穿梭在三隻狗仔的爪子下,搶食蟲子。
威爾遜起來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一動,睡在枕邊的小黑球也醒了。
它頗爲人性化的打了個哈欠,一蹦一蹦的去找沈晚檸洗漱。
沈晚檸把爐子搬到雨棚下開始做飯。
早飯沒啥新意,蒸玉米、蒸雞蛋和牛奶。
雖然簡單,但系統提供的食材品質很好,反正沈晚檸從來沒有吃過品質這麼好的食材。
威爾遜坐在牀上沒動,眼前的場景是很溫馨沒錯,但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作爲一個外人,他並不想去破壞這份和諧。
沈晚檸不曉得老乞丐想了什麼,見他沒來,就讓葉寂端了一份早餐送了過去。
葉寂點了下頭,端上東西走了。
少年是個寡言的人,他拍了拍沒關上的柵欄門,這才進了老乞丐的籠舍。
威爾遜一眼認出他是住隔壁的獸人,昨天只是匆匆撇了一眼,看的不仔細,今天離得近了,發現少年脖子上剛結痂的傷口。
同爲獸人,他自然清楚這個結痂的傷口代表什麼。
“你爲什麼不戴項圈?”威爾遜忽然開口問。
葉寂將早餐放在了牀位,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看你傷口痊癒程度,應該不久前失控過,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麼可能不讓你戴項圈?”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哪怕少年態度冷淡,威爾遜依舊鍥而不捨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