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神看着大神,“執法殿好久沒有大的行動了。你先去聯絡一下他們吧,告訴他們,一切自願,一個亂石帶不是什麼事情,盤龍王朝是整個宇宙,亂石帶有很多,比亂石帶更大的存在也有很多,而且王朝還有很多地方未探索,或者探索了被人暗中掌控,沒有上報。要是做的好,以後每年王朝會有一筆專有的支出,可以做一個長久的事業。有錢有名,我都要做。既然是你挑頭,以後就由你來負責這一塊。公平,公平,不損公肥私,但也讓某些人有利可圖,否則,就會說我們沒有一點人情味,鐵石心腸。”
大神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能不能讓別人負責?”
策神挑挑眉毛,笑道:“大哥啊,這種事情能讓別人負責嗎?別人負責,好了,會有人攻訐,說他是處事不公,有損公肥私,結交王姓,圖謀不軌之嫌。壞了,更不好說了,他們肯定會認爲是我有意爲難他們。就是我沒有,他們也不會信。更會說什麼話,你也能想到。”
大神猶豫了一下,覺得策神說的有些道理,既然是他挑頭的,當然要做到最好,再說了,他也該找點事情做,否則,不但會有些麻煩找得上他,就是策神那裡,因爲他的存在,做事,也會帶來不必要的負面影響,進而影響到策神對他的觀感。
生而爲人,爲人不自在,自在難爲人。大神深知這一點。他是王爺,自然而然的就處在了王朝的權力中心,位置上天然的高。他做具體的事,別人只會說他踏實,是位賢良的王爺,他不做事,別人會說他有不良企圖。儘管很多人知道,父王在,根本就沒有機會做不良人,起念就得擔心天道的查見,但是也擱不住別人的想像與揣測,揣測往往會害死人的。
自古權權相忌,大神能做的也只是儘量的弱化自己。擔任亂石帶整治的中樞也好,看似很有權力,將要調動亂石帶周邊數個星球,讓其經濟民生,軍事治安一起動起來,其實也就是個邊緣的人物,不顯山露水,不居要衝,也不會讓人忌憚,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大神一出王宮,就聯繫了幾個人,把自己要整治亂石帶的事情和這幾個人說了一番,他不強求他們,也不說什麼理由,大家都是明白人,利害一眼清,做與不做全憑自己決定。一千來位普通人,來三分之一就行,剩下的,大不了,他出面去軍方溝通,買下一些退役的軍用船和軍用的艦船智腦來,慢慢的蒐集物質,慢慢的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物質回收分解船隊。
但大神還是小看了這些人,半個小時後,他接到反饋,所有人,會一個不差駕駛着物質分解回收船按時到達亂石帶。即時起,他們就會悄悄的採買舊的船艦,改建成回收船。當然了,他們需要時間,買回來的舊的船艦上的智腦要改造,一兩天無法完成。更不用說是新的船體了。用舊的智腦,是因爲要用上面的認證串號,有串號,信號發出,就是合法的,沒有,就是智腦再好,再高級,也是非法的。
大神放下心來,也去忙着去找門路,去找軍隊上的人,準備買一些軍隊上退役的艦船。在和軍隊上的將軍會談了以後,將軍出去一會後,回來向大神伸出手,告訴大神,剛纔去求證了,亂石帶的事情王上已經有了指示下來,要做,地方配合,交由大神王爺來管。因爲是公益的事情,整個亂石帶整治期間,王朝不擔負一切的費用,所有的費用人員,設備由大神自籌自備。爲此,將軍決定代表天機星王上親衛軍捐出一千艘退役的軍艦和運輸船。分文不會和大神要。大神要拒絕,對方卻說道,覺悟嗎,大家都有,大神王爺你有,我們這些軍人也有心爲王朝建設添把力氣,希望大神不要拒絕。
大神當然不會接受,他對將軍言明,他要組建的是一隻私人的物質分解回收團隊,錢財上這些年也積累了不少,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處,他又是一個人,無家室拖累,錢多了也沒有地方花,只想組建一支純粹的物質分解回收船隊。
將軍無法去勉強大神,但他想代表親衛軍捐出心意也是真的,不管是有什麼目的,他確實是想捐出去。因此兩人相持不下,將軍要捐,大神要買。
最後,將軍見大神無法勉強,退後了一步,道:“王爺心懷天下,讓我心折,既然王爺不肯,那就以成本價賣給王爺好了。王爺雖然有錢,但誰都知道亂石帶改造是一個曠日持久的事業,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業,用錢的地方一定是多了去了,再多的錢也不夠花。這麼辦,王爺可以先付一成,餘下九成分十年付,一年付餘額的一成即可。這樣,一千艘退役的戰艦和運輸船大神隨時可以開走。將軍希望大神不要再堅持,成全近衛軍一片拳拳之心。
話說到這,大神再拒絕就有些不近情理了,他愉快的接受了。當場就朝將軍指定的親衛軍帳戶裡付了退役戰艦和飛船一成的錢,簽了手續和證明,心愉不錯的離開了。
大神去參觀了策神的私人船,踏進船內,大神眼睛就亮了,與其說這是一艘船,不如說,這是一座小型的堡壘。大神在策神指派的一名近侍陪同下,乘坐小型的軌道車,花費了五個小時的時間,走馬觀花似的把策神這艘私人船隻看了一遍,神情若有所思。
那名近衛告訴大神,等大神去亂石帶時,他會和這艘船一起跟着去。以後,這名近衛就負責這艘飛船的管理,大神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吩咐他,他一定會做好。
大神離開飛船,回去後就扎進圖書館中,把所有飛船設計的知識重新閱讀,重新梳理了一遍。他覺得,在飛船升級重建方面,他在不知不覺中與策神拉下了一段可見的距離。
雖然,他也漸漸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比那些後出現的超智腦先天上就有些不足,但他一直認爲他的經驗,他的閱歷足以彌補這些。比如說,他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知道自己的位置和權限在哪,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情。就拿這一次的事情來說,他知道挑釁策神會帶來致命的後果,只是迫於無奈,主動挑開事端,既向所有的兄弟的表明他不是怕事之人,該做的事情他能做,也敢做,不是怕事之人,也向策神和父王表明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原由,自知難做,既是挑開事頭,也等於提前向策神發出了警訊,然後就離開了,表明自己不願意與大神戰神他們一起發難,安心於權力之外,無野心,也無爭鬥之意。
因爲如此,他可以讓所有人都滿意,這是經驗教給他的,他很自得。
只是,仔細看了策神設計並建造的飛船,他才明白,先天不足,就是先天不足,靠後天彌補有些難。他有心打造一支屬於他的船隊,就是他不在前面指揮,這些船隊也能按照指令自由的完成所有的任務。之前,他很自信,自信自己對船艦的瞭解要超過兄弟中所有人,自己建造的船艦也應該是最好,相同資源和條件下,是最好,最優秀的。
看了能看的船艦基礎知識和設計理論以及當下最先進的設計理念,他有些迷芒了,他把所有的資料細分縷析後,重新歸納,也沒有找出策神飛船設計的理念與思路。
這就是他和策神之前的差距嗎?也許從此以後他應該在各方面都要重新審視一番,重新認識自己和策神了,以便於更好的定位。
人會慢慢的成熟,特別是大神,按照人類的年歲,他現在也不到二十歲,還是少年,只是現在的人類不像幾千年前的人類,學習知識要一步一步的來。科技的發展,不但體現在衣食住行上,還體現在智力開發上。人類的腦域現在開發的已經很發達了。在盤龍王朝沒有建立之前,有一些經濟比較發達的星邦,給剛生的嬰女配發開發腦域的藥劑,只要不是天生癡傻,在十歲之前,都可以通過智腦學習想學的知識。
王朝建立之後,這種待遇推廣開來,只要是出生的嬰兒,都有一支優化增強後的腦域藥劑,可以說,現在的人類比原來更優秀,而且不是哪一個羣體階層,而全體。
有科學家說,要是人類的腦域完全開發出來,要比超智腦優秀,最代也堪比超智腦,當然了,這只是推測,在人類的腦域沒有完全之前,這一點不可能。
大神知道這些,但是他更想知道同是超智腦,他和策神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知道論完心機,他不是策神的對手,想不初,策神的出世就是因爲父王爲了在敵人內部打下一個內奸才製造出來的。能潛伏在敵人內部,不露聲色,次次完美的完成任務,別人不敢說,大神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策神能做到,不動聲色,不得不讓人佩服和警醒。
大神知道,就是因爲策神內奸的身份,他回到這裡,兄弟們對他並不歡迎,沒有人喜歡一個心機如同深淵的人。
因爲如此,策神和他們並不親密。現在,大神也明白父王的意思了,不是他們這些王子不優秀,也不是策神遠超過他們,最大的原因是策神和他們的關係淡,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糾纏,坐在王位上更能冷靜客觀的處理有關他們的事情。除了策神,換成任保一個人都不如策神這般冷靜。換成是他在父王的立場上,爲了大局,爲了王朝長遠,爲了王朝王室不抱成一團形成一股無法處理的勢力,變得尾大不掉。
這一次大家串聯起來,共同針對策神,換成其他任何一人都不會處理的如此的好。別人不說,他大神要是王上,從一開始就會想着和其他的王爺們溝通談判,而不是從一開始就那麼的強硬,根本就給任何人面子。當然了,也不是他做不到,做爲一名超智腦,執行很重要,趨利避害的能力也重要。他是大神不是策神,他是所有有着雷森血脈的超智腦的大哥,他自覺有一份保護大家的心思在裡面。遇到別人,他會英明果斷,但是在這些兄弟面前,他果斷不起來,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妥協,不要傷了兄弟們的心,不要讓人覺得王室因爲權力冷血。也許,那樣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王上了。
想明白這些。大神扔掉一切念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用了一天的時間,把飛船建造的知識打碎了重組,重新理解和解構,結合這些年他對飛船使用時的獨特理解,形成新的飛船升級體系。那艘剛剛二級形態的物質分解回收船,只能以後解體掉,重新再造了。
策神端着茶杯,聞了聞茶香,小意的啜了一口,對大神道:“這茶一個人喝喝不出什麼味道來,古人說,三茶四酒二蹓躂,喝茶還是有人陪着纔好。以前,我認爲一個人喝茶能喝出真意來,最好是道茶,最近才發現,茶貴清苦不是那麼的正確,多少要添一些鬧意,沸水爲鬧,人言也爲鬧,動靜相宜,唯靜失真。”
大神道:“王上這話我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前些日子一人浮沉,孤寂時飢茶,靜中帶躁,並不是好事。倒是偶有一兩位陌生人陪坐陪飲,按世俗人的觀點,多是粗鄙之人,泛泛之交,但是茶中很舒,事後多暢,能讓我的心情好上幾天。這飲茶按照古人的法子來喝,什麼清雅相交,什麼茶中真意,多少不盡全面。需要的時候,才最真。”
“哈,呵呵,”策神笑道:“難得咱們兄弟二人有共識。你這次走,我聽親衛軍說了,準備了一千艘的退役船艦交給你,難得他們有心,沒有強送給你,否則,執法殿會找上他們,王朝上下有規有法,軍品處置有軍法在,私相授受法理難容,他們要是敢送,現在就會有不只一人送上法庭了。這理我已經和他們說了,以後他們會感激你的。”
大神道:“我也沒有多想,當時只是想純粹一點而已。我雖說在軍中也做到不高不低的位置,指揮過人,可是那必竟是在軍中,上行下效就行。這一次,複雜了些,我想有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船隊,應付一些意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