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依靠都在雷森身上,她凡有所動,都是借雷森出手。現在看來,雷森更欣賞策神,而不是她這位在雷森身邊一直充當智者的女人。
忽然間她想到死去的那位,若是她還在,也許能真的管住雷森。自己與那位相比,份量終是有所不如。那位的死,給她騰出了一片天空,同時也在她和雷森之間造成了深深的,不可彌合的裂痕。她想開去,想到曾經和她很親近的大神,現在對她也是敬而遠之,那是有功之人啊,她也曾經是可愛,富有愛心的女人,怎麼時候自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工於心計,躲在雷森背後,成了一個陰森的小人,算計別人,而自己還得意非常。嫉妒心理。雷藍依兒不會承認,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態多少有些失衡,連自己都覺得迷失了。
好好的一個王朝,她打理的好好的,雷森偏偏的不用她,把她替換掉,先是王相,接着便是策神。這是對她不信任,還是認爲她是一個女人,扛不起來偌大的江山?
“這樣很好。”雷藍依兒笑道,“也是,我可能有些心理上不舒服,對他要求太高了。在她施政上多有干擾,但是我也是好心,不想讓他在政策神出錯。到現在來看,是我多慮了,他做的很好,超出了我的想像。天機仙音,以後咱們的孩子要和他多親近親近。”
天機仙音自是附和。雷森看着策神的兒子,這是自己的孫子,血脈不是那麼的精純,可是很聰明,除了木,板着臉,冷冰冰的之外,他是一個很讓人喜歡的後輩。
“聖明,你兩位奶奶給你起名叫聖明,自然後希望你將來掌權後能聖明。以前我也懷疑過你的父親到底盡不盡心,負不負責,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只到現在,我才發現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君王。不求名不求利,和其他人不同之處就是名利淡泊,以名利動他的心沒有可能。我希望你以後也像他一樣,有提前,有顧後,當下從容。我知道這很不容易,因爲你和他不同,你不是超智腦。可是這個宇宙必定還是要普通人來治理,超智腦從你起就要退出政治權力中心。軍方不許,只能在地方經濟中收着小心做事。”
雷森本來是想借機會來一次大清洗的,只是最終破功,萬事總有意外。這意外也在雷森的算計之中,成熟的人總是知道想直接達到目的的可能情一直不大,最終的結果與最先的預想總會打折,或者是超出自己的期望,最後變得不可收拾。
實話實說,他對超智腦一直都不放心,超智腦見得多也,也許覺得沒有什麼,可是,一個普通的超智腦就能處理一片大型星域的所有信息,這對普通人來說,就是神一般的存大。在科技昌明的現代,普通人的生活根本就離不開各種設備,就連上個衛生間,若是超智腦想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也是清而易舉的事情。有他在,他可以管着,不管什麼超智腦,他動動念頭就能毀滅掉,就是他在天規中強行添加一些專門針對超智腦的天規,超智腦也能想辦法繞過去,雷森從地球上穿越過去的時候,還有肉雞一說,超智腦完全可以找很多人來替他做事,把自己掩藏在最深處。讓人無從查覺。
莫說他是和天道機變一體,用的多了,溝通的多了,他才發現,除非他不停的強化自己在天道中設下的規與罰,否則,效果給慢慢的變弱,他擔心自己不在,最終這裡的天道還會恢得原狀態,不受外力的影響,只按照自己本來的面目示人。
也是,天道機變與宇宙一體,宇宙不滅,屬於本宇宙的天道就存在,宇宙滅後,天道不存。天道可以看成是一件工具,眼下僅有他可以用,用後恢得原狀,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沒有萬年的王朝,天道的本質也許不許有萬年王朝出現,否則社會階層容易固化,對經濟社會文化政治都沒有好處,常變常新,這種道理雷森很清楚,所以他想的是自己的後代要代代聰明,代代聖明,這樣,才能讓宇宙生靈信服,認爲生活在他的後代統治下是最正確的事情,這樣王朝才能代代相傳,代代興旺,否則死水一潭,不如王朝倒掉。
他也想過分封,把王朝分封成一個一個的王國,但是一個統一的夢想讓他停住了分封的想法,也許那樣更好,宇宙這麼大,一萬多位王子分封出去,各佔一方,各展其能,儘自己的能力把本王國發展起來,形成一種競爭的氛圍,就是有一部分的王國壞掉了,還有其他的王國存在,自我吞併,分裂,毀滅和新生能推動王朝的發展。像這樣大一統,也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事大不易啊,也許以後的王上沒有這麼優秀,就該實行分封了。把統一的王朝拆分成一個接一個的小王國,王國之間平等,既競爭又合作,也不失爲一種好的選擇。
雷森對聖明小王子繼續說道:“你要有自己的獨立的想法與見解,不要別人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那樣的人沒有什麼用。當然了,也要學會聽取不同的意見,要有主見。這主面,你真要和你父學學,他就很有主見,有時候讓我都有點發恨卻又拿他沒有辦法。你這兩位祖奶奶和你說的話,三句能聽一句就不錯了,要是她們說過有關你父王的,好的你聽,壞的就算了,你父王身上可沒有她們說的那些,你啊,也算不小了,要知曉好壞。”
雷森說着,又衝雷藍依兒和天機仙音二人說道:“你們啊,也別把人朝死裡得罪,莫要以爲策神不知道你們在做些什麼,也莫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那些心思意味着什麼?策神明白,我更明白。策神只不過是在合理的範圍內反擊,一旦我干涉,他雖嘴上不滿,但實際上給我合理的讓步,讓到恰到好處,既讓我滿意,也使知情人認爲他反擊的有理有節,不過度,不軟弱,很不簡單。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對權力沒有什麼想法,要不然,我還真想讓他坐鎮王朝千年,千年以後再選一個合適的人接任。他那時也可以隨我征戰異族,替我看守大後方。你們,不管是天機仙音,還是你雷藍依兒,能力是有,王朝中男女也是平等着呢,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女人能摻和的,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實際上就是如此。你們遇到的是我,看看半仙,現在還有那和幾個,在強大的壓力之下,所有的半仙都露面了,向王朝表示服從。裡面有真正自主的女半仙嗎?沒有,所以你們是幸運的。女人再強,也要背後有個男人,不管那個男人是好是壞,是強是弱。男人平等對話的對像只能是男人,和女人對話,就是有效也是權宜之計,活得越久的人,越是如此。到時候,策神完全超脫天道,實力又不是我能碾壓的,我想保你們,除非你們一直呆在我的空間裡,否則,你們只能被他追殺。”
雷森摸着鬍鬚道:“莫要想着不可能,在我這裡我並不認爲你是他的長輩,就是我這個父王的角色也是模糊的,我覺得他們的出現是另一個我,而不是新生的後輩。他們太多了,只所以我要殺人,就是因爲他們太多了。多了就要除掉一部分,瘋長了就不會成材。”
“肉吃多了,不好。什麼東西多了都不好。他們太多了,對王朝來說是個不穩定的因素,我不可以一直守在這裡,等他們做出事來,我不在,一切就都晚了。”雷森目神着聖明,“我和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做一個王上,要硬得起心腸,用得了血腥手段。仁慈爲底,鐵血爲輔,硬軟相兼。王者,最偉大的王者都有陰暗和光明兩面,王上的面孔也是兩副,笑起來春風和暢,怒起來,王朝震慄,軟了失權,硬了失民。要會權衡。”
聖明開口,“王爺爺,我知道。我會按照王爺爺的要求去做。也會按照兩位奶奶的要求做一代明君,爲王朝千秋萬世立下王範,從而讓後人有所依,有所比。”
雷森鼓勵的拍了拍聖明的肩膀,“你還不錯,雖然被她們教得不愛言笑,但總的來說還不錯。王範這東西,你父王做的就不錯。不要看不起你父王,等你真的瞭解他,十成你能做到一成就是個好王上。只是你父王做事環環相扣,一直不顯出有什麼奇峰突出的事情來,他對權力不感興趣,也對歷史留名不感興趣,只一心求去,全力給你留下一個好的底子。”
“別人怎麼說不重要,別人怎麼給你洗腦說你那個父王是上混蛋,是個不上路的,絲毫沒有上進心的人都不重要。以前我不說,今天恰好你在,我就提醒你一下,做王上不是普通人,如果沒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顆明辨是非的心,這個王上就不是合格的。我說的你父王都有,我做不到的,他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他也做到了,公平的說,他是合格且偉大的王上,我還是那句話,你有現成學習的對象,學他一成的本事,你就是聖明之君王,史書上給你的定位就很高,可以稱聖。當然了,你父王這個人,做事都藏得很好,沒有人刻意的發掘的話,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過渡的君王,一個任期極短的存在。”
雷藍依兒想辯解兩句,想說自己苦心教導聖明,是一片公心,無半點的私心雜念。只是她知道她這種說話連她自己也說服不了,更何況是雷森了。雷森對她日漸冷漠,還不准許她再到盤龍王朝,她現在在雷森面前似乎還沒有天機仙意得寵。
她很清楚自己陷入一種危機當中,一種不被雷森信任的危機。這是從什麼時個開始的?雷藍依兒和雷森打了個招呼,如一朵散着淡淡香味的花兒飄飄的離開。在自己建的花園中,雷藍依兒陷入沉思當中。難道是天下的有的夫妻都一樣,感情會淡,人也會變得生份起來嗎?愛情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淡了,模糊了。她眼裡,雷森在變。在雷森眼裡,她也一樣。
天機仙音心中暗喜,但她只是自己喜歡一不到十分鐘,便去找雷藍依兒,這個時候,不管夫君雷森的態度如何,現在他得和雷藍依兒站在一條線上。也不管她自己心裡面怎麼樣,面子上她得毫無保留的支持。她倒不是有什麼太過陰暗的心思,主要的是,這空間裡,除了她們生出的孩子和偶爾間出現的夫君以及名字叫聖明的未來王上,她能真正交流和說話的也就是雷藍依兒了。要是有旁人能交流,她決不會態度這麼好。夫君的態度不但雷藍依兒感受得出來,她也一樣。暗下里,她也曾動用天機術仔細推算,不敢直接推算夫君雷森,她推算的是雷藍依兒,大家都是身份特殊的存在,關係又那麼的近,儘管在空間裡沒有複雜的事務要處理,可以全精力的主修天機術,可是和以前一樣,推算出來的十分模糊,含混不清。那些模糊的信息需要她用腦力去推算,但她不是一個自信的人,不敢相信自己推算出來的任何一個結果。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堅決的態度,怎麼都好,不樹敵,做個好人,這是她天機仙音對自己最高的要求,不結仇,不樹敵。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的隨和竟然給自己樹立起了一個強大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在夫君的心裡所佔的份量超過任何一個人。夫君雷森剛剛的話不是隨便說說,也不是隨便表態,是在告訴她們,策神與所有人都不同,爲了策神,他可以捨棄她們兩個——策神與她們爲敵,他不會再爲她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