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一口氣,“真是悲哀。不過,父王是你尊上,是這個宇宙最了不起,最偉大的人,我怎麼敢嘲諷你,不過我這個人啊,只會說真話,真話啊,可能難聽了些,聽到心裡有虛的人耳朵裡就聽出了嘲諷的味道了,因爲這樣的人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最不肯的就是聽別人說不好聽的話,凡是不好聽的,含混的話在他們耳中都是含有歹意的,惡毒的。我知道父王不是那樣的人。”
“我……”雷森發現自己要是和策神鬥嘴多半是要吃虧的,只是他可不想這樣,於是他道:“我說的也是實話,你和你兒子之間可有親情?要是有,說來聽聽,我很喜歡聽?”
策神放下筆,眼神看着雷森,聚起光來,卻不說話。雷森扭頭迎着策神的目光,面上嘲諷的笑容滿是,“怎麼不說話?是沒有想好怎麼說,還是沒有話可說?”
“不是沒有想好,實在是不想說而已。我這個人啊最喜歡說實話,而你久在天上雲中,腳不沾地,最聽不得的也是實話,所以啊,我看,你還是別問了,我也省點口水。”
“你錯了,我最喜歡聽的就是實話,你是不是以爲這些年我對王朝事務不管不問,什麼都不知道?哼,我告訴你,除了你的那些官員外,這個王朝幾乎所有的宜居星球我都去過,我在普通人中間,聽他們怎麼談論天下大事,怎麼評論他們身邊的長官。你再高明,你的舉措再好,都要在末端上顯示出效果才行。你別以爲你是什麼超智腦,這天下就能完全處在你的監控之中了,我告訴你,官吏奸似鬼,你再聖明也難完全打敗他們。你那些舉措是我坐在王宮裡,拍拍腦門,扭扭屁股,動動手腕做出來的,其實到了下面全不如你意。而你自認能監控天下,坐在這裡一動不動,就能得到天下所有的信息,天真,白癡!”
策神不幹了,“好好說話行不行,不要動不動罵人,好像多彰顯素質似的!”
雷森手指着策神,笑道:“看看,你還說你喜歡說實話,我看你是喜歡聽給別人聽,別人要是說給你聽,你就不能接受吧!老子我說的也是實話,你就是天真加白癡!”
“人身攻擊了啊!”策神抗議了一句,不過,他很快承認,“是,我和我兒子不親和,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一出生就被你帶走了,送到別的地方養着,有人對他灌輸了一腦袋我不是好人的思想,怎麼,這事是你指使乾的,你不知道,反倒拿來指責我,人啊,要有是非,縱是有什麼不好的結果,也結不到我身上。你們培養的人才,後果你們承擔。再說,他是王上,即將上位的王上,承繼的王朝是你打下來的,而他是你培養出來的,若是好,那麼你的功勞,若是不好,那也是你的過錯。與我可沒有多大幹系。你是不是想到這樣的後果,所以惱羞成怒,纔對我口出惡言的吧?不過,我不在乎!”
策神拍了拍腦門,指着外面的星空,“很快我就自由了,離開這裡,不再回來。我只是前王上,以後做個普通人,王室的事情將與我沒有多少干係,這個星球我是不會再踏進一步了。牢籠似的,看着就讓人氣悶,有人代替我坐在這裡,真是幸運。”
雷森怒火燃燒起來,“我的王朝就讓你這麼不待見?”
“不敢!我哪敢啊!你的王朝,你也說了是你的王朝,不是我的。當初在雙角人宇宙咱們可是說好的,我只是幫他打敗異族人,生死不論,打敗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你以後的事情我想幹就幹,不想幹就不幹,我是自由的。我能答應幫你看着你的王朝,那是情份不是本份,可是你強迫我,出爾反爾,我憑什麼就得待見你的王朝?沒有道理嗎!”
“你的意思是王朝與你無關了?”雷森了放下杯子,盯着策神緊看。、策神攤攤手,又拿起筆在紙上畫,“你說呢?本來就與我無關嗎?我的功勞立在異族宇宙,不在這裡,在這裡大神他們每一個都比我有資格做在王位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大家寒心,讓我一個半路出來的人繼承你的王位,下面的不說,也難以服衆。你在時還好,你不在時,稍稍出一點意外,人們就會羣起攻擊我,把我趕下臺,到那時我的下場可想而知。我能容得下他們,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從我手裡面接走王位,可不一定放過我。我若是還是一個茶葉商人,會和他們關係很好,不管誰坐在王位上都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你偏是這麼做了,從來就沒有替我想過,在你的眼中我是無足輕重的,你不是把我們這些超智腦當成你的兒子,你眼裡面我們始終是工具,也只能是工具。所以,我可以不把我的想法當回事,因爲你需要我這件工具坐在王位上,所以我就必須得去坐,不坐都不行。你說,這王朝和一件工具有什麼關係?沒有嗎,半點也沒有。所以你也別想我多麼把王朝當回事。在我眼裡面,這個王朝不如我的茶業公司重要,因爲那是我感興趣的,這王朝是你的成果,與我無關。”
“可要是沒有我的這個成果,你能享受如今的生活?沒有我的成果做爲保證,你能經營得起你的茶業公司?策神,做人要有良心,說話要摸着良心說。”
“一直有良心,就是你忽視了。你要求太多,別人達不到,在你看來就是沒有良心。其實,我不欠你的,因爲我是工具,工具有新舊之分,沒有有沒有良心之分,讓我有良心,是你的要求太多了。不好!別瞪眼,火大傷身,我說的是實話,要工具長良心你想得太多了。”
策神又說道:“喝你的黑心果粉吧,新王馬上就要登上大寶了,那個聽話,是你教育出來的,也有良心。不過,他好像有些不開心,他手上可用的人都被你給收拾了。父王大人,你這可不好,讓他用唄,那些人的存在我早就知道,一直都沒有動他們,該提拔的提拔了,就是要交給他,免得他就位後無人可用,無處可抓,你倒好,差不多一勺燴了。也不怕他心裡面怪你。你給他位子,總得給他人吧,這麼做我看不太好。”
“該怎麼做我清楚,我的治下不需要那些心懷異心的人存在,不管他們是誰的人,聽從命令是首要的。不是我說你,你是王上,那些不聽話,別苗頭的人你也敢用?該拿拿,該殺殺,沒有人例外,不用管他們是誰的人,懷有異志,就不能留。這事我不知道罷了,知道了該處理的一定要處理掉。藍依兒的孃家人被一網打盡了,真不是個東西,竟然羅織關係網,讓官家的人給他們服務,隱隱成了一方勢力,不打殺盡了,遺禍無窮。”
策神勸道:“這事你再考慮一下,不然我藍依兒母后那裡你可沒有辦法交待了。當初她可是對她的孃家人很看重的,雖說明面上沒有聯繫,實際上多有幫助,給了隱形的特權。”
“她哪裡需要什麼交待?在王朝裡,沒有外戚弄權的空間,不管是誰,不管哪一代王上,只要有外戚弄權,一律處死。罪無大小,流禍無窮。她的母族也不例外,若是論功勞,和我有關係的女人,她不是第一。她那麼聰明,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若是不明,一味縱放,不是別有用心,就是心存不軌,欲顛覆我盤龍王朝。你剛纔說了,王朝是我的,我就得守護好他,誰犯了我的規矩,誰就拿命來贖其之罪。她不例外,你也不例外。”
策神忙舉起手,亮聲道:“這事可別帶着我,我對你的王朝不感興趣,我的女人也是,就是將來我再有孩子,我孩子也不會。我可以現在說表明我的態度,我要是再有孩子,不管他是誰出,都不許與你指定的王上有過多的接觸。他們做個吉祥物就好了,可以經商,可以搞研究,但是不能沾權,就是我孫子也是,只要我不死,還能說上話,我的後代都不准許沾上權力。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的王朝,我這一脈不管。當然了,馬上要接我位的王上不算,等權力交接完畢,我會和他劃清關係。這可不是臨時起意,他母后那裡也是這個意思。你看,我的人都多麼聰明,不願意沾上權力,你就放心的,你的是你的,我們不稀罕。”
雷森把剛拿起的杯子重重的朝桌子上一頓,策神小意提醒,“這杯子,不經摔,小心點。”
“我對你很生氣,你能不能讓我輕鬆一些,每次說話話裡面都帶着刺,怎麼着,我讓你做這個王上,是害了你,還是害了你?說不出來,你就等着怒火吧。”
策神可不在意,他說道:“隨便,也請你有怒火抓緊發泄出來,等我不是王上了,你就沒有理由再對我發火了。我那時中是一個商人,一個茶葉商人,我那時只關心一件事情,哪就是怎麼掙錢,怎麼把我的事業拓展開去,做一位成功的商人。我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以後我再和別人來往,別人說我是某個企業的主人,某個產品的開發者,某個地方的大富豪,而不喜歡別人說我是什麼前王上,哪樣我就真的失望了,覺得我這麼做沒有什麼意義。”
雷森道:“你認爲你退位了就沒有事情了?是天真還是白癡啊!你退位了,也是前王上,也是這個王朝曾經的王上,爲王朝的發殿起了最重要的作用,你就是什麼都不做,在王朝裡一舉一動都有着莫在的影響,而且你的聲望還是不錯的,你得你什麼都不管就行了。政治這一塊如果就那麼簡單那就好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要是不明白你就真是一個白癡。”
“那就你當我是白癡吧,我喜歡做白癡。父王啊,你終於發現我是一個白癡,我感到很高興,我這個人雖說是超智腦,但是腦子真不好使,說白癡也沒有說錯,恰恰的十分的正確。所以你願意叫就叫,那是你的權力,我一如既往的尊重你。你是確的,永遠是。”
雷森忽然有些失落,一種灰色的失敗感飄上心頭,他道:“算了,尊不尊重我是你的事情,我可沒有從你做的事中看到多少尊重。在雙角人宇宙和在這裡的你不一樣,那時候你服從命令,只要是我要你做的你都做了,而且做得很好,好到超出我的預期。我帶你到這裡後,你就什麼都不聽我的,總覺得我是在害你。我害你了嗎?”
策神寫滿一張紙又拿過一張紙繼續寫,嘴中說道:“沒有,我沒說你害我。只是我不喜歡權力,很累。我呀,天生只是做小兵的料,偏偏你讓我做將軍,做元帥,超出了我的接受程度。你說過,到了這裡,我就自由了,你不會再強行讓我做任何事,可是你失信了。你是尊上,還是我的父王,我表達了我的態度,你堅持你的意見,我尊重你,你失信,是你不尊重我!不過,就是你不尊重我,我還是尊重你,儘管不情不願,可是我覺得吧,我替你管理這個王朝沒有出什麼差錯,我是一個過渡人物,我感覺我還算成功吧。”
“哼!那是你只出了一點點力,要是你真的以一個王上的心態做事,王朝的發殿一定比現在好,你兒子接手,也會更順利。你這個父親不合格,絕對不合格。”
策神擡筆撓了撓頭,“那也比你強,你年富力強,有我那雷藍依兒母后替你管着王朝,一直很好,你把人家換掉,讓我接着幹,我也不過是在她的基礎上發展一點,一切的基礎都是她打的,她那麼有能力,你還換人,是你的錯。算了,咱們說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