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勘察的第一步,現勘照相。
警戒線的東北角,陸川設立三腳架,進行全景拍照。
因爲暫時無法確定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所以陸川需要走完全部的現勘照相流程。
這一套流程,早就印在了陸川腦海裡,幾十分鐘就能完成。
現勘在繼續的時候,秦勇等人也在瞭解案件的情況。
彙報情況的是西郊派出所所長王建。
“秦隊,我們接到報案是早上十點半。”
王建指了指白色捷達警車裡正在做筆錄的一名中年男子。
“這裡的葡萄園是西郊樂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農戶簽訂收購合同,主要種植釀酒用葡萄。”
“每年開春的時候,他們和村裡僱傭機井維護隊,對葡萄園的三十幾口機井進行維修檢查。”
“三號機井這邊檢修的時候出水量小,根據他們的經驗,應該是有東西堵住了,就進行了打撈。”
“結果,打撈出了屍體。”
“死者具體什麼情況?”
秦勇臉色鐵青,未成年被害案,很久沒有發生了,上一次的案子還是三年前。
一名小學生,放學回家的時候,被一名喝醉酒的醉漢掐死。
“死者叫王子涵,是西郊農場一小六年級的學生。”
“兩天前報告失蹤,沒想到……”
兒童失蹤,不管在哪都是大案,都是必須立刻立案進行尋找的。
王建接着彙報了他們接案的情況。
兩天前,王子涵早上七點半出家門,步行前往學校。
“王子涵家距離學校大概三公里,從一年級開始就是步行上學。”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步行去學校嗎?”
王建搖搖頭:“王子涵家承包的葡萄園距離村子遠,過了冬,他們就在葡萄園邊上住,就他們一戶人家。”
“孩子上學途中,會自己先走不到兩公里,之後路過他們家所在的自然屯,哪裡有不少學生,大多數都會結伴而行。”
“孩子失蹤的時間能確定嗎?”
秦勇詢問,孫軍在一旁做記錄。
“發現孩子失蹤的是學校老師,學校下午四點半下課,王子涵的班主任下午四點的時候給王子涵的家長打電話,問孩子爲什麼沒來上課。”
“孩子母親說孩子一早就上學了,這才知道孩子既不在學校,也不在家,之後孩子母親打了報警電話。”
王建對孩子失蹤的整個過程瞭解的非常詳細。
“我們接到失蹤報案電話的時間是兩天前的四點零八分。”
“之後就組織人手,循着孩子上學的路徑進行尋找。”
“但是兩天時間過去,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路上有監控嗎?”
王建搖搖頭:“西郊這邊都是大片的葡萄園,除了重要路口和一些葡萄種植戶在自己院子弄的監控,大多數路段都沒有監控。”
“有沒有確定孩子失蹤的大概路段?”
王建肯定的點點頭:“孩子失蹤的路段應該是在從家出來,到自然屯之間的這段路。”
“因爲孩子的同桌就在自然屯,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會等對方,但是案發當天,王子涵的同桌沒有等到他。”
“另外自然屯的東頭有一個監控,雖然不是高清的,但是在正常運轉,我們查了監控,案發當天沒有看到王子涵經過。”
“那裡是上學的必經路段嗎?”
“是的,所有孩子在那裡經過,雖然通過屯子兩邊的葡萄園也能過去,但是現在農田裡積雪融化,溼漉漉的,孩子應該不會從那邊繞過去。”
王建彙報的情況已經非常細緻,秦勇對案件的前後都已經有了一個概況瞭解。
思慮片刻後,秦勇指了指發現屍體的機井:“三號機井距離孩子失蹤的路段有多遠?”
“大概三公里。”
三公里……
這麼遠的距離,孩子獨自走過來的可能性不大。
“有可疑人員嗎?”
“目前還沒有,我們這兩天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尋找孩子身上,對孩子父母的家庭背景調查還沒來得及開展。”
王建明白秦勇的意思,孩子被害,如果對方不是偶然作案,那很有可能就跟孩子父母有關。
比如孩子的父母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是報復性犯罪。
但是正如王建說的,孩子失蹤,重點是找到孩子。
但是沒想到,最終尋找到的是一具屍體。
現場。
陸川已經完成了現場周邊的拍照,正在對屍體進行屍表勘察。
“左耳缺失,有齒狀咬痕。”
這是屍體上最明顯的損壞性痕跡:“脖頸有明顯掐痕,嘴脣面部呈現紫色,應該是窒息性死亡。”
“叮!”
“進階任務:尋找第一案發現場,通過現場勘察證據,鎖定犯罪嫌疑人。”
陸川正在做現勘記錄的時候,系統發佈了任務。
“這裡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老白指着機井的邊緣:“看這裡。”
陸川和劉國棟湊過來,看着老白指着的機井邊緣。
是一些輕微的的擦痕。
“屍體右腿和腳踝,有摩擦痕跡,皮膚有破損,但是傷口特徵沒有激活反應,結合機井邊緣的痕跡,應該是兇手拋屍的時候摩擦留下的。”
老白說的意思是,如果這裡是第一現場,那麼兇手應該會在殺死孩子後,第一時間拋屍。
而剛剛死亡的屍體,血液沒有凝固,還能流血,可是擦痕上有較爲明顯的皮膚組織,卻沒有血跡。
孩子腿部的傷口又沒有激活反應,就說明孩子在死亡後,經過一段時間才被拋屍到機井裡。
“孩子是失蹤後被殺的,我們等會問問能不能確定孩子失蹤的方位,到時候再去勘察。”
劉國棟的意見也是陸川的想法,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又經過機井維護隊打撈屍體的破壞,已經沒有什麼勘察價值。
“孩子的左耳有部分缺失,從痕跡上來看,是齒痕,我想先做個微量物證採集,看看能不能有發現。”
屍體左耳的缺失傷痕,劉國棟和老白也看了。
可以肯定的是,咬痕屬於人類,極大可能就是兇手留下的。
其實,在刑偵技術中,有專門對齒痕進行的研究學科。
每一個人的齒痕,因爲牙齒咬合的間隙不同,牙齒磨損的程度不同,咬痕也是各有特徵的。
所以,咬痕也能夠作爲司法鑑定的證據使用,只不過精通這方面技能的人很少。
最起碼在海州市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陸川當然也不精通,齒痕鑑定分析這種技能,系統裡有,但是陸川沒選過。
他要做的微量物證分析,是想試試能否在屍體傷口上提取到兇手的唾液。
進而確定兇手DNA信息。
劉國棟也知道陸川的想法,以前陸川也用過微量物證分析破案。
而且現在有一點方便的地方,現勘辦公室自己的微量物證實驗室剛剛驗收結束,正好能夠使用,不用請求省廳那邊幫忙。
可問題是,屍體已經在機井裡浸泡過。
“傷口上還能採集到兇手唾液嗎?”
“可能性確實不大,”陸川也知道浸泡過的傷口,想要提取DNA檢材是很困難的:“但總歸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