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出案子了?”
沈法醫只聽了大概,並沒有聽清具體什麼情況。
陸川點點頭:“長河街那邊,發生了火災,救援的時候發現有人死了,孫軍組長帶人過去了,正好現勘這邊我過去,法醫那邊你過去。”
“師父他們不來了?”
“不是什麼大事,火災還不知道是人爲的,還是怎麼個情況,支隊裡在開晨會,王法醫和我師父他們在開會,咱倆過去看一眼。”
“現勘和法醫的東西,孫組長那邊幫忙帶上了。”
“哦……”
一個小時後。
長河街二十八號,自建房片區。
陸川到的時候,消防已經在做最後的設備收集整理工作,屬地派出所的人也到了。
孫軍比陸川和沈妍早到十幾分鍾。
“小陸,現場還不能進,溫度還有點高,你們先換衣服,等會進去。”
“好的孫哥。”
陸川和沈妍把警服套在外邊,開始整理自己的專業設備。
這邊,孫軍的人正在瞭解情況。
“誰報的火警?”
“我,是我報的警。”
“我也報警了。”
“我打電話了。”
火災現場,圍觀了不少羣衆,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參與了救火的人,身上全是菸灰,臉上也是黑不溜秋的。
站出來舉手的有五六個人,顯然在着火後,有不少人都打了火警電話。
“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幾點着火的?裡邊有沒有人?”
“三點,凌晨三點着火,我當時剛剛下班回家,正好看見着火了,嚇死我了,我租的房子就在這個邊上,趕緊打電話報警。”
“裡面的人肯定沒出來,火勢特別大,火警進來的時候都快燒落架了。”
“人肯定死了……”
周圍的羣衆,七嘴八舌的說着當時都情況,一組的刑警在記錄。
孫軍這邊也在和出警的消防員,還有屬地派出所溝通。
“我們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沒有進入房子裡救援的可能了,只能採取室外滅火。”
“起火原因找到了嗎?”
“汽油,”消防員指了指被燒的房屋門口:“這裡有汽油燃燒的痕跡,很有可能是人爲縱火。”
人爲縱火……
近些年,縱火案件相比較前些年,已經要少的多了。
主要是現在人們居住的都是樓房,不像以前的房屋,木質結構多一些,容易縱火成功。
現在都是混凝土的房子,想要點着,確實也要費一些力氣。
根據這幾年的案件種類分析,農村的縱火案概率相對於城市,要高一些,市裡的話……
着火倒是挺多,但是縱火的話,一年甚至都沒有一起。
“滅火後,有人進去嗎?”
孫軍看向的是長河街派出所的所長。
“消防這邊發現有人爲縱火的痕跡,就沒讓任何人進去,我們來的時候也封鎖了現場。”
孫軍點點頭,長河街派出所這點做的特別好。
縱火案現場,本就因爲大火焚燒的原因,很多證據都會消失,如果這個時候再有人無意間破壞現場,那可就真的難辦了。
“房子裡有多少人居住?”
“已經和房東進行了確認,租房子的是一對在棉花廠打工的夫妻。”
“周圍的鄰居也反映,平時只有兩個人在這個房子里居住。”
孫軍等人在這邊瞭解火災現場情況的時候,陸川和沈妍那邊也已經準備完畢。
“孫組長,裡邊的溫度差不多散了,我們這邊準備進場。”
火災現場的勘察,和一般的現場勘察不一樣,在這個現場,就不能穿一般的警服了。
陸川和沈妍穿了類似鋁箔的隔熱服,戴上了隔熱手套。
孫軍點點頭:“裡邊有可能有兩個人,消防這邊基本能夠判定有人爲潑灑汽油縱火的痕跡。”
“好,明白。”
人爲縱火,就說明這可能是命案。
要麼是縱火殺人,要麼是殺人焚屍。
不論哪一種,都是兇案。
“我先進去,你跟着我,儘量踩着我走過的地方進來。”
“好的。”
陸川和沈妍一前一後,走進火場。
房門早就燒沒了,所以也不存在開不開門的說法。
整個現場,一片狼籍。
大火焚燒的痕跡,加上消防水沖刷,現場到處都是黑色的污漬,地上還有積水混着燒成焦炭形成的混合物,一腳就像踩進了黑泥裡一樣。
火勢很大,昨夜的小雨顯然不僅沒有起到迷滅火的作用,甚至還加劇了火勢的蔓延。
起火的是一棟兩間房的平房,整個房頂已經燒塌了,沒有徹底燒成灰燼的橫樑坍塌在房間內,還有其他的不知名的雜物灰燼,讓陸川覺得甚至沒有下腳的地方。
兩人小心翼翼的在殘骸裡前進,十幾分鍾後,才進入裡間的臥室。
原來應該是牀的位置,現在已經燒的坍塌,兩具不太明顯的,類人形物體,一具在地上,一具在牀上。
“基本確認有兩具屍體。”
但是屍體上有房樑燒敗後,砸落的殘骸,兩人根本沒辦法進行勘察。
“孫組長,得找吊車來。”
房屋雖然落架,但是因爲消防及時介入,房梁木並沒有燒的徹底碳化。
陸川還能看到有部分完好,只是覆蓋了一層碳灰。
“我家有,我就是開弔車的,就在路邊,我馬上開過來!”
陸川喊的大聲,周圍有熱心羣衆立馬錶示要幫忙。
既然要起吊房樑等東西,現場就不可能只有陸川進來。
負責起吊的吊車司機,也要進來,綁縛起吊物品。
折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把兩具屍體上的雜物全部挪開。
“四肢大部分碳化,軀幹正面也都燒傷嚴重。”
沈妍做了初步判斷。
“死因的話,得回去解剖才能確定是被殺後焚屍,還是縱火殺人。”
陸川的注意力,不僅在屍體上,還有周圍環境。
屍體的躺臥姿勢,很不正常。
如果是縱火殺人,房子裡邊的兩人,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比如,掙扎着爬出去。
但是,現場屍體的形狀,卻是一具一個樣。
牀上的屍體,雖然已經成了焦炭,但是可以分辨出是仰臥的姿勢。
但是牀下的屍體,呈現的姿勢是趴臥姿勢,手臂前伸,雙腿彎曲,類似爬行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