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市的碎屍案子,到此算是徹底告破。
而王健第一次殺人,也就是吳啓舟被殺的時候,他的母親和親屬其實並沒有給他做僞證。
當年王健借住的親屬家,房子也是平房,他在廂房住,晚上的時候順着後窗出去殺了吳啓舟,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返回。
王健是故意營造了一個自己當時在睡覺,沒有離開親屬家的假象。
第一天的審訊持續的很晚,王健這些年殺的人基本交代了個清楚。
但是案件徹底偵破,還要經歷相當長一段時間。
這些年來王健外出打工,走過很多城市,跨越不同的省區,基本上每個地方都留下了命案。
所以,後續需要帶着王健,從涼州市開始,一個一個城市走過去,指認現場,並且找到沒有發現的屍體碎塊。
當然,案件的主要偵辦單位還是涼州市公安局。
人是程子豪追查的,黃州市這次雖然出人抓捕,但是說到底,吳啓舟被殺案,還是程子豪這邊取得的重要線索。
這種情況,沒人會跟程子豪,跟涼州市公安局搶功勞。
所以,第二天一早,王健就被押解回了涼州市。
因爲遇到跨省區域辦案案件,涼州市公安局已經把案子上報給了省廳,由省廳聯繫其他各省省廳協同推進。
李東林全權負責接下來的協調,而且第一時間拿到了案卷的相關資料。
“小陸比對的指紋?”
怪不得。
七八年前的積案,就這麼就破了。
接着再一想,陸川這次是又立功了。
王健涉及的案子不少,而且大多都是陳年舊案,又涉及到多個地市和省區,這個案子的功勞大了。
陸川先後在涼州市的碎屍案和黃州市的吳啓舟被殺案裡邊鎖定了關鍵線索,可以說爲抓捕王健,鎖定犯罪嫌疑人奠定了最重要的基礎。
這個案子……
程子豪和陸川是首功。
兩人的功勞大小應該說不分上下。
雖然程子豪在整個案件的偵辦過程當中,看似沒有陸川作出的貢獻那麼明顯,但是如果沒有程子豪一直跟着這個案子,沒有他請陸川那邊幫忙,沒有他查到王健的老家,那案子什麼時候能破,誰也不知道。
其實在整個公安系統內,有很多像程子豪這樣的人。
平時默默無聞,就盯着自己手裡的工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有機會就找各種方法跟進手裡的案子。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麼的盯下去。
海州刑偵支隊。
陸川已經從地下室搬回辦公室了。
“你小子牛逼啊,閉關就這麼幾天,收穫這麼大。”
老白拍了拍陸川肩膀,嗯,硬邦邦的,年輕真好,他當年也是渾身腱子肉,現在不行了,鬆鬆垮垮。
張輝幫着陸川把電腦擡上來的,聞言撇撇嘴:“他是牛逼了,可惜我們差點跑斷腿。”
陸川處理積案這幾天,行動一組和二組,還有其他幾個小組忙得不可開交。
陸川只是給線索,但具體辦案偵查抓捕的工作都是行動組去完成。
辦案不是把人一抓就完事了。
首先,抓人之前先要知道人在哪兒,這就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任強現在還在外邊飄着呢,有一個人沒抓回來,他親自在盯着。
抓完人之後還要審訊。
犯罪嫌疑人不是乖寶寶,抓到公安局審訊室裡一問就什麼都說。
大多數情況下,是問什麼什麼都不說。
得有人跟着熬着。
還有整個過程的材料性工作,前前後後,一個案子沒有個三五天,基本想都不要想。 陸川對此沒什麼感覺,他是後方,不是一線。
這兩天閉關,消耗的精力其實非常大,估計要好好的舒緩一段時間才行。
“白哥,我在下邊看指紋,眼睛都花了,現在我感覺看什麼都像在看指紋。”
陸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確實滿是血絲,一臉疲憊。
“小陸,今天早點回去休息,我跟秦隊說下,明天你就不要來上班了,補補覺,緩一緩。”
劉國棟這點權利還是有的,自己的人自己說的算。
反正最近支隊也沒什麼重案,都在處理陸川做的積案,他們現勘這邊還是比較清閒的。
這次陸川沒有拒絕,這兩天的壓力確實比較大,最關鍵的是沈法醫這兩天也不在支隊裡邊。
省廳組織了一個全省的青年法醫培訓班,除了有任務在身的,三十五歲以下法醫都去參加培訓了。
要一個星期,在省廳的培訓中心,都住在那的。
大概收拾了一下辦公桌,陸川就直接回家了。
兩天後。
好好睡了兩天的陸川,精神抖擻的來到刑偵支隊,這次算是滿血復活了。
“小陸來了?”
劉國棟正準備開晨會去:“休息的怎麼樣?”
“特別好,徹底休息過來了,師父你去開會?”
“嗯,快到時間了,我先過去。”
現勘辦公室,陸川侍弄着久違的紅掌。
大概是因爲沒人操持,紅掌的長勢有些頹廢,掌葉不那麼紅潤了。
砰。
結果還沒等澆完水,辦公室大門被暴力推開。
是剛剛離開去開會的劉國棟。
“小陸,有案子,跟我走。”
陸川微微一愣,自己怎麼剛回來就有案子。
不過看劉國棟的表情,案子的肯定不小,陸川放下紅掌,穿上警服準備出門。
老白和楊森的班車還沒到,兩人開上現勘車,直接出發。
“師父,哪的案子?”
“舊廠街那邊,剛剛開會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有人跳樓了。”
“跳樓?”
“嗯,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不是刑事案件,跟我們就沒什麼關係了。”
跳樓,大概率不是刑事案件。
陸川緊繃的伸進略微放鬆下來。
半個小時後,兩人趕到現場。
舊廠街派出所的人已經倒了,屍體被蓋上了白布,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李所,情況怎麼樣?”
“劉哥,伱們來了,死者是學生,大概率是自殺,我們剛剛查了監控視頻。”
聽到這,劉國棟舒了一口氣。
“就這棟樓嗎?”
“嗯,學生宿舍,學生是從樓頂上跳下來的,我讓人帶你們去看看?”
“行,到樓頂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