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他是搞封建迷信?”
谷帥話音未落,白嬌嬌立馬反駁,臉色冰寒,一樣的很不客氣。
由此可見,白嬌嬌同學是個立場堅定的好同志。不管她是不是答應給王爲做女朋友,至少在維護王爲這個方面,她是不遺餘力的。
谷帥臉上黑氣更濃,冷哼道:“他不是搞封建迷信,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鬼?”
“辦案不是憑想象,必須站在科學的立場上,進行科學的分析推理。現在我們隊裡的同志已經得出結論,覺得這個事故不大可能是刑事案,沒有什麼兇手。我們就應該理性對待這件事,尋找韓叔叔中毒的真正原因,讓他能夠早日康復。而不是在這裡找什麼小鬼!”
不少刑警臉上都露出了深以爲然的神色。
找小鬼?
腦子進水了吧!
白嬌嬌臉色陰沉,卻沒有再反駁。
事實上,白大隊這回還真是“無原則”維護王爲,至於這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白嬌嬌現在腦海中也是一團亂麻。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也不相信有什麼小鬼。
“法師放小鬼害人”這種狗血劇情,也只有韓英才會深信不疑。
白嬌嬌只是憑直覺相信王爲。
自從她和王爲認識以來,只要是辦案,王爲還從來沒有開過玩笑。
儘管平時他實在沒個正形。
可是,王爲同志實在有點辜負了白大隊對他的信任和愛護,關鍵時刻,他居然不和白嬌嬌一樣義正詞嚴,反而嘴角一扯,再次露出了那種招牌式的不着調笑容,用一種極其戲謔的語氣說了一句。
“班長,說不定真的有鬼哦……”
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悅之色。
就算你喜歡開玩笑,拜託,也要看場合對不對!
你這是在調侃我們大家嗎?
谷帥臉色鐵青,冷哼一聲:“好啊,有鬼。鬼在哪裡?你找出來給我看看!”
“我想我已經找到線索了。”
王爲還是輕鬆地微笑着,不徐不疾地說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好啊,線索在哪裡?”
“班長,這邊請,你自己看吧!”
王爲身子微微一側,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谷帥昂首上前,站在窗戶邊,臉色陰沉,眼睛四下一掃,哼道:“線索在哪?我怎麼沒發現?”
別看他只是隨便掃一眼,像他這樣資深的刑警,觀察能力遠不是普通人可比的,真有什麼不對,往往能一眼發現。
但是現在,谷帥真沒在這窗臺處發現什麼線索。
王爲點點頭,似乎對谷帥這個回答早已預料到了,伸手往窗臺角落一指,說道:“你看,這裡有一個痕跡,你不覺得很可能是某種動物的腳印嗎?”
“動物的腳印?什麼動物?貓還是老鼠?”
谷帥盡力壓抑着自己的怒火,冷靜地反問道。
“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也許是貓,也許是老鼠,也許是猴子……”
“不管是什麼,貓也好,老鼠也好,你認爲和這個事情有關?是這個動物造成了韓叔叔中毒?”
“很有可能!”
王爲的語氣相當篤定。
谷帥雙脣緊閉,腮幫子一咬一咬的,看得出來,他在竭力壓抑自己的怒氣,臉上那種不屑的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不屑與王爲爭吵。
這種問題簡直太腦殘了,和王爲爭論這種事,谷帥覺得會嚴重拉低自己的智商。
泥煤,韓小山是被動物咬了中毒!
這腦子是要進多少水,纔會有這樣奇葩的想法。
王爲卻很堅持自己的意見,繼續說道:“班長,你請看窗戶外邊,窗櫺上有抓痕,明顯是某種動物抓出來的。”
谷帥連動都不動一下,冷冷說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窗櫺上有動物抓痕有什麼好奇怪的,貓或者老鼠,都有可能在木製窗櫺上留下這樣的抓痕,至於王爲說的“猴子”,谷帥想都沒往那個方向想過。
猴子不是城市裡野生的動物,至少在雲都市區沒有見過野生的猴子。
見谷帥完全不打算接受自己的意見,王爲點點頭,臉色也變得十分平淡,不願意多說什麼了。
“我們是不是召開一個簡短的現場分析會?”
衛博教授提議道。
自然無人反對。
當下就有人給韓英做工作,將她請了出去。
雖然這是她的家,但現在已經變成了臨時的案情分析會現場,她不是公安人員,必須要回避。韓英儘管滿心不情願,最終還是默默配合了。
臨出門之前,深深地望了王爲一眼,雙眸中滿是祈求的神色。
在她看來,這滿屋子的警察,只有王爲是真心想要破案,爲她老爸伸冤的。
其他人都是尸位素餐!
包括她以前一門心思想要嫁的谷帥!
誰叫滿屋子警察,只有王爲一個人相信她呢?
真的有鬼啊!
她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絕不是做夢!
韓英這眼神益發讓谷帥不滿,對王爲的怒意再一次提升。
這小子,就知道順着女人的心思說話,討好賣乖。
連白嬌嬌這種看上去冷若冰霜的女孩,都吃這一套,被王爲哄得五迷三道的。
其實真正讓谷帥憤怒的,還不是王爲的“無恥”,而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他就做不到這樣啊!
讓谷帥放下自己高傲的身段,去討好迎合女孩子,無論如何都辦不到。
哪怕一輩子找不到老婆,一輩子打光棍,他也絕不做這種“無恥”“丟臉”的事。
你那麼喜歡討好女人,那倒要看看,你怎麼把這個“意外事故”無中生有的變成殺人案,怎麼將一個無中生有的兇手抓出來,讓韓英從今往後對你感激涕零!
你要做不到,看你怎麼被韓英打臉!
韓英離開之後,現場案情分析會就在韓家的客廳裡召開。
會議形式相當隨意,同志們或坐或站。
其實仔細一看,還是等級森嚴。
衛博教授,李作勇副總隊長,滕文盛副局長三位領導坐着,其他同志站着,成半月形站在三位領導的對面。
韓家客廳裡,倒是還有不少椅子凳子,但其他同志,誰都不坐,就這麼站着。
王爲也一樣站得腰身筆挺。
有些規矩,是必須要守的。
他再吊兒郎當,再對一切都滿不在乎,也沒打算施施然坐下來,自比領導。
“大家都說說意見吧,各抒己見,不要有什麼顧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衛博教授做了簡短的開場白,隨即就點了谷帥的名。
“谷帥,你先說說看,你是個什麼意見?”
“是!”
谷帥挺直腰身,朗聲答道。
“我認爲,從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暫時只能歸結爲一箇中毒事件,沒有發現加害人,不能作爲刑事案子立案。”
他的意見就是這麼簡單。
但這也是現場大部分警察的意見,尤其是南門分局那幾個刑警,一個個附和點頭。連李作勇和滕文盛都沒有表示不同的看法。當然,這兩位自重身份,就算有不同的看法,也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說出來。眼下,他倆暫時只是兩個級別很高的陪客。
“其他同志的意見呢?你們都是這樣認爲的嗎?”
衛博教授的眼神在南門分局邢副大隊長等人臉上一一掃過,說道,聲音低沉,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如果一定要說有情緒的話,就是在他眼裡閃過了一抹淡淡的失望之色。
“對,領導,我們都是這麼認爲的……這是個中毒事件,但在沒有發現新的線索和證據之前,不具備作爲刑事案件立案偵查的條件。”
在這位一級警監面前,邢副大隊長遣詞用句都很謹慎,絕不胡亂說話。
衛博點點頭,眼神轉向王爲。
“你的意見,王爲!”
語氣已經變得十分隨意了。
這其實說明,王爲在衛博教授內心的地位,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
王爲馬上說道:“我認爲還是不能完全排除投毒殺人的可能。目前有兩個關鍵點需要弄清楚。第一,韓小山中毒的原因。他到底是怎麼中毒的,中的是什麼毒,對弄清楚事實真相很重要。第二,就是有必要深入調查一下朱海潮。韓英一直提到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班長,你對這個朱海潮,應該瞭解過他的情況吧?”
王爲轉向了谷帥。
谷帥冷冷說道:“朱海潮是個生意人,和韓小山是競爭對手。至於韓英一直提到他,那是一種毫無根據的猜測。”
“韓英說過,朱海潮的競爭對手不止韓小山一個,以前還有幾個朱海潮的競爭對手,是被法師害了的。請問班長,真有這種情況發生過嗎?”
谷帥眼裡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
又是法師!
難道你還真要請一個道士來破案不成?
“那都是韓英的胡亂猜測。以前朱海潮的競爭對手中,確實有人出過意外,有人在野外露營的時候,被毒蛇咬傷,救治不及時死亡。還有人生病住院,變成了植物人……但我們調查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朱海潮根本就不在雲都。如果真是刑事案件,朱海潮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他沒有作案時間!”
谷帥語調鏗鏘地說道。
“萬一他是幕後主持,教唆殺人呢?”
“教唆殺人?他教唆誰?”
“法師!”
王爲立馬答道,語氣沒有絲毫的遲疑猶豫,似乎對自己說的很有信心。
“朱海潮有可能教唆法師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