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見高天雲的次日,針對韓武軍的各項調查行動,立即展開。
因爲興坪鎮屬於安城縣管轄,安城縣又屬於靜北市管轄,理論上,郎正也好,萬家勝也好,在安城這邊,都不屬於正管。
按照標準流程,郎正立即向平安市公安局局長黃俊欽做了彙報,黃俊欽接到電話,也馬上就向省廳做了彙報,請求省廳協調。
萬家勝也連夜向南方市公安局分管領導做了彙報。
事實上,以郎正的身份,他只需要直接去靜北市公安局走一趟,說明來意,靜北警方肯定也會予以配合。
這樣的大案,任何一個公安局都不可能怠慢的。
不過郎正更多的是考慮後續行動的協調指揮。
你讓靜北的同志協助你們調查,那到底是聽你郎正的,還是聽萬家勝的?
或許,是聽我們靜北市局領導的?
這個指揮體系不理順,隊伍就沒有戰鬥力。
接到彙報之後,靜江省廳和嶺南省廳都非常重視,立即和靜北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做了電話溝通,要求靜北市局全力協助調查。
次日一早,靜北市公安局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就親自到了郎正下榻的天雲大酒店來拜訪他。
兩位“局座”見面還是很客氣的,靜北市局副局長拍着胸脯表態,全力配合,要人給人,要裝備給裝備,一路綠燈。
只要能夠迅速破案,要什麼給什麼。
也就是說,案子的偵破,暫時以郎正爲主。
等靜江省廳有了更加明確的指示再說。
得到靜北同志的支持,郎正也不謙虛,當即就開始佈置任務。
首先當然是全面調查瞭解韓武軍的情況。
很快,有關韓武軍的消息,就陸續彙總到了天雲大酒店。
平安和嶺南的同志,都繼續住在這裡,已經和酒店方面說明了情況,專門騰出一個會議室來,供公安局的同志使用。
郎正直接就在會議室辦公。
有了確切的名字,這個工作進展得比較順利。
出人意料的是,興坪鎮竟然有三個叫韓武軍的人。
據靜北市局的同志解釋,興坪鎮確實有較多的韓姓族人聚居,“武軍”這個名字又很大衆化,好幾個人重名的現象很正常。
而整個安城縣,則有五個叫韓武軍的人。
整個靜北市,則有八個“韓武軍”。
這八個韓武軍的戶籍資料,都彙集了過來。
這也是爲了慎重起見。
畢竟根據高天雲的回憶,他和韓武軍的交集,發生在十八九年之前,記憶上難免有差錯。
他說韓武軍是興坪鎮人,萬一記錯了呢?
所以將整個靜北市叫“韓武軍”的人資料都調出來,很有必要。
如果在這八個人裡找不到高天雲說的那個韓武軍,那麼整個靜北市所有叫“韓武君”,“韓五軍”,“韓伍軍”等等名字的人,資料都會被調集過來。
好在高天雲一眼就把人認出來了。
“就是他!”
在天雲酒店會議室,高天雲指着其中一份戶籍資料,十分肯定地說道,並且伸出手指,在照片上使勁敲了兩下。
“長相還是那樣,沒怎麼變。
你看,這臉長長的,像刀條一樣!”
高天雲有些興奮地說道。
韓武軍,男,40歲,漢族,高中文化,家庭住址:靜北市安城縣興坪鎮勝利村五組……這個戶籍資料,還是十年前的,韓武軍的照片,也是十年前的,三十歲。
從他的衣着打扮來看,不算特別新潮,但也不土氣,和普通的農村三十歲漢子區別明顯。
葉九仔細盯着這張照片看,努力想要從中找到能夠和自己記憶契合的特徵。
不過葉隊的努力很快就失敗了。
他確確實實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
畢竟他對這個案子沒太深刻的記憶,腦海中所有“資料”都來自道聽途說。
但首犯姓孔,這一點倒是確定無疑的。
從韓武軍的照片來看,此人確實像高天雲說的那樣,比較“傲氣”,儘管只是一張戶籍照片,也能從他臉上看到十分明顯的“桀驁不馴”的神情。
“這個韓武軍,很少在家……據勝利村村民說,他高中時候就已經離開村子了,在安城一中讀的高中……”靜北警方的同志介紹着韓武軍的情況。
這些第一手資料,自然都是從安城公安局那邊傳過來的。
安城縣局和興坪派出所的同志,一接到市局的通知,就直接去勝利村進行了調查。
當然,其他兩個韓武軍的調查資料也已經彙總過來。
只不過高天雲既然已經確認了此人,那另外兩個韓武軍的資料就用不上了。
“安城一中?
這麼說,他讀書的時候,成績還不錯……”郎正微微頷首,說道。
一般來說,每個縣的一中,都是當地水平最高的學校,只招收尖子生。
韓武軍老家是鄉下的,能夠考進安城一中,證明他初中時候的成績很好。
“他在縣城還有什麼親戚嗎?
家裡還有什麼人?”
郎正繼續問道。
“他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父親是六年前過世的,母親則是在五年前過世,都是病逝。
具體病因還沒有調查。
另外他還有一個妹妹,今年三十四歲,已婚,夫家離勝利村不遠,興坪鎮林下村,兩個村莊,相隔只有三公里左右。”
“這些年,他有固定的居住地址嗎?”
“暫時還不能確定。
據勝利村村民說,他父母在世的時候,逢年過節,他還是會回家裡來住。
自從他父母過世之後,基本上就沒見過他了。
只有兩年前的清明節,他回家掃過一次墓,當天來當天走……聽說是住在縣裡,也有人說他住在市裡。”
郎正雙眉微微蹙了起來,問道:“他家庭條件怎麼樣?
和村裡什麼人往來最密切?”
“他的家庭條件很一般,可以說是比較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