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知道嗎,彭紅蓮一刻都沒放棄過報仇的念頭,她一直都想報仇。”
葉九冷冷說道:“換誰都想報仇。”
“對啊,換我我也要報仇啊,特麼的,太欺負人了!”
侯長青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又拿起牀頭櫃上的香菸,很狗腿地敬給葉九一支,這個姓蘇的,似乎也是性情中人呢。
或許能說服他,反戈一擊,和自己站到同一個陣營中來?
果真如此的話,那就太爽了。
應該說,對自己的口才,侯長青還是有一定自信的,搞房地產的,或者做其他大生意的,基本都是大忽悠。
葉九還是如同先前一樣,不接他的煙,自己掏出煙來,自己點上。
侯長青自嘲地一笑,也給自己點上了。
“然後呢,彭紅蓮打算怎麼報仇?”
“當然是殺了蔡老三!”
侯長青立馬嚷嚷起來。
好吧,似乎他已經成功將這個姓蘇的帶偏了,開始把注意力全都放到彭紅蓮身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啊!“怎麼殺?”
葉九不懂聲色地問道。
“怎麼殺?
當然不能直接就這麼殺了……直接殺的話,彭紅蓮有太多的機會……她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葉九微微頷首。
這是當然的,彭紅蓮那麼精明的人。
雖然在這個事件中,她一開始確實是受害者,可是這並不會影響她作爲一名金融業精英人士的精明。
以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產出,歷來都是精英金融人士最求的最高境界。
“所以她找了一個人來對付蔡老三。”
“找了誰?”
“我不知道……”葉九眼裡,寒光一閃,有意無意間,瞥了那根已經彎曲成弓形的檯燈燈杆一眼。
侯長青一迭聲地叫道:“真的真的,我確實不知道,都是彭紅蓮聯繫的,到現在,那個人也還是和她單線聯繫,我連見都沒見過。
不過,據彭紅蓮說,是個厲害角色……”葉九就笑了,笑容很淡:“侯先生,你說我是應該相信你呢,還是不相信你呢?”
“相信,相信,當然應該相信我了……我跟你說,蘇先生,我雖然是個生意人,可我也知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要是跟您撒謊,那不是不想活了嗎?
您說是不是?
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這話聽着似乎有幾分道理。
可這姓蘇的,臉上那笑容看上去怎麼就那麼邪性呢?
侯長青只覺得心裡頭猛地打了個突……“這麼說,侯先生,你對我而言,就沒什麼用了。
我還是直接去找彭紅蓮小姐吧!”
侯長青滿臉諂媚的笑容頓時就僵在那裡,瞬間變得奇苦無比,雙手連搖:“不是不是,蘇先生蘇先生,我是真不知道,我光知道那傢伙叫小樂,我給他轉了一筆錢,二十萬吧……彭紅蓮跟我說,錢不能走她那邊的賬,只能走我這邊的賬……”好吧,這纔是真話。
“小樂?
這是名字還是綽號?”
“不知道啊……”侯長青不敢再耍什麼心眼了,苦着臉說道。
“蘇先生,你沒怎麼和彭紅蓮打過交道,不知道她那個人,特別多疑……雖然她和我上過牀吧,可是她其實也一直都不怎麼信任我,她,她只相信她自己……”這一點,葉九倒是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不管是誰,在有了彭紅蓮那樣的經歷之後,都不會再相信任何人的。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了!“那麼侯先生,請你告訴我,對彭紅蓮來說,你有什麼作用?”
別告訴我,你的作用就是出那二十萬塊錢。
彭紅蓮跟了蔡老三那麼多年,一直都管着高利貸那一塊“業務”,要說她連二十萬都拿不出來,葉九說什麼都不信。
至於走誰的賬,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彭紅蓮有一千種辦法可以做到了無痕跡,蔡老三絕對查不出來。
蔡老三那種連初中都沒混畢業的學渣,在財會方面,怎麼和彭紅蓮鬥心眼?
葉九估計,彭紅蓮之所以讓侯長青付錢,多半還是讓他納個“投名狀”,從今往後,大夥就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兩個螞蚱——誰也跑不了誰!“她讓我給她收尾,收拾爛攤子……”侯長青嘆了口氣,實話實說。
他發現,要在這個姓蘇的面前耍花槍,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這就有意思了,有什麼爛攤子需要你收拾啊?”
“而且我很奇怪,彭紅蓮恨的是蔡老三,爲什麼現在蔡老三還活得好好的,姜紅旗,韓敏,賴元山卻都死了?”
兄得,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真沒理由相信你啊!你很有可能會像那根燈杆一樣,變成一張弓!“哦,對了,侯先生,你別告訴我,當初強姦彭紅蓮,害死她老公,姜紅旗,韓敏,賴元山都有份啊,我不相信有那麼巧!”
侯長青只能繼續苦笑。
剛纔他確實是想要這麼說的,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想辦法把自己摘出去,或許這姓蘇的纔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畢竟他是個殺手,不是蔡老三的馬仔。
據侯長青所知,越是牛逼拉轟的殺手,越是“恪守原則”,絕不“免費殺人”。
殺了自己,估摸着蔡老三不會給他“付費”!殺一個人一百萬,蔡老三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蘇先生,你還是不瞭解彭紅蓮,那個女人,心大得很……她不但要蔡老三的命,還要蔡老三的所有產業!”
“對不起,侯先生,我對你說的不太理解,能不能麻煩你給我仔細解釋一下。
你知道的,我只負責殺人,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彎彎繞,瞭解不多。”
葉九笑着說道,看上去,笑容還很燦爛。
侯長青心裡頭暗暗鄙視一把,臉上卻堆着笑,說道:“蘇先生說笑了,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厲害的人……”這話其實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奉承,至少昨天在酒店,這個姓蘇的就表現得極其狡猾,侯長青差點就被他嚇尿了。
“侯先生,不相干的話咱們就免了,直接說重點,我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