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死者張牧,男,漢族,仁山籍,38歲,是梅雨晴宴請的主要客人。
張牧的工作單位是廣武市安監局,張牧是安監局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科的副科長。”
與會人員都輕輕點頭。
梅雨晴一個煤老闆,請安監局安監科的副科長吃飯,很正常。
只不過請吃飯的這個地點,有點令人遐想。
任誰都知道,“逍遙夜總會”可不是什麼正經吃飯的地方,而且爆炸發生的時間段,也不是正經的飯點。
張小山提出了這個疑問:“爆炸案發生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多,這個時間段,不到吃飯的點吧?”
老邢說道:“確實不是吃飯的點,他們本來是坐在那裡喝茶的。
根據傷者的描述,他們大約四點鐘左右到的逍遙夜總會,先是一起喝茶,準備再一起吃個晚飯,然後就在夜總會進行其他的娛樂。”
“以前梅雨晴也經常在逍遙夜總會請客吃飯娛樂,基本上都是一條龍,而且多數時候是在二號包廂。”
諸葛將軍哼了一聲,說道:“這麼有規律,難怪被人盯上了。”
這個爆炸案是遙控起爆,犯罪嫌疑人必須對被害人的行蹤比較瞭解,才能精確掌握起爆時間,保證最大的殺傷效果。
“對,這肯定是預謀殺人。
誤傷的可能性很小。”
老邢認可諸葛將軍這個分析。
“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因爲張牧老家也是仁山的,所以一直以來,和梅雨晴的關係都比較好,他倆也經常搞在一起,吃吃喝喝。”
眼下這個時間段,類似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
要是擱在後世,從嚴治理,單單這一條,就足夠張牧挨個處分甚至丟掉職務了。
“一號傷者劉玉,南關本地人,女,30歲,也是逍遙夜總會的工作人員。
爆炸發生時,她坐在張牧身邊,受到比較嚴重的波及,傷勢很重,目前還在市人民醫院重症病房,據醫院的醫生說,情況並不樂觀,就算能活下來,也會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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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九問道:“這個劉玉,和梅雨晴張牧具體都是什麼關係?”
老邢想了想,說道:“根據逍遙夜總會的人員證實,劉玉是夜總會的一個媽媽桑。
更早之前,她直接就是小姐。”
好吧,事實上大多數媽媽桑都是小姐出身,等到自己年老色衰或者說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之後,便轉行做媽媽桑。
畢竟“渠道”要比單幹來錢快。
而且很多媽媽桑本身也一直都“兼職”做小姐,當手下小姐忙不過來的時候,爲了不流失“客源”,媽媽桑親自操刀上陣,也是常態。
尤其如果遇到那種“價值極大”的客人,媽媽桑更會率先上陣,把“大客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
都是些活泛人。
“梅雨晴和張牧都是逍遙夜總會的常客,尤其梅雨晴,隔三差五就跑到市裡來玩,每次都是劉玉給他安排小姐……有時候直接就是劉玉自己去作陪。
反正他是煤老闆,有的是錢。”
果然,梅雨晴是劉玉的搖錢樹。
劉玉自然要緊緊你黏住他,絕不放手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回倒了大黴,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陪着吃了一顆炸彈,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
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隻佔便宜不吃虧的好事。
“後來梅雨晴把劉玉介紹給了張牧,並且交代劉玉,凡是張牧過來消費,全都記在他的賬上,他每個月結一次賬。”
“並且根據我們的調查,劉玉已經類似於是梅雨晴公司的員工了,每個月都在梅雨晴那裡領一份工資的,五千塊!”
“啊?”
老邢這條訊息頓時在會議室引發了一點小小的“騷動”,大夥兒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一個月五千?”
張小山禁不住撮了撮牙花子,表示難以“接受”。
特麼的,老子幹刑警,風裡來雨裡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待命,全年無休,每天加班,一個月各種補貼獎金什麼的全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塊。
這個色情場所的媽媽桑,皮條客,一份兼職居然就能拿五千。
什麼世道?
“是啊,反正這些煤老闆有錢。”
老邢聳了聳肩膀,說道,動作看上去很“瀟灑”,不過大家也知道,老邢心中肯定也是“MMP”的!“這些煤老闆,爲了找個靠山,也是拼了。”
連葉九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顧堅強笑道:“誰說不是呢……難搞啊……”說起來,老顧還是很矜持的,話只說半句,不過那意思,在座大多數人都懂的。
廣武這些年的社會治安爲什麼這麼亂?
掃黑除惡工作爲什麼這麼難搞?
都是有原因的啊!牽扯太深太廣,我們這些當警察的,不知要面臨多大的壓力。
可是我們自己也要生活啊,還有老婆孩子,都在廣武生活。
犯罪分子如此兇殘,還有他們身後的保護傘。
要說誰能做到心中全無顧忌,肯定是假的。
縱算強悍如葉九,也做不到。
“二號傷者鍾凌雲,也是廣武市安監局安監科的科員,男,30歲,張牧的直接下屬,案發時陪着張牧一起來赴宴的。
說起來也是幸運,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好起身,準備去衛生間,離開了幾步,所以他受傷相對比較輕。
眼下在市人民醫院住院治療,預後良好。
醫生說大約再有兩三個星期,他就可以出院了,也不會留下太多的後遺症。”
“三號傷者焦小湘,女,21歲,也是仁山籍,一年前應聘到逍遙夜總會餐飲部當服務員。
案發時,她是二號包廂的專職服務員。
爆炸發生的時候,她站在門邊,正好是在梅雨晴的身後,所以梅雨晴承受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她只是被衝擊波波及到,受了輕傷。
目前已經出院了。
因爲害怕,她回家去了,我們昨天去了她家裡,她沒有提供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線索……”老邢說着,合上了小本子,向葉九示意,基本情況已經介紹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