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被兇獸傷到的身體還需要恢復,雖然都是一些皮外傷,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靈氣,全靠肉身的力量自我恢復。
有一點讓他感覺奇怪的地方,爲什麼那刀疤臉會突然限制他在此處的時間?
一邊調息,方林一邊向着牢籠內問道:
“老婆婆,小子有一事不明,您先前跟我說這些,就不怕這裡已經被人設下了某些禁制,咱們的談話,都被外面那些人給聽了去?”
“呵呵,這你倒是不必擔心,這處大陣是鎮壓了我,可我要讓別人無法聽得這座地牢內的任何聲響,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
方林將自己心中的不解向那老嫗說道:“可是,今日,那船長突然給我規定了在這裡面能夠待的時長,只有三個時辰,而且我看他瞧我的眼神中,分明是殺機,不知道怎的改變了主意,不然今日小子已經葬身獸腹了,所以我纔有此一問,懷疑是咱們的談話被人給聽了去。”
那座石臺上的老嫗一陣短暫的沉默,而後才淡淡說道:“許是你將那血液濺到了青銅玄鳥上引起的動靜讓那些傢伙給感知到了吧。小子,這樣也好,三個時辰,意味着你在外面的時間能夠久一些,多給我準備一些光源,這樣,我也能夠壓制體內的暗性能量更多時間。”
老嫗說完之後,便是不再言語。
方林卻是聽出了一些端倪。
“好勒,老婆婆。”
三個時辰,對於修行者來說,可謂是真正的轉瞬即逝。
方林掐着時間,自己走出了這個地方。
有了第一次的出去,也算是對這路線清楚了個大概。
摸索着,便是想要回去自己剛來時的奴隸艙內去。
以他現在的身份,可能只有在那纔是安全的。
而且,那裡貌似是有着幾顆用以照明的光源靈石的。
可當他正小心翼翼走在透明廊道上時,身體突然便是定住,不得動彈。
“嘖嘖嘖,倒是小看了你了,身體裡面沒有靈氣氣息,竟然也能和那兇獸獨處五分鐘而不死,還聽別人說,將那怪物的牙齒都踢下來幾顆?厲害厲害,你跟別的奴隸,真的不一樣,看來,你也是一個肉身修行者了,藏得倒是挺深,當日在那顆星球上見到你時,竟然沒有看出來。”
說話之人是一個女子,聲音聽起來軟糯攝人。
隨着身後腳步的臨近,方林能夠聞到一股十分濃郁的奇異香味。
方林清晰得感覺到一根手指正劃過自己的脖頸,那手指白皙細膩,可方林卻是沒有絲毫享受的感覺,反而感到陣陣悚然,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自己的肉身實力在漸漸恢復得差不多,也會被這纖纖細指輕鬆劃斷脖頸,命喪當場。
“呵呵,弟弟,不要害怕,既然咱們的老大沒說殺你,我怎麼敢殺你?姐姐只是對你感到有興趣而已。不瞞你說,姐姐也是一個肉身修煉的修士,所以我不管怎麼看,你當日分明就是一個普通人,何以這麼短的時間,肉身就能突飛猛進?能做到此的,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一本上好的肉身功法,不如借給姐姐看看?”
孃的,這特麼當時自己還真就是個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近日肉身漸漸開始恢復過來而已,這也被人盯上了?
自己他孃的哪來的啥子功法,還不是被人錘出來的,你要想要,給你來一套,你能不打死我嗎?
方林身體不能動,嘴巴還是能夠說話的。
他信口胡謅道:“這位姐姐啊,不是我不給你啊,我這功法,女的可修煉不來,因爲這功法啊,叫做葵花寶典,傳男不傳女的。”
“哦?”
女子還是來了興趣。
“葵花寶典?從來沒有聽過的寶典,肉身修煉,已經被拋棄了好幾個次代了,功法本就稀少,也就那麼幾部,這種只能男人修煉的,就更是稀少,整個宇宙,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方林忍不住心底暗笑,其實這東西,男人也練不了,得非男非女的才能練。
“這位姐姐啊,我這功法吧,也就是在我們家鄉那有個老爺爺瞎研究出來的,甚至連功法都算不上,只是教了一些最簡單的煉體動作而已,連如何行氣都不曾講究,實在是見不得檯面,宇宙之中當然也沒有啥子名氣,姐姐要是真感興趣,小子倒是可以將那些煉體的動作教與姐姐的。”
那女子輕輕將臉靠近了方林,吐氣如蘭,手指伸上方林的腦袋。
“小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搜魂術?我勸你,還是乖乖自己將功法交出來,能不能練,我自己看了才知道,不然搜魂之後,損壞你的腦域,變成一個傻子,那可是比死還難受。”
方林心裡都快把這娘們親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他哪來的什麼功法啊。
“姐姐啊,小子說的可是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當真沒有什麼功法。”
那女子眸子一冷。
“哼,冥頑不靈,只要不死,船長也不至於爲了一個傻子就要我的命。”
方林心知不妙。
那妖豔女子手中光華流轉,眼中綻放攝人神光,瞬間鑽入了方林的腦中。
方林只感覺腦子一頓,一種奇妙的感覺充盈全身。
“嗯?”
那女子有些驚異。
“怎麼是一片混沌?”
進入方林的腦域之後,女子才發現,不知道爲何,這片腦域已經是混沌一片,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能量攪拌了一般,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腦袋裡面裝的都是漿糊。
女子想要抽絲剝繭,將這團漿糊給分解開來,神力包裹下,破開混沌局面。
正當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卻有另外一道能量破壞了妖豔女子的神力。
“呦呦呦,這不是默涵妹妹嗎,怎麼的,對一個奴隸來了興趣了?沒有老大的命令,你還敢殺他不成。”
在廊道那頭,有一個穿着暴露的濃妝女子走來。
這女子的身材誇張,尤其是那“兇器”着實驚人,一步一顫,讓人心旌搖曳。
看到這個女子,那名爲默涵的妖豔女子沒什麼好臉色。
“誰說我要殺他了,不過是想要看看他有什麼秘密而已”
被打斷搜魂術,方林也是恢復了正常。
“搜魂術這種神通,用出來,這小子不是也得變成白癡?姐姐今日可是救了你一命啊,好妹妹,老大最不喜歡的,就是擅自做主的人,你知不知道這人是老大讓去離落牢的人?一個白癡,還能誦經嗎?還是說,你自以爲僅僅被老大寵幸了幾日,就覺得老大會對你這狐狸精網開一面,給你些跟別人不一樣的特權?好妹妹,你還是太年輕了呀。”
默涵指尖離開方林的腦袋,冷眼看着那暗藏“兇器”的女子。
“哼,那還真是謝謝姐姐提醒了。”
說着,便是離開了。
方林記憶力還算不錯,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來,這不正是當日在大殿之上,躺在刀疤漢子懷裡的那個女子嘛。
其實他不知道,這兩位女子都曾與他見過面,只不過當時的他,還是昏迷狀態。
“用不着謝我,凡是與她作對的事,我都很樂意做的。”
方林還未說什麼,倒是那女子先說話了。
方林也不想說什麼,從頭到尾,這女子看他的眼神,都如同在看待螻蟻一般,冷漠,無情,更有絲毫不加掩飾的譏諷,先前的一切,就如她自己所說,完全是因爲討厭另外一個女子,才如此行事。
待女人走後,方林才能動身,循着記憶中的路線,繼續行走在廊道上。
然而如他所擔心的那樣,一個奴隸,這一條不算長的廊道,註定不會走得安寧。
剛剛接觸過兩個一看就不像是善茬的女子,這下又有個手拿大錘的漢子堵在廊道上。
這條廊道可謂寬敞有餘,可那人就這麼站在路中間,擺明了是爲方林而來。
“喂,不知道這裡的路,不準奴隸行走嗎?既無人押解,奴隸不得走道,得走下方的甬道,這是規矩,既然你壞了規矩,就得接受懲罰。”
前來者,手中的大錘扛在肩上,右手拿着錘把。
而後,那大錘經他手上用力一甩,便是衝着方林飛了過來。
方林真是想罵娘了。
眼看這那錘子就要砸到自己的身上,要命的是,方纔那女子將自己定住了之後,腦子不知道怎麼的,有了一些異樣感覺,身體還不協調,這根本就躲閃不及啊。
“嘭!”
方林跟那錘子來了個親密接觸之後,心胸激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那人竟是全力出手,要是換作其他奴隸,肯定是要身死,在那一錘之下,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
“果然,能和那怪物共處一籠還能活着,有點意思,那這一招如何?”
雷光炸起,方林感到頭皮發麻,眼前這人,只怕自己巔峰狀態,不靠那些作弊外掛,自己光以自身實力相戰都打不過,更別提現在了。
方林能夠看清其在空中閃來的身形,可就是躲不開。
那人一巴掌按下,如同山嶽臨頭,一掌,便是將方林所站之地的廊道震碎,方林直接被按下了廊道之下的甬道。
這甬道,都是飛船排輸廢棄物的通道,正好和那最底層的奴隸牢房相連。
那人從那廊道的破口之中,居高臨下看着倒在髒亂甬道上的方林。
“這纔是你該走的路,下次記住了。”
而後,那破口便是被修復完整,下面再次迴歸昏暗。
方林被那一按之下,本來就有些發懵的腦袋更是彷彿要炸開一般。
他現在失去了內視的能力,不然,肯定能夠看到,那被巨力雜糅,混沌不堪的腦域,正逐漸展開一絲裂縫,往外修復着腦域內的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