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望去,只見太陽帆殘破不堪,船底佈滿斑駁鏽跡,在船身兩側繪有兩隻十分猙獰的青色巨鳥,這兩隻青鳥的眼睛閃爍着淡淡綠光。
細看就會發現鳥眼當中閃爍的綠光組成幾個字符,那是星際通用語——青鳥號。
“青鳥號?青鳥號怎麼會在烀獸巢穴中?”林西索麪色變得古怪起來,歷史上似乎只有一艘星際遊輪曾經繪製猙獰青鳥圖騰,而且在青鳥雙眼中隱含名號,此船屬於星盜盟主血腥歌德。
空空兒看到此船,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這艘船戰鬥力很強,大約兩千年前剛好我在深層次休眠當中,它闖入磁雲範圍僥倖衝過星兵山,由於星兵山基礎設置是隻對內不對外,而這艘船受到的創傷比較嚴重,所以也就沒有深究此事。”
“血腥歌德嗎?想不到隨口胡謅的藉口,竟然有一日會成真。”林西索一邊打量着青鳥號一邊發出感慨。
爲了讓沐血冒險團接受探險任務,林西索隨便胡謅了一個歷史上比較有份量的星盜頭子,傳聞這位星盜頭子富可敵國,不過後來此人成爲歷史謎團,就算最高明的智者也無法找出血腥歌德的去向,他與他那艘實力很強的星際遊輪一同消失。
那麼血腥歌德爲什麼會闖入此地?血腥歌德畢生積攢的寶藏又在何處?林西索熱血沸騰,禁不住舔了舔嘴脣,因爲答案就在這艘青鳥號上。
“走,到船上去看看。”林西索拍了拍離恨的脖頸,機械黑馬四蹄輕擡,馬身順着船身扶搖直上,半個呼吸間落到甲板上。
前方是一扇厚重大門,甲板上佈滿許多創傷,不知道是青鳥號闖入星兵山時留下的痕跡,還是烀獸將其打擊到如此程度。
“吼吼,我來。”天馬離恨頭頂獨角冒出一道冷光,周圍溫度瞬間大幅度降低。
“噗嗤……”
隨着一聲異響,厚重大門出現錐形缺口。這艘青鳥號畢竟沉沒已久,已經失去所有守護力量,天馬離恨寒能衝擊相當可怕,因此一次性洞穿大門。
林西索雙手一晃,從禁忌之書中取出地脈枷鎖,心念一動神器通天戰鼓懸浮到頭頂之上,做好萬全準備。
畢竟青鳥號的名頭實在太大了,易軒得到此船多年竟然沒有進入船內,這多多少少讓人持懷疑態度,血腥歌德若是當年陷入此地時還活着,難道沒有反抗?
天馬離恨走入大門,空空兒則盤腿飄浮到左側,準備一有危險就會傾力出手。
船內靜悄悄的,地面上堆積着一層厚厚塵土,黑暗艙壁上攀附着一些不知名植物。
“真是一艘古怪的星際遊輪。”林西索掃了幾眼便得出這一結論。
雖然青鳥號從外面看去損毀頗爲嚴重,但是船內卻維持着基本生態環境,空氣有着溼度,儼然形成一處封閉小世界。
如此生態環境足夠人類生存多年,要知道武修士突破到絕世高手層次可以額外獲得千多年壽命,像精靈王那種存在就活了三千多年。
“糟糕,血腥歌德不會是沒有死,留在此地修成絕世高手了吧?”林西索總覺得有些不踏實,進入青鳥號後,幽眼只看到白濛濛一片光暈,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
看了看身邊的空空兒,林西索這才鼓起膽氣。要是比存在歲月悠久,空空兒絕對比精靈王還要恐怖,有這樣一位大高手跟在身邊,就算不敵,逃跑還是可以的。
隨着深入,耳邊聽到滴水聲,從艙壁上方滲出水滴,並在長廊的一邊形成一條蜿蜒水線。這似乎是最簡陋的生態循環系統,簡陋到根本不應該稱之爲船載生態。
“前面能量氣息很濃郁。”空空兒忽然點指長廊盡頭,那裡應該坐落着所有艙室。
青鳥號外形酷似魅影號,可是內部結構卻與魅影號迥然不同,從艙門進來是一條長廊,而長廊盡頭便是直上直下的“桶狀”區域。
桶狀區域佈滿艙門,這是兩千多年前很流行的船內結構,不過魅影號沒有沿用。
說起來這艘青鳥號比魅影號的年齡還要大上許多,是更爲古老的星際遊輪。人類太過看重過去,始終脫離不開“船”的限定,又有很多標新立異的傢伙存在,所以他們喜歡向星際遊輪生產廠家下訂單,將星際遊輪打造成帆船的外觀。
經過三千多年的印證,似乎像黑曜石號那種橢圓形卵石或隕石外觀的星際遊輪更利於發展和防禦。翡翠號便是隕石外觀,在前期發展有着優勢。不過星際遊輪開發到較高層次還是要以能量強度作爲基礎,外型如何漸漸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先不去討論星際遊輪何種形態最佳,天馬離恨緩緩進入所謂的桶狀區域,這裡被先人稱爲船內大廳,重要時刻可以起到會議室作用。
“溼氣好大”
“小主人小心,我感受到有一股強大力量盤踞在那道門後面。”空空兒豎起手臂上的盾牌,一道光膜將直徑三米範圍包裹進去,這光膜上面閃動着細微電弧,林西索看到以後頗爲震驚。
“謝謝提醒,那裡應該是主控室,我也略微感受到一二,不過很不清晰。”
早就意識到空空兒很強,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強。眼前他所釋放的光膜可不是普普通通防禦屏障,而是一道完美的空間隔離帶,就算黑鳳凰寂滅炮也攻不破光膜。
“咯吱吱,咯吱吱……”
令人想不到的是,主控室大門自行打開,從裡面冒出一片白濛濛光色,空空兒操控光膜向前,林西索全神戒備。
當林西索進入主控室擡頭一看,禁不住就是一愣,沒有傳說中的血腥歌德,也沒有想象中的財寶,整個主控室內損毀極爲嚴重,艙室內正中央飄浮着一座方尖碑。
“蟲族方尖碑?這裡怎麼會出現蟲族方尖碑?血腥歌德在搞什麼鬼?”林西索不由得皺起眉頭。
青鳥號出現在雲澤大陸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易軒得到青鳥號卻沒有強行闖入,而是把此船放在巢穴大廳當成一件“展品”,默默陳列兩千年。
除非,易軒得到了青鳥號某些權限,可以隨意出入,對於船內情況已經熟知,所以沒有必要強行突破艙門,否則就算船上沒有寶藏,核心艙室內的煉晶總歸是好東西,相信易軒不會隨意放棄這種收集能量的大好機會。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青鳥號主控室內什麼都沒留下,唯獨留下一座蟲族方尖碑。
“咦?這種蟲紋並不陌生。”林西索掃視一眼信息叫道,連忙取出禁忌之書開始記錄方尖碑上不停變化的蟲紋。
很多高級方尖碑就是蟲族數據庫,裡面記載着海量信息,沉淪之刃隨着易水寒在界外銀河闖蕩多年,熟知老太古母皇制定的蟲族本源文字,由此衍生出來的蟲紋全都可以破譯。
若非蟲族歷史太過悠久,大多數時候蟲族喜歡數種本源文字並用,否則人類早就奪取蟲族知識,經過整合有望向着更輝煌領域發展。
其實,蟲族高層掌握着驚人的科技力量,就好像母皇能夠製造出能量液泡抵禦超強度攻擊,能夠製造出大規模傳送平臺等等。眼前這座方尖碑能量氣息極爲深邃,空空兒感應時都有些發憷,所以進入大門前就施展出光膜,做好應對危機準備。
這座方尖碑高度僅有兩米,表面不時閃過螞蟻般細小紋路,禁忌之書全力掃描數分鐘才破譯出一部分內容來,林西索閱讀之後倒吸一口冷氣。
青鳥號主控室內這座方尖碑形成年代較近,上面記載了易水寒與老太古母皇大戰所有經過。而且這座方尖碑還是一件武器,並且從蟲族角度闡述大戰,蟲族高層認爲太古腐朽,遂藉助外族之手將其除去,從而推舉出新的母皇來。
此外,蟲族高層對易水寒很感興趣。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夠在幾百年間達到巨大成就,差一點就完全脫離物質範疇昇華爲超級能量生命,這在蟲族看來是非常值得研究的課題,所以開始注視人類。
這座方尖碑可以說是蟲人出現的起因,三千年來很多蟲族開始研究人類,尤其是人類武修士的大腦,希望能夠找到一條讓蟲族集體昇華爲高端生命的道路。
蟲族十分關注易水寒的去向,包括易水寒強行鎮壓了一位二疊紀元母皇,蟲族高層對此並非一無所知,蟲族高層甚至將視角鎖定雲澤,只是雲澤這個地方有十星大陣守護,實在不利於蟲潮活動,所以在很遠地方密切監視,直到易水寒離開。
林西索逐漸摸到脈絡,機緣巧合下血腥歌德得到這座方尖碑並且成功破譯,這樣易水寒行蹤藉由蟲族方面暴露出來,青鳥號纔會出現在此地。只是中途不知道發生什麼樣的變故,青鳥號主控室內一片狼藉,而血腥歌德掌控的船隊也沒有出現。
兩千年前那頭烀獸應該沒有達到小破滅物種程度,如果血腥歌德率領麾下整支船隊抵達此地,未必會被星兵山重創,也未必落入烀獸巢穴,這其中還有許多秘密。
林西索帶着空空兒認真搜索青鳥號,半個小時後找到一排棺槨,同時獲知了當年血腥歌德身邊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