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火的最前沿,一線的士兵沒有隱私、權利與任何秘密可言。
任何登陸前線的僱傭兵都會被記載入中央的智庫,只要有足夠的權限,任何人都可以調查中央智庫中的資料。
神道委派的幫手並不知道他的資料已經錄入了中央智庫,並且通過大汛量子傳遞,送至了史東的面前。
他揮揮手,遙感信號自動捕捉了那個不停的問號。史東的腦中頓時多出了光頭告解者的個人資料。
“告解者範斯。E25區居民,聖爵侍從。AC94年效忠聖修會,AC107年加入異教徒審判庭至今。隸屬,第一區執政官伯多祿。”
“沒想到我們隸屬於同一個執政官。”在他查詢光頭資料的同時,對方也查閱他的。查看完史東公開資料的光頭意外地看了眼他,“我原以爲聖伯多祿不再招募新人了。”
“我是特別的。”史東覺得聖伯多祿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裡見到過這個名字。”我想,我們可以出發了。”
“等等,我呼叫一輛犀牛裝甲車做我們的載具。”光頭首次取出了他的身份牌。
史東從光頭的指縫中,隱約看見了一絲銀亮的色澤。這令戴着一塊連青銅都算不上的劣質身份銅牌的他,有些嫉妒。
“好了,我們可以去迎接我們的載具了。”光頭說完,便扛着一柄巨大的戰錘,率先離開了房間。
那是榮光戰錘。
史東眼熱地看了眼那柄大概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的榮光戰錘,空着手走出了房間。
他們穿過一條冗長的通道,遍佈蛛網的白熾燈在兩人的頭頂,忽明忽暗的閃現着。光頭的腦門在這時充當了指向性光源,躲在他背後的史東,能夠非常清楚的看見通道內的糟糕情況。
“看起來我們有麻煩了。”就在他們來到通道的入口時,光頭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背對着史東,冷靜的說道,“這裡有屍體和綠皮爬蟲的味道。”
“屍體?你的背後只有一個金色雙頭鷹。”史東的身高和他的年齡相當,而經過強化人手術改造的範斯則擁有接近三米的身高。
“希望你看到那些屍體後,還能保持樂觀。”光頭走出了大門,他的離開讓史東能夠看見光頭所說的屍體。
那是幾具沒有腦袋的女性屍體,她們的胸口與下陰都被開了個大洞,一些白色的蛆,正在其中蠕動。
屍體的身邊,散亂着手榴彈的保險針與斷裂的金屬甲殼。
“這些應該是破曉時分到達的新兵,她們接到的勢力任務應該是守衛此地到明天清晨。很遺憾,她們沒有聽從教導員的忠告。”光頭一邊在胸前划着十字,一邊對史東沉聲道,”千萬不要以爲用噴火槍和磷粉手榴,就可以消滅那些綠皮爬蟲,它們……”
“綠色爬蟲?難道是獸化人?”根據幾根染血的斷矛和一截褐色的毛皮,史東推測出了他接下來所要面對的敵人。在他的印象中,獸化人應該是愚昧與落後的代名詞。從滿地到處可見的原始武器與破布來看,這個種族幾乎不可能勝過使用現代武器的正規軍隊。
“史東,給我聽着!”光頭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凝重。“AC92年,也就是發現幽林星羣的第92個年頭,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同樣也認爲科技與力潮的力量是無所不能的,不過很快,事實糾正了我的錯誤。你不得不承認,有些族羣的天賦抵得上十年的苦修。”
“雖然我很想洗耳恭聽,不過我們有客人來了。”史東指着一百碼以外的幾個黑點,淡然地說道,“還有,我一直認爲科技的無所不能,只適合用於能夠用科技解決的範疇內。”
“你比我所要想得要適合這個星羣。”光頭咧開了嘴角,他放下戰錘,從黑色的法衣內抽光頭的大拇指按住握柄上的一個扳機,呈鋸齒狀的刃處,頓時就像開足馬力的電鋸般,發出難聽的滋滋聲。
一縷電磁的光輝,閃耀在分離鋸的表面。光頭不屑地朝那幾個逼近的黑點,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史東其實已經看清了黑點的真面目。那些都是披着褐色毛皮,表情兇惡,左右手各套着一個鐵拳套的獸化人。
獸化人們在注意到光頭身上的黑色法衣後,馬上就像瘋了一般嚎叫着,往他衝去。
“看清處理獸化人的正確方法,史東!”
史東只感到眼前一花,一個獸化人就被光頭劈開了腦殼。鋸齒和電磁帶走了獸化人大半個頭蓋骨,不過它強大的自愈能力,卻飛速癒合了流血的傷口。
光頭呲牙一笑,他無視拍在胸口的鐵掌,而是反握分離鋸,再次割開了那個獸化人的腦袋。
綠色的大腦袋就像一隻大號的“黑美人”般,被切成了大小不一的三份。光頭用肩膀頂開身邊的獸化人,他轉身斜斬,高大的身體就像是隻螳螂般靈敏。
“熱忱指引着我的行動。”雙腿齊齊被斬斷的獸化人,嚎叫着倒在地上。陷入狂熱狀態的光頭,毫不在意地踏碎那顆綠色的腦袋。
剩下的那個獸化人,發出一聲怒吼。即使離它開超過五十碼的距離,光頭也像是被人握住了心臟般,臉色蒼白的跪倒在地。
但那聲怒吼,卻對史東毫無作用。
“恐懼就如虛無,因我無比虔誠。”跪倒在地的光頭念出了一句禱文,勇氣瞬間回到了他的體內。他站起身,一邊背誦着能夠驅散內心恐懼的禱詞,一邊交叉手中的分離鋸,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張開的巨大剪刀般,面對暴怒的獸化人。
看見這個姿勢的綠皮獸化人有些驚慌,可是光頭對待它,就像它的同伴對待那幾名新兵那樣冷酷無情。
“榮光剪切!”
聖力呼喚出的榮光化爲一道閃光,消逝於污濁空氣內。幾秒後,兩朵血花迸現在昏暗燈光下。
光頭一揮染紅的分離鋸,電磁便蒸發了粘附在鋸齒上的血肉。直到這時,身上被開了個十字形傷口的獸化人,纔在他的背後,屈體前伸地趴伏於地。
而在它面前的,正是那些女性新兵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