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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克不喜歡他的父親蕭厲是有原因的。

自從他看見他的父親與他母親的亡魂對話之後,他便一刻都不想待在他父親的身邊。

這種苦澀的心情,蕭厲當然清楚。

但是,爲了完成亡妻的遺命,他只能忍着心中的痛楚,犧牲自己……

“覺醒了的地獄咆哮後裔嗎?”

蕭厲終究不是合格的深淵寄宿者,他在努薇爾加入戰團後,便沒有了初時的風光。

努薇爾揮舞着源質的細劍,她的每一擊,都會引發相當於四至六級術法威力的負能量之風。

“初次見面,然後……請去死吧。”

不同於西蘿受符印加持時的迅猛劍技,努薇爾輕靈的步伐像流質物般在人羣中穿梭。任何阻攔在她身前的深淵戰士,都會被細劍從腹部或胸口處捅穿,接着再被遲到的負能量之風絞碎骨骼與肌肉,成爲一灘爛泥般的黑色殘渣。

“很好的氣質。”

面對努薇爾,蕭厲並沒有留手的打算。他平推再次變爲刃型的次元裂隙,用深淵語低聲唸誦致命的咒文。

“強襲。”

無數的次元裂隙碎片,在蕭厲說出驅動的咒文時,瞬間從原本的刃型次元縫隙中射出。

“沒用的,我的咆哮……是驅動風之力的號令!”

無所不在的熵能,在努薇爾的左手臂上組成了一面抖動着的圓盾。她護住身體,大叫着朝蕭厲的身體撞去。

“以爲這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嗎?”

劇烈的尖嘯聲使空氣顫抖,無數的次元裂隙碎片在大廳穿梭,爆炸。這些梭型的小東西,在蕭厲近乎神技般的操縱下,精確的打擊着每一個瞄準的目標。

努薇爾用鬥氣盾抵擋着次元裂隙碎片的攻擊,這些小東西的每一次爆炸,都會消噬着她撐開的防禦結界。而臨時聚集起的風之盾,唯一起到的作用竟然是偏斜射擊。

“真遺憾……你的命,我收下了。”

蕭厲抿起了嘴角,就在他對努薇爾的率直感到高興,又對她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感到惋惜時。神經末梢傳來的抽動,使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嘉裡的方向。

“西蘿,他看你了呢。”

“她是……”

“沒錯,是你的孩子呢,蕭厲。”

習慣於突然襲擊的嘉裡,這次又替蕭厲帶來了新的驚喜。不過,這個遲到二十多年的驚喜,使綻放在蕭厲臉上的不是笑容,而是兩行久違的熱淚。

“你……很好,嘉裡!。”

從睡夢中潛回史東體內的陰影,睜開了她的眼睛。

“黑白囚籠?影之宮麼……史東的運氣可真差。”

胎兒與部下的不安讓初原來到了他的背後,她聚集起史東體內的零碎鬥氣,操控他早已紊亂的精神力,調動本源靈格,融化着侵蝕着身體的暗影之力。

“如此純淨的暗影之力,難怪當年的支配者,會在這裡建造他的神殿。”儘管初原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主物質面的富饒,可她依然對人類這種毫無效率的能量利用方式,感到惋惜。

來自黑潮主宰體內的深幽之力,封閉了可供暗影之力侵蝕的各個通道。她蠻橫的抹去了鋼鐵刻痕內的法術,重新充填入一個陰影束縛術。

“幸好這次身體沒問題。”每一次出面擔任收尾工作的初原,熟絡的檢查了一遍史東的身體,順便修正自身的靈魂頻率。

籠罩整座宮殿的混沌結界雖然號稱能切斷一切的聯繫,可在這個結界的創始人之一的面前。這個結界依然如同漁網般,漏洞百出。

“真不知道鮮血聖殿的後繼者們,是如何經營這座宮殿的。”當初原看見咒法的排列,依然如當初草創時那麼簡陋時,冷笑着將自身的意識,重新與這具身體進行再次連接。

深幽之力,迅速改造着肉體的強度。屬於初原的深紫色魔焰,代替退居幕後的亮紫色烈焰,在胸膛內迅猛的燃燒着。

一級級上升的靈格強度,消融了舊有的精神力。初原特有的複合魔能圓環,重新在深幽之力的包圍下,圍繞本源的榮光進行着天體運轉。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潮水般的深幽之力涌向大腦的中樞後,又再次沿着各條脈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當初原嘗試着握緊拳頭時,她終於代替史東品嚐到了那許久未曾擁有過的真實感。

“史東?”

快要被烤熟的羅拉,虛脫的看着從牀上站起的史東。那黑紫色長髮,與憑空出現的同色長袍,令他的心底,萌生出讓他整個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目擊者嗎?你是史東的什麼人?”

初原輕彈手指,數層疊加的法術使阻攔在房間中央的水晶牆,化爲了一團虛無的透明霧氣。

“我……”

高溫,瞬間消失在黑色的房間內。除了連體內的鹽分,都被蒸發出的羅拉。整個房間內,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整潔。

那柔軟的天鵝絨製品,以及毛皮坐墊,都沒有任何溶化的跡象。

“我的時間可不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渺小的御天。”初原豎起一根手指,指尖躍動的混沌魔焰,散發着寒徹的氣息。

“我是騎士領主,羅拉?辛?馮斯洛特。”曾在典籍上看過此等魔焰的羅拉,急忙按照初原的要求做出了回答。

“感謝閣下的援手,請問您是史東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也沒必要在這件事之後,向史東詢問我的身份。”就在初原不耐煩的驅散魔焰時,她的預知告訴她,籠罩住這個地宮的修正之力,將在不久後干涉意識的甦醒。

“那麼……”

“我有很久沒有來過這座宮殿了,渺小的御天,告訴我這座宮殿自建造者變爲星界隕石後,有過什麼改動嗎?”

初原知道她必須抓緊時間。剛纔她經過史東的睡夢中,那與翡翠夢境只有一牆之隔的心相世界的邊緣經過時,可是看見了那原以爲會被藏在天堂山中的東西。

“改動?怎麼可能,艾達斯大人一直反對任何形式的修繕與重建。這座宮殿內的一切,都與建成時毫無區別。”羅拉一提到他的老師,便充滿自豪口吻的說道,“在艾達斯大人的庇護下,這座宮殿現在可是用藝術品來形容也不爲過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