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發現,他猜錯了,也失算了。
原來不動手就佔便宜真的不容易,就如此時,馮遠正的態度,顯然是有恃無恐,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
丟面兒!
這就對是丟面子的事!
路途遙遙趕來收保護費,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根本不鳥你,許雲只覺自己太跌份兒了。
“我很想知道,馮家到底有何底牌,敢如此囂張。”
許雲眯起的雙目之中,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寒光。
卜樂風在遠處呵呵一笑,開口說道:“馮家靠的是這斗轉星移的陣法,這陣法很奇特,也很強大。”
“呵呵,算你有見識,我馮家……”
馮遠正聽到卜樂風如此說,頓時冷笑了一聲,開口譏諷,但當他要繼續說時,卻被打斷。
“我還沒有說完,這陣法強大,但卻是靠着地下的歸星石,歸星石無數所以斗轉星移,陣眼便可以隨意挪動,只要不被找到,即使攻擊的再狠,也無法攻破全部大陣。”
“而想要憑藉強硬攻擊,那麼至少要十位窺星境強者合力,才能強行破除。”
卜樂風淡淡的說道,轉頭望向那馮遠正時,卻是見到這老者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同時還有一絲恐懼。
因爲,卜樂風此時的雙目,已經變作了冷漠的白色。
那老者或許是懼怕卜樂風占星師的身份,或者,是對卜樂風看都他馮家大陣虛實而驚懼。
但此時他還僅僅是露出一絲懼色,但當卜樂風下一句出口,馮遠正猛然面色慘白。
卜樂風道:“以上不過浮雲,關鍵,此陣雖然有優勢,但是也存在巨大弊端,用無數歸星石的確聰明,但也是最大的敗筆因爲陣眼承受壓力強,所以,接收的星力最盛,那麼,被身爲陣眼之時的歸星石,必然星光最亮!”
“你!”
馮遠正猛然站起,眼中的恐懼已經隨着額頭冷汗的出現,而急劇增加。
顯然,卜樂風的分析是絕對正確的,而卜樂風雖然沒有參悟陣道,但是他有天道白眼,更因爲占星之術必須觀察天象,勘測天上星位,所以對陣法多少了解,對陣基陣眼更是尤其瞭解。
於是,纔有了剛剛那段震動馮遠正之言出口。
而這馮遠正有如此囂張的表現,出了一些特別原因,更多的,就是因爲馮家的大陣,但是此刻竟然有人在他的面前生生分析出了陣眼的走向,這不得不讓他擔心與駭然。
因爲知道了陣眼,就能破陣,而馮家大陣想要變化卻很麻煩,若是剛剛那番話流傳出去,到了馮家仇人,或者有心人的耳中,那麼對於馮家,絕對是大難。
不過,好在此時與許雲的仇怨還沒有結深,馮遠正已經後悔剛剛自己的高傲姿態,以及諷刺之語。
他相信,許雲此時說不定已經想好了,要如何破除他馮家陣法,但他此時已經失去了必勝的一張底牌,不能給許雲動手的機會,到時就不好收場了。
雖然,他已經受到情報,許雲必然要死,但是,現在他不能當這個炮灰,或許現在做些讓步,能挽回馮家更大的損失,並且將來,這些都會從許雲身上撈回來。
轉身便是一個抱拳,向着許雲深深行禮,馮遠正姿態做的很足。
“許雲大人,這次的事情,您別在意,我馮家有一把道器,更有三株五百年的翠星竹,許雲大人請賞臉收下,這些算是馮家之前對大人無禮的一點賠償。”
馮遠正說話的時候,都是彎着腰說的,態度很是恭敬,誠懇,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此人還冷嘲熱諷許雲沒有家教。
許雲的眼睛一直眯着,他不願動手,但剛剛卻是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打算,若不是卜樂風開口,他一個斷脈印斬過去了。
現在聽到馮遠正所說,許雲便知道卜樂風的話起作用了,不過他依舊沒想過這麼輕易放過馮家。
“五把道器,一百株五百年的翠星竹,一萬株普通翠星竹,你說個‘不’字,試試看?”
許雲淡淡的說道,每一個字吐出,立刻溫度便下降許多,當最後一字出口,已經降下鵝毛大雪,但卻毫無風絲,乾冷,寂靜,讓人感到死寂與絕望。
暴雪!
許雲竟然在這方圓千里之內,動用了無上星法暴雪,當然,他帶來的人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馮遠正卻是眼中露出了難掩的震驚。嘴巴張合數次,最終卻是真的沒有敢吐出一個字,更別說‘不’了!
“百息準備,滾!”
許雲拿起手中酒杯,淡淡的說道。
嗖的一聲,馮遠正如釋重負,直接向下方短短三息就被冰雪覆蓋的星光平原竄去。他實力強勁但是不知爲何,剛剛在許雲面前,竟然真的有種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的感覺。
而許雲則皺着眉頭看着手中的酒杯,眼中略過一絲無奈,喝過小白臉製造的宋王酒,果然其餘的靈酒,都沒有了任何酒香。
這次與許雲一同前來的,有卜樂風,宋麗,海蛇,以及連宏,許雲此時隨手一揮,頓時三個男人面前各自多出了一罈酒,而他自己身前也多出了一罈,正是他爲自己準備的五千年宋王酒。
啪的一聲,許雲一把拍開泥封,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傳遞開來,遠處的海蛇三人眼前一亮,就連宋麗也是露出以不可思議。
宋家的宋王酒她是知道的,也曾經偷喝過,但是眼前許雲拿出的酒,絕對有五千年的酒齡,可是她知道,家裡那個老酒鬼絕對不會捨得將這麼好的酒送人的,而有可能有人從宋家偷出道器,卻絕對偷不出去宋王酒!
那許雲的酒哪裡來的?
宋麗不解,但是不解歸不解,她此時卻是俏臉上露出一抹冰寒,美目之中即將噴出火焰來,大聲對着許雲吼道:
“喂,姓許的,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宋家姑奶奶,我給你引路,給你講解馮家的事情,你想過河拆橋,沒門,我也要酒,我也要……”
宋麗的聲音極其彪悍,看的卜樂風眼中星光閃閃,滿臉的花癡相。
而許雲則是面露尷尬,他到沒有想到宋麗這個長相極其秀美妖豔,堪稱絕世的女人,竟然還喝酒。
當即不再說話,直接一揮手甩了一罈過去,這才平息了美女的怒火。
啪啪啪啪!
其餘四人一起拍開泥封,頓時天地間酒香更加濃郁。
咕咚……
許雲抓起酒罈便是一口,渾身毛孔張開,汗水頃刻溢出,又瞬間揮發。
渾身舒爽,如裂焰般火熱,又如清霜般清涼,前後冰火兩重,絕對讓人慾罷不能。
“好酒啊,老許,哪裡得來的?”
卜樂風喝了一口隨即直接收入納星戒之中,便不捨得再喝了,隨後開口問道。
“哼!”
還沒等許雲開口,一臉潮紅,美豔不可方物的宋麗已經冷哼了一聲,此時她眼中水霧流轉,略顯微醺,卻是更加的嬌豔,妖媚。
咕嚕!
卜樂風看得忍不住拿出宋王酒再次灌了一口,此時也不問許雲了,整個心思都停在了宋麗一人身上。
許雲摸了摸鼻子,此時見到宋麗冷哼,在回想當初宋千秋見到小白龍時簡直如吃了蒼蠅一般,許雲就覺得一陣好笑,更覺得慶幸,若非宋懷鋒拿錯年份,或許自己真的就與美酒無緣了。
遠處青山,此地白雪,許雲等人對雪暢飲,此畫面是如此的愜意徜徉。而他們此時還是在馮家老巢上空,毫無防備,毫無忌憚,肆意的聊天,喝酒。
要賬找茬的最高境界,莫過如此。
當百息時間到達時,一道蒼老的身影從下方飛了上來,正是剛剛離去的馮遠正。
“許雲前輩,請您查看。”
說着,馮遠正將一枚納星戒恭敬的交給許雲。
一揮手納星戒便已經出現在許雲的掌心,魂力一掃,五把道器,一百株生機強盛的翠星竹,一百隻沉睡在翠星竹竹葉上的五彩幻星牛,一萬株普通的翠星竹,以及一萬金色只幻星牛,不多不少。
隨手將納星戒直接扔進小世界,許雲的聲音在小世界上空響起。
“勝男,你的星辰內有創世之力,擁有生機,將這些翠星竹栽下,你們會舒服很多。”
小世界的三年聽到許雲的聲音,頓時面露微笑,張勝男接過納星戒,直接將所有翠星竹和幻星牛放出,栽種在了星辰樹外圍。
星力充沛,這些翠星竹很快釋放出大量的生命力,尤其是五百年的翠星竹,更是編織出一道道生命力交織的虹光,在金色和五彩幻星牛的歡快飛舞中,很是漂亮。
外界,馮遠正感覺納星戒瞬間失去了感應,不禁一愣,按理說即使許雲將納星戒收入其他納星戒,也能夠被他感應到,但馬上他想到許雲的乾坤界域,頓時明悟,不再糾結。
許雲本以爲馮遠正會耍花樣,但沒想到他如此聽話,這到讓許雲不好在找茬了,將手中酒罈抓起,一口將其中酒水全部幹掉,便不再理會還站在那裡的馮遠正,帶着衆人想萬歸城飛去。
“哼,你囂張不了幾天了。”
望着許雲等人離去的背影,馮遠正眼中殺機瀰漫,暗暗想着,若非現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剛剛已經出手。
不久後,已經飛到了山區的許雲等人停了下來。
“你們真的做了?”許雲不敢置信的問道。
“是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繞了馮家!”卜樂風說道。
“沒錯,這次應該是個深刻的教訓,不服他可以來找咱們!”海蛇滿不在乎的說道。
“嗯,我已經期待夜晚的星光平原了!”連宏面露感慨的說道。
“你們說什麼呢?是不是有好玩的,怎麼不帶我!”宋麗皺着鼻子不滿的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不得不說你們做的……太棒了,回城,等天黑看笑話!”
許雲邪邪一笑,回身看了眼銀裝素裹的星光平原,便向着萬歸城飛去,身後是一片男人的笑聲,以及宋麗不滿的抱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