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龍非龍,渾身佈滿了鐵質般的鱗甲,一根根鱗骨更是凸起,在脊背之中化爲尖銳的倒刺。乍看下去好似白堊紀時代生存的劍龍,然又有一些不同,因爲那顆巨大的腦袋卻不是該有的龍頭,反而和翱翔天空的鷹類似,顯得無比的怪異和彆扭。
冰冷的眼眸,若兩塊不化的寒冰,閃爍出的深邃目光好似能把一切都給冰凍,渾身流露出來的氣息也非常的強大,促使着鍾元即便適應了下來,然而也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心頭不能消去。
“這便是所謂的鎮靈者嗎?”
鍾元凝眉,在那股巨大壓力下根本不敢妄動,要知道前方那隻兇獸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若是不用盡全力的話,或許根本就沒有一絲勝的契機,那種感覺曾經鍾元在孟浩然身上體會到,所以他在會在那刻緩緩的呢喃道。
兇獸矗立在原地,長長的尾巴在虛空搖擺,冰冷的眼眸則是靜靜的注視着鍾元。巨大的身軀並沒有動,也沒有因爲外來者的到來而發狂,不過氣息卻是隨着鍾元的接近變得越來越可怕,仿若只要他踏上那第十層石階,那麼便意味着它就會選擇瘋狂出手。
顯然鍾元的腳步是不可能停止下來的,也不會選擇停下,即便隨着每一步的踏去,那股壓力變得越來越可怕。甚至就差最後一步可以踏上第十層石階時,那股壓力致使着他額頭滴落下豆大的汗珠,並且更是使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但是他依然咬着牙沉着臉,把那最後一步轟然踏下。
一步踏下,非常的平靜,並沒有立馬出現那該有的可怕,甚至鍾元在那剎那間,好似那股沉重徹底被驅除,竟然變得無比的輕鬆。然而這股輕鬆卻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在一聲沖天怒吼下,化作了一股撲面而來的狂暴和兇戾。
大戰便在那刻不可避免,不動的兇獸蹄爪伸出,在虛空之中閃爍出猩紅的血光,並且更是在身子隆動之時,一聲咆哮震驚九天十地。令的鐘元的雙耳都在那剎那溢出血,然隨之而來的狂暴,卻是不容鍾元有片刻沉思,便在匆忙之間擡手朝着那轟擊而來的鱗臂橫攔而去。
轟!
巨大震響爆起,鍾元的身子瞬間被橫掃而出,手臂之中的骨更是傳來咔嚓咔嚓的斷裂聲。血若不要錢般的飈射,染紅了這裡的靈韻,使得落在那瑩白道階上,呈現出一抹璀璨顯眼的紅。
“好強大,不過如我驗證,並不是不可抵抗。”
好似那第十層被仙宮的那個可怕存在下了封禁,致使着鍾元在被兇獸轟下來後,那隻兇殘的龍獸卻並沒有隨之而至。反而依舊冷漠的蹲坐在那十層石階上,若一尊鎮守在此刻的石雕,也令的鐘元有了緩息的時間,並可以在那刻道出自己心中的感觸。
“寶爺,你還不醒來嗎?”
感觸道完之後,鍾元並沒有像先前一般,去衝刺那有兇獸鎮守的第十層,而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眼眸則是看着高處若石雕般肅立的可怕兇獸,臉色的凝重也隨着雙眉的皺起變得更加的濃郁,並且更是緩緩的道出了一句鄭重的話語。
“醒來又如何,你以爲我現在還可以助你奪得此地的傳承嗎?”
鍾元的話語,很快便得到了迴應,那回應正是來自於他的體內,那隻呵斥完巨臉而又再次陷入沉睡之中的神秘寶爺。不過那話語透露出來的意思,顯然是絕了鍾元的心思,並且十分的強硬。
“爲何不可,你我本是同體,那造化奪得也有你的一部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此地落入旁人之手嗎?”
鍾元渾身一震,先前猜測到寶爺甦醒,便是源之於那巨臉的敗退。然而如今在點出來之後,卻想不到寶爺的話語如此的強硬,這令的他本是打算藉助它的力量再做衝擊的心思,在那刻徹底被遏止,然卻也引發了他的不甘,並且更是把那不甘給徹底道了出來。
“呵呵,你們心中所謂的造化,對於我來說不亞於一場抹殺的厄難。”
寶爺開口,並沒有對鍾元口中的造化流露出任何的貪婪,反而在那刻道出鄙夷之語。並且在那鄙夷之中還蘊藏着一抹深深的忌憚,好似在那遙遠的前方,真的存在着對它極其不利的東西。
“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對於寶爺的話語,鍾元即便不是那麼全信,但也對此不可不信。所以在它道出來後,他陷入了深思,並且心中更是輕喃,臉色也變得無比的凝重,直至最後在眼眸閃爍之間,轟然朝着那兇獸疾奔而去。
轟!
撞擊聲再次響徹,不過卻沒有先前那般的突然,鍾元也沒有因爲一擊而再次暴退。畢竟這一次是由他來發動,那麼體內的力量便隨之而然的凝聚到了巔峰,並促使着他再次屹立在第十層之時,有了和那兇獸一戰的氣勢。
見不到山石,推移不到江海,然卻能在那刻感受到兩者之間爭鬥的狂暴。那一隻只由靈雲幻化的兇獸在咆哮,飄飛的蝴蝶更是被氣浪擊碎,砰砰之音更是不絕,雖然兩者體魄相差巨大,然而在那一刻,隨着他們身與身的肉搏,卻是把那身軀的差距徹底忽略。
若閉上眼,用耳去聆聽,那麼呈現在腦海的畫面,便不是現在這般的景象。而是真正的兩個巨人,在天地之中角逐爭鋒,日月山河都要被他們釋放出來的氣息給震成齏粉,天穹大地都要被他們徹底的打碎,十分的可怕。
轟隆聲不絕於耳,好似真的要把這條通往那所謂的傳承之地的路給徹底震斷,令的一陣陣咚咚聲不斷地面響徹而出。風也在那時變得極其的狂爆,呼呼之下有種割裂之勢,猶如要把這片天穹切割,更使得鍾元變得更加的虛幻。
那是風印的力量,不僅使得鍾元能夠在速度上跟這尊可怕兇獸遊動。並且在徹底釋放出來時,更形成了一種攻擊,促使着那墨色的鱗片,竟然被那一道道風刃刮破,滲透出一片幽綠腥臭的血。
嘭!
血在流,侵染在四方竟然沒有令虛空變綠,反而極其詭異的融入到那靈雲之中,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然那無窮無盡的風刃,雖然帶給不了兇獸多大的重創,但是那切割之痛,血流之傷,卻是使得它更加的狂暴。也致使着它獠牙瀰漫一抹血光的剎那,尖銳的倒刺都在齊齊發光,並且出手就更加的兇殘。
鍾元沒有避退,反而在它出手之時,火印之力瞬間瀰漫拳背。並且空明印在那刻徹底動用,瞬間便驅除了他心裡的壓力,也令的寶爺在恐懼之中收斂全部的力量,默默的固守在原地,看着外面兩者的瘋狂對抗。
激烈的對抗,若永遠都不會停下,除非有一方把另一方徹底格殺,若不然在會繼續持續下去。因爲那一刻的鐘元根本就不會退,並且那隻兇獸也根本就不會讓開,這是它的職責亦是那神秘的仙宮主人留下它的主要緣故。
然而就在他們相碰百招再次錯開的剎那,那本是凸起在兇獸肌膚之中的尖刺,在那刻竟然脫體飛射而出。並且在瞬息間由烏黑化爲碧綠,使人凝望過去,仿若那尖刺染上了一抹毒,密集飛射而來之時,心底都不禁衍生陰冷的感覺。
“風來。”
密集的尖刺,在空中閃爍出幽綠的光,即便是其內沒有帶毒,但是鍾元也不敢有任何的小覷。只見此時他的臉色凜然,身子在那剎那間爆退,並且在爆退之間驟然道出一喝,緊接着風印之力噴涌而出,化作虛空之中演變成一場可怕的風暴,朝着前方席捲而去。
“火印,裂山崩!”
風席捲而去,誓要把整個天地都給掀翻,也致使着那些飛射而來的尖刺瞬間埋沒在狂風深處。不過鍾元卻並不坐以待斃,反而隨着眼眸精芒閃爍,身子豁然一縱,帶着兩隻燃着火焰的鐵拳,融入到那狂風之中,致使片刻之後天空爆發出一陣可怕的震響。
震響隆動,蔓延十方天地,也致使着一道淒厲的哀嚎瞬間響徹而出,並且在瀰漫之下更是有血水迸射,碎骨紛飛。然鍾元卻是弓彎在原地,低着頭大口大口的發出喘息聲,與他身後的兇殘畫面對比,顯得是那麼的突兀。
“終於拿下了這第十層,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又是如何。”
鍾元沐浴着獸血,在夕陽照射下顯示出極致的兇,猙獰的臉色也漸漸恢復了平靜,並在站起之時,緩緩的道出了一語,其目瞭望似洞開了那層層靈雲,落入到那耀眼的驕陽之上。
不過就在他目光從那驕陽上收回之時,其染血的手卻是在那刻逃出一塊鐵質的令牌,隨後眼眸之中更是顯得黯然了許多。並且平靜的臉龐也呈現出掙扎之色,直至在眸光徹底固定下來的剎那,他手驟然一握,只聽一聲鏗鏘之音瀰漫,鍾元的整具身軀便被一道六彩虹光給徹底淹沒。
顯然,他是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