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來只覺得血往上涌,該死的混蛋,王八蛋,你就不能等一會兒再開槍,非要把我好不容易纔準備好的肉給毀掉?你們知道我有多餓嗎?王八蛋,你讓我不好過,我就弄死你。
也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但是很明顯,鐵門外面是走廊,對方就在走廊的盡頭,也怪蘇東來自己,當時燉肉的時候,爲什麼不選在房間的角落,而是選在房中間,正對着門外的走廊呢,以致於別人想都不用想,擡手就是一槍。
蘇東來現在貼着牆邊蹲着,看着數步遠之外的熟肉,還想把它扒過來吃一口,最多就是吹吹外面的灰塵啦,不能浪費嘛。
於是他拿起靠在牆邊的長槍,慢慢的向前伸去,再往前一點點,就夠得到那塊肉了,蘇東來在心裡對自己說,然而事實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正當長槍的槍頭,無限接近那塊肉的時候,一道紅光閃過,蘇東來趕緊把槍收回來,一看,幸虧槍套未取下,對方的這一槍,正好從槍套的中間,擦着槍管穿過,要是剛纔把槍套取下來了,這一槍恐怕要把槍管打斷。
蘇東來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是很明顯,對方是要人命的,蘇東來可不想肉沒有吃到,小命又被別人拿走了,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只好留自己的命,要別人的命了。
先檢查了長短槍,槍械狀態完好,充電正常,再檢查身上的冷兵器,胸前的飛刀完好,身後的菜刀完好,雙腕上的長釘完好,口中的薄刀片,哦,還沒放進嘴去,馬上就從一邊的襯衣衣領上,擠出一塊小金屬片,放入口中,刀片貼着舌根,試了一下,狀態完好,搞定,嗯,然後是腋下的鏢囊,沒問題,最後是腰間的皮帶,也就是長弓,用手一摸,不對。
皮帶倒沒有什麼問題,皮帶上面幾寸高的地方,所有的衣物都出現了長長的一道口子,低頭一看,外面的夾克,用新生星牛皮做成的胸甲的邊緣,以及裡面的襯衣,全都被燒透了,露出了裡面劉老頭送的內甲。
蘇東來的頭上,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穿上劉老頭的衣甲才三天,就救了自己一命,這人情欠的可有點大了。
坐在那裡想了一下,才明白身上的破口爲什麼是一道口子,而不是一個大圓點了,因爲自己是側面向着門口坐着的,所以對方一槍擊中腰間,不是垂直擊中,所以激光束是順着內甲反射出去了,所以把貼身的東西燒成了一道長口子,蘇東南一陣後怕。
這種生死之間的體驗,遠不是在新生星所能體驗到的,在那種環境下,即使被成羣的猛獸圍攻,只要人的體力還在,就可以支撐,因爲無論自己在哪裡,地球倉的親人們,都可以通過各種手段,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在那種危急的關頭,天上隨時可能降下救命的激光,哪怕是消耗戰略儲備能源也在所不惜,實際上就是自己沒有死亡的危險。
現在可不同了,致命的危險無處不在,而且毫無徵兆,也就是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死神什麼時候已經撲向了你。紅外線眼鏡看到的圖像,與人平常看到的圖像,有很大的差異,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蘇東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摘下眼鏡,想低下頭去,看得清楚一點,等眼鏡摘下來以後,才發覺四周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蘇東來沒有受過嚴格的現代軍事訓練,面對這種被別人堵在屋裡的情況,沒有什麼有效的應對措施,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愣了半響之後,蘇東來忽然想到,襪子他們既然也要躲藏,肯定也會面對這樣的困境,那麼他們一定會有預案,於是蘇東來趕緊拿出生命探測儀,在裡面的存儲器裡,快速的翻動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裡發出了一聲巨響,好像是一個炸彈爆炸似的,巨響過後,大量的碎石破磚,四處飛濺,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然而這陣響聲剛剛過去,接着又一聲巨響響起,這一次蘇東來都覺得身後的牆壁,劇烈的顫抖起來,隨後的巨響,越來越強烈,好像整堵牆壁,都要倒下來似的。
在隆隆的響聲中,蘇東來終於找到了應對措施之一,粗粗的瀏覽了一遍,還沒有來得及看措施之二,背後的牆又響起了一聲巨響,這一聲巨響,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鐵球,在牆的反面狠狠的砸了一下,整個牆面不反裂出了巨大的縫隙,而且有一大快凸了出來。
蘇東來飛快的檢查起裝備來,就像火槍時代的獵槍子彈帶一樣,槍用電池帶也是由一根皮帶製成的,斜挎在人的肩膀上,在一顆顆杏子粗的電池間,有三顆圓柱狀物體,比電池稍粗一些,也長一些,正是三顆紅外線強光彈。
先在強光彈的一端,將波長調到最短,將眼鏡和槍用瞄準器的波長調長,使兩者波長錯開,這樣強光彈爆炸後發出的光,就照花了別人的眼睛,卻對自己的影響不大,然後在強光彈的另一端,調好了爆炸的延發時間,讓兩枚強光彈的時間相差一秒,爲了將兩枚強光彈投得更遠,蘇東來決定後退幾步,然後將強光彈,斜向投向對面走廊裡的牆上,然後讓它反彈回來,向前滾去,就可以讓自己還躲在牆後,不暴露在走廊裡的火力之下。
緊了緊手中的槍,深吸了一口氣,猛然起身向後跑去,同時將兩枚強光彈的觸發鈕,按了下去,然後向前猛擲。
就在他起身奔跑的同時,原來那塊已經凸起了的牆體,突然爆炸開來,飛出的碎磚碎石,四外飛濺,而這爆開的地方,就是蘇東來剛纔呆的地方,只不過他突然提前了一兩秒種跑走,正好避開了滅頂之災。
因爲別人也有高精度的紅外線探測儀,當他原來將斗篷披在身上時,他身上所有的信號都被隔絕了,所以別人非常不容易發現它,即使發現,那也只能是在紅外線的成像圖片中,發現了一處完全沒有紅外反射的黑斑,至於這塊黑斑是什麼東西形成的,怎麼形成的?有多遠多大,誰也說不清楚。
但是他爲了不驚動老鼠,直接就將斗篷脫下來了,這一下,他身上的紅外線信號,如同黑夜裡的一盞明燈,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附近的人,幸好那個行軍鍋的紅外信號更強烈,把它的外形遮蓋住了,別人才向信號源的正中間開了一槍,沒有對他造成最致命的殺傷。
當走廊外的兩個人,先後開槍後,蘇東來和行軍鍋分開了,一個清晰的人形信號,就出現在對方槍手的眼裡,可是他人躲在牆後面,於是槍手就把激光槍的功率調到最大,開始向牆體射擊。
每一次的射擊,能量都在牆體裡爆發,物質汽化時產生的劇烈膨脹,就像一枚枚小炸彈,不停的在牆體裡炸開,很多槍以後,牆體上出現了一個水桶粗的洞,隨着洞的不停深入,最終直接通到了蘇東來的背後,但是最後一擊,他卻避開了。
兩枚強光彈,從鐵門上鏽穿的孔洞裡飛出,象打水漂一樣,在對面牆體上一彈,飛向走廊的盡頭,而蘇東來,就像從草叢中一躍而起的狼,幾步之間,已經拉開了鐵門,衝入走廊中。
在紅外線瞄準器中,兩個人的圖像,雖然色彩不是很濃,但輪廓十分清晰,蘇東來在奔跑中擡起槍,向兩個由於光線太強,正將眼睛從瞄準器前退開的腦袋瞄準,扣動了板機。
一個人的眉心被射穿,另一個人的雙肩被射穿,等他衝到兩人面前時,第二枚強光彈的餘光還沒有消失。
即使先前的激光,已經擊中了兩人,但是蘇東來沒有感覺,他總覺得對方一點事都沒有,太輕鬆了,沒有刀刀都砍到骨頭的感覺,於是他又對着那個被打中的頭,連扣了十幾下,才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個腦袋,千瘡百孔,以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另外一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很顯然,他也戴着紅外形夜視眼鏡,只不過爲了增加夜視效果,他的眼鏡沒有進行波段選擇,結果強光彈發出的強烈光線,沒有被過濾,全部作用在眼睛上,直接被燒瞎了雙眼。
蘇東來用槍捅了捅那人,那個人才反應過來,雙手抖動着,似乎想去摸槍,蘇東來一腳把槍踢開,又一槍柄砸在他的背上,砸得那個人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然後用腳踩住那個人的脖子,拔出飛鏢,將那個人的衣服割開,褲子也扒下,讓那個人只剩下一條內褲,待在一邊,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那個死了的人,也被蘇東來扒的只剩下一條內褲,把他扔給他那個活人,啞着嗓子說:“摸摸你的同伴吧,這是你最後一次摸到他。”
說完,就開始翻動那兩個人的揹包,皮包,首先,沒有發現任何食品,蘇東來的心裡,再一次的涌起了一股無名之火,他二話不說,提起槍就衝過去,用槍柄在那個人的身上猛砸。
與剛纔不同,那個人的肩膀上雖然中了兩槍,可那兩道激光太細,又是對肌體組織進行的燒死型傷害,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痛感,可是現在那槍托重重地砸在人身上,感覺不是一般的痛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得很遠,蘇東來一看,對方的兩隻揹包很專業,背在身後,武器,醫藥,通訊,地圖等等,各有各的地方,比自己一個旅行包揹着,一大堆的東西散亂地堆放在一起,可是專業多了。
於是他停止了毆打,一邊整理對方的東西,一邊開口審問。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黑暗世界裡的包打聽。”那人顫抖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