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的這艘小飛船,向水潭裡發射大功率激光,使溪水大量的蒸發,從而引起溪水倒流以後,朱可夫就發現那臺地形車就駛出了山腹,從水底駛向另外一座小山包,之後就一直躲在裡面不出來,正當衆人焦躁不安的時候,前面的小山包,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驚得衆人一起跳了起來。
很快,山頂的觀察哨傳回來了消息:一支有十幾個人的隊伍,正在對面山頭作業,從而引起了大爆炸,他們這些人這纔想起,在爆炸之前,那裡也發出過很多的聲音,而最多的,依然是激光束光打在岩石上的爆裂聲,只不過他們全體都因爲心情不好,也就有意識地忽略了這一些。
爆炸發生後,朱可夫的反應極快,迅速的對所有的人手,做出了相應的安排,平寶自己的優勢不是戰鬥,因此他對安排他前出偵察的任務,還是比較滿意的,於是他迅速地拿起槍,消失在往山下的岩石間。
剛剛走到山溝中間,忽然聽見前面的一個小水潭裡,響起了奇怪的聲音,趕緊衝過去一看,在亂石叢中,一個只有兩三平方米的小水潭裡,冒出了大量的水泡,隨着水泡又翻出了十幾條大魚,將不大的小水塘擠得滿滿的,平寶正準備收回眼光,卻發現水塘中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仔細一看,竟是一個人。
出入本能,平寶把他撈到了岸邊,翻過來一看,是一個面孔年輕的少年,試了試鼻息,沒有呼吸,又摸了摸脈搏,好像還有心跳,有摸了摸他的肚子,裡面也沒有水,那就是應該在水裡閉過氣去了。
作爲一名在社會底層成長起來的海盜,平寶見慣了暴虐,狠毒,也許是在星空中漂泊慣了,這段時間在地面上的生活,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他想起了久遠的過去,特別是今天,春夏之交的陽光,暖暖的,甚至讓他想起了童年的時候,在母親面前快樂奔跑的情形。
作爲一名心狠手黑的海盜,他平常乾的也就是殺人越貨,可是今天他卻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做起了人工呼吸,不過還好,只做了幾下,這個人就緩過氣來了。
這個人躺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做着極深的呼吸,好像要把全世界的氧氣,全都吸到他肚子裡去似的。
不管這個人是誰,平寶都憑着他海盜特有的謹慎,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才重新打量起這個人來:也就一米七幾的個頭,不高不矮,身材偏瘦,一副典型的華夏人面孔,裡面的衣服不知道,但外面穿的是一套普通布料的運動衫,不過背後揹着的,卻是一隻單兵野戰揹包。
不過很奇怪的是,現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出現的人,身上竟然沒有帶激光槍,剛纔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後腰上掛着一把很寬的短刀,揹包側面也插着一把短刀,後背上也掛着一把長刀,平寶心裡很是奇怪,這人是幹嘛的呢?難道是賣刀的?
在平寶的世界裡,戰鬥應該發生在激光槍等等之類的能量武器之間,因爲它們的射程遠,又沒有後坐力影響射擊精度,加上電池的能量密度很大,一支槍用電池,能使用幾百甚至上千次,不用像火器時代那樣,要攜帶大量的彈藥,因此後勤保障也方便。身上沒有激光槍,電磁振盪器等東西,那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戰鬥人員。
眼前的這個人,身上沒有帶任何的能量武器,因此,平寶就沒有把他當成戰鬥人員,這也就意味着他不是這次亂戰中的一方,這使得他的警惕性也減小了許多。
隨着呼吸的平緩,蘇東來感到肺裡的灼熱減小了不少,他現在才明白,幸虧當初吐出了肺部裡的全部空氣,要不然之後在劇烈的衝擊波產生的高壓下,自己的肺泡肯定會被擠爆,現在肺裡雖然還有少許的疼痛,但那些都是很微小很微小的傷了,應該很快就會恢復。
他心裡其實也很慶幸,自己昏迷之後,如果沒有能及時地浮出水面,又恰好有一個人來救自己,自己實在是難以甦醒過來,時間一久,那也只能死在水底了,好了,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能夠感受到身上暖暖的陽光,人生實在太幸福了。
雖然身邊這個人,一直在默不作聲地打量着他,很明顯,他懷有很深的戒備心,但是蘇東來也知道,在外面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遠遠沒有在新生星那樣融洽。
這時旁邊的那個人,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腳上,沒有說話,蘇東來也沒有說話,他依然要進行很多的深呼吸,也就是要運功,把血液裡大量的廢氣排出來,重新恢復充沛的體力。
片刻之後,旁邊那個人實在忍不住了,用好奇的語氣問道:“你沒有穿重力調節鞋嗎?”
“重力調節鞋?”蘇東來知道自己對很多事情不懂,雖然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不是在這個社會環境里長大的,但是這些常識性的知識問題,不是你說能隱瞞就能隱瞞的,所以他決定採取的模擬兩可的回答,很清淡的一句反問,讓問話者實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平寶也只是奇怪,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蘇東來會不是在正常社會環境里長大的,他只是忽然看到,有一個人不穿重力調節鞋,感到驚訝而已。
“對,重力調節鞋,穿上了它,人類在一個又一個的星球上行走,就不會受到重力變化太大的困擾了,幾百年前,它曾經是一種絕密的戰略物資。”
“哦,你說的是這個呀,我明白,你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嗎?”蘇東來又把話題引開了。
“什麼工作?”
“我的工作是,體能訓練師,這是最近幾十年纔出現的一個名詞,雖然工作的內容幾千年之前就有了,但直到最近幾十年,它才正式成爲一個職業分支。”
平寶雖然是一個海盜,但他卻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在他的骨子裡,認爲自己是一個讀書人,並且在許多年的海盜生涯中,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卻沒有聽到這樣一個稀奇的職業,於是在他的心裡,立刻就充滿了好奇與好感,把蘇東來身上能夠產生危險的機率,一下子降到了最低。
“那我能問一下,你的這個職業,到底是有什麼用呢!”
“哦,這樣的,首先我要感謝你救了我,我剛纔在水裡下,正在進行體能方面的實驗,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就昏了過去,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就要失去生命了,非常感謝。”
“沒關係,舉手之勞而已,那麼我可以繼續問……”平寶心裡暗笑,是爆炸將你炸暈了,而不是什麼不知怎麼的,不過他也沒有說出來。
雖然蘇東來在本性上,並不願意懷疑任何人,但是他也知道,在現實生活中,如果不能保持十二分的小心,就有可能會死於非命,所以他本能地對平寶,也保持着一種戒心,他現在也不知道範保財到哪裡去了,對現在外面的情況也一無所知,眼前這個眉清目秀,卻又扛着激光槍的男人,也許就成了他打聽外面情況的一個開始,於是他就把自己一些急需要知道的問題,慢慢的融入了當前的對話中。
而平寶本身就是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使得他在現實的社會生活中,一再中槍,也使得他們的整個家庭,從一個富裕的中產階級階級,變得家破人亡,只剩下他自己,被迫的進入了海盜行列。
也許像他這種智商高,情商低的人,本身就不太適合正常的社會生活,反而是在加入了海盜之後,所面對的人和事,再不和他自身,有很大的切身關係,當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生活在海盜中的時候,反而把他的聰明才智,發揮的淋漓盡致。
朱可夫本來是一個很普通的海盜,但是自從他救了平寶之後,平寶每每在這關鍵的時候,都給他指明瞭方向,在平寶所指定的方向中,也充滿了要命的危險,被俘的可能,但是這些年就這樣伴伴跌跌地走過來,朱可夫也從一個炮灰般的普通海盜,逐步成爲一個擁有五六個精華隊員的戰鬥小組的頭。
但是有一點始終不好,那就是這個平寶,一旦問題涉及到他自身,他就變得很弱智,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做事情也開始千瘡百孔,漏洞百出了。
蘇東來僅僅是交談了幾句,就看出了他具有強烈的好奇心,通俗一點的說,就是他具有強烈的求知慾,對於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他會不由自主地去學習,去探求。於是蘇東來就把話話慢慢地往這方面引。
“是的,你可以繼續問,當然我也會繼續講,關於我的職業,與這個重力調節鞋的之間的關係,我也會講的明明白白的,說不定我還會因此,得到一份新的合同。”
“你也知道,古往今來,有多少職業在歷史的長河中消失了,又有多少新興的職業,在當時的社會中又出現了,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就是社會需求。”
“哦,我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的社會上有人需要你。”
“是這樣的,當需求消失的時候,職業也會消失,當需求出現的時候,社會上就會自動誕生一種相應的職業,這個規律,古往今來所有的人類社會都適用。”
“這不一定吧,難道你研究過這個?”
“這只是一種變通的說法,在社會學上,它只是一種普遍性的規律。”
“社會學?世界上有這樣一門學科嗎?”
“有的,社會學是一門很大類的學科,裡面還有許多更細小的分支,只不過現在的上流社會,有選擇性地把許多學科,給徹底的隱藏起來了,他們認爲,這一部分的內容,會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統治。”
“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這樣呢!這是整個人類社會的遺產啊!”
“這很正常,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人類社會上的那些貪婪的有錢人,爲什麼會有許多莫名其妙的行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