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倒地。
卓平頭也不回,面不改色,眼中的銳氣又鋒利的幾分,像一把把刀子扎向老海。
江濤看見這樣的眼神,體內的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可是他現在一運氣就血氣混亂,全身都提不起勁。
“佈局這麼久,就換來這樣的局面,哼!”卓平低聲說。
話音未落,老海竟然身體後仰,癱倒在地。
誰都沒有看清楚剛纔卓平的出招,但是老海的胸前確實多了一把飛刀,鮮血正從他的捂住胸口的指縫中涌出。
卓平回頭看了一眼鍾明,見他身上的水界縛依然存在,手上一抖,又是一把殺氣騰騰的飛刀飛向老海。
這次江濤看見了,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卓平的動作。他雙腳用盡全力,飛身出去。
餐廳裡只見一個身影閃到老海面前,一道鮮血濺出,飛刀正中唐飛左肩。而且飛刀的後勁差點讓江濤沒有站穩。
“喂,海爹,快用水界縛鎖住他。”江濤從鍾明和老海的對話中已經知道他們使用的是蜀山的仙道術。
“不行!”
“爲什麼?”
“沒時間解釋了。”
江濤一聽心想這下糟了,自己使不出力氣,海爹也不能用仙道術,眼前該怎麼辦?他自己是遇到強敵,絕不退縮。
“這裡都是老弱婦孺,如果是真英雄的話,給我三天時間,等我傷好,你我男人之間一決雌雄。”江濤義正言辭,他本沒報多少希望,只想激一激他。
“好!我也很久沒有動手了,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那你先讓他們離開。”
“我沒有攔你們的意思,”他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哦,別誤會,我對什麼書劍之類的沒有任何興趣,我是負責保護這個人的安全的,只要有人向他出手,我便會出手,其餘的與我何干?”卓平朝所有人看了看,“還沒有聽懂嗎?只要他解了水界縛,我才懶得出手。”
老海明白了,對花千紅說:“紅,帶着所有的人退出去。”
“青衣,走!”花千紅拽着青衣和幾個孩子很快退到了大廳的出口,她也朝喬嬌看了一眼,她已經站在暈倒的鐘明身邊。
“水界縛——解!不出30秒他就會醒的。”老海說。
“卓平,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他叫卓雲,自小就離家出走了,他的父親很是想念。”江濤背起了老海,臨走的時候轉身對卓平說。
“別忘了,三天後。”卓平冷冷地說。
其實,當年他們倆小時候曾有過一次對決,當初是江濤用木刀斬斷了他的木笛,才取勝的。
“快去書房,”老海對花千紅說。
在通往書房的走廊裡。
老海拍了拍江濤的肩膀:“稍微等一下老頭子,”然後他對着空曠的走廊開始吟唱,“四野的水精靈啊,請匯聚到吾的身邊,借水精靈王的威名,命令汝等組成神的胸膛,將世界切斷——水遁壁!”老海吟唱完立刻在走廊裡就出現了一道水組成的牆壁。但是他也不住地咳嗽,“我現在能用出十道,不過……咳咳……”
“已經夠了,那什麼,就那樣。”江濤說。
江濤一進老海的書房,大跌眼鏡,滿屋子瀰漫着濃厚的葡萄酒味。書?一本也沒有,但是書架卻有兩排,滿滿的擺的全是葡萄酒瓶。是琳琅滿目、目不暇接啊,有的沒有開口,有的只喝了一半,有的只剩個空瓶在那躺着。
看到這,江濤完全可以想象老海在書房裡的愜意生活,也明白了爲什麼花千紅對酒如此鍾情。
“把第二排北斗七星位上的酒瓶按下去。”老海說。
北斗是由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星組成的。古人把這七星聯繫起來想象成爲古代舀酒的鬥形,但是北斗七星在天空中的方位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其中玉衡、開陽、搖光三星組成勺柄,若勺柄指東,天下皆春;勺柄指南,天下皆夏;勺柄指西,天下皆秋;勺柄指北,天下皆冬。如今正值秋季,勺柄應指西。
江濤略一計算,再按照酒瓶擺放的方位,很快按下七個酒瓶。
“吱吱……”第一排的書架從中間跳出來個暗格。
衆人又是大跌眼鏡,本以爲會出來個暗道密室之類的,結果只出來個連一隻腳都放不進去的小暗格。
“老爹,海爹?別開玩笑。”江濤說。
“把裡面東西拿出來。”海爹說。
江濤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用真空壓縮鋁箔包裝的四四方方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一本書。
“再去把搖光破軍星位的酒瓶拔出來。”
花千紅破軍星位最近,她紅袖一閃,按進去的酒瓶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吱吱……”衆人以爲這次是要出暗道密室什麼的,誰料想,是那個暗格又退了回去。
但是暗格回去後,“吱吱”聲未停,衆人以爲這次暗道要出來了,誰知道從剛纔暗格旁邊出來個暗格,這個暗格是個長方形的。
江濤神色有些奇怪,他看了眼老海,老海衝他點點頭。
這次從裡面拿出的是一把刀。
“拔出來看看。”老海說。
“不用了,是星魂,這把刀我拿在手上就能感覺出來,其實剛纔我聽見刀在叫我。”
“我早該想到,你就是這刀的主人,人稱‘烈焰狂濤’的江濤,自從你來到莊園,這刀就開始不安分地鳴叫。”
“密道呢?”旁邊的小夏一看他們開始聊天了,就有些着急了。
“把天璇位巨門星再拉出來。”老海說。
“吱吱……”這下第二排的書架從中間分開,出來了一條密道,衆人都長出一口氣。
“先進去吧,裡面我有準備。”老海說。
花千紅看青衣還有些不捨,硬拉着她最後一個走進密道,這也難怪,本來明天就是要結婚的新人,現在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而且青衣是那種都不會去懷疑別人用意的人。
所以人都進去後,門又“吱吱……”地合上了,一下子裡面一點光線都沒有了。
不過還好,這一段密道沒有什麼臺階之類難走的路,江濤揹着老海走在最前面,中間是幾個小孩,花千紅拉着青衣走在最後面。
黑暗裡的氣氛有些凝重,老海受了重傷,幾個小孩小孩也受到了驚嚇,花千紅被鍾明鎖喉的時候也受了輕傷,江濤的身體還未恢復,最傷心的是青衣,現在整個人都空空的,任憑花千紅拉着她。
江濤咳嗽了一聲,說道:“我來確定下人數。”
“紅,紅你是不是拉着青衣姑娘走在最後面,是不是啊?”江濤問。
“是。”花千紅說。
進來時江濤曾記住了他們的位序,“紅前面是小蘭吧?”
“嗯。”
“小蘭前面呢?”
“是我。”這是小米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你是小小嘛,小小你在哪?”
“我纔是小小,剛纔那是小米姐姐,我在她前面。”
“江濤哥哥,我是小凡呢,在小小前面。”沒等江濤問起,小凡就有些俏皮地回答道。
“哦,人都齊了,小凡前面是我和老海,我們前面是小夏。”江濤很肯定地說。
“等一下,江濤哥哥……我纔是小夏,我在你後面。”小夏說。
衆人都沉默下來。
“啊?那,那我前面的是誰?不是鬼……鬼吧?”江濤的聲音有些瑟瑟發抖。
在江濤背上的老海頓時明白了,雖然他勝負重傷但是心中一笑說道:“剛纔進來的時候小夏確實是走在我們前面的,前面的是小夏!”
“不是吧,那我前面的是誰,不是……是小夏哥哥嗎?”小凡有些膽怯地問道。
“咦嘿嘿嘿嘿……我是——鬼啊!”小夏突然陰陽怪氣地回頭拍了一下小凡的肩膀。
小凡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然後“哇”一聲哭起來了。這是小凡在別人面前第一次哭。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你小夏哥哥,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小夏在黑暗中拉起了小凡的手,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