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落雁兩地遭此劫難是一個必然,卻不是偶然,不論禁星反擊與否,下界部族對於這個世界還是極爲渺小的,相比較於九峰宗門的磅礴,這兩地就略顯寒酸了,這次的入侵無聲無息。
甚至沒有多大的反響,畢竟兩地三族的戰士都近乎死絕,留下來的僅僅是守護薪火而已,這種戰力不算如何出類拔萃,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此刻在兩地,橫亙千餘里的版圖上上演着一幕又一幕慘絕人寰的殺戮。
一邊倒,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世界的想法不管如何,鮮血與仇恨在這塊大地上演奏着,一幕接着一幕,此起彼伏。
這些老弱婦孺不知道爲何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會兒兇狠無比的歹徒,更想不明白,爲何自己的兒郎與本族的強者在這些人面前如此不堪一擊,至於那些屠戮者同樣有着疑惑。
蠻夷?不應該是那種野蠻有孔武有力的主?
不是應該是後時代的爲開懷的族羣?隨着殺戮他們開始疑惑,畢竟他們的修爲擺在這裡,沒有棋逢對手的敵人,也難怪他們殺得不起勁。
這五百人,由四個長老和柳生少年帶領。
老人一直選擇冷眼旁觀,根本就無需出手,戰火的蔓延是快速的,彷彿春風拂過大地,快速無比,一切都在強勢地復甦之中。
寬刀柳生在其中殺戮得最恨,就連那冷血無比的長老看到這少年如此嗜殺的習性也是情不自禁皺起了雙眉。
想法不管如何,但這種無差別的攻擊根本就是一個心性的考驗過程。
但轉念想到此子是宗主的小弟子,這些老人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也就沒怎麼搭理。
柳生急於表現,他要表現自己的價值,他的師尊,那位紫衣男人把路給鋪好了,他沒有理由去放任,他要在宗門崛起,那他勢必要在這個世界大放異彩,他第一個冒出頭,就是想大殺特殺一番。
可沒想到,來到這處被稱之爲蠻夷的地方,他根本就沒遇到一個稍微想要一點兒的對手。
因此,隨着殺戮的持續,他沒有一點的快感,相反竟是越來越憤怒,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破壞規矩,老人和小孩不殺,婦孺不辱。
一刻鐘之後,兩地三族升起黑煙,繽紛燦爛。
這是訊號,也是鳴金收兵的號角,他們此次的出擊,打的是重拳,行的正風。
殺戮雖然不講道義,但是他們整體氣氛熱烈不起來,打着棉花上,空落落感覺浮上心頭。
其中一位長老嘀咕說道:“那打傷咱們九峰宗門弟子的強者絲毫不見?難道是提起聞到了風聲?”
“絕不可能!”少年勁裝柳生沒有絲毫利益尊卑地打斷,他冷笑道:“咱九峰在上界,蠻夷之地怎可能禁星空間窺探,這絕對不可能。”
那位長老沒有絲毫的惱怒,他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人自然不會跟一位初生牛犢計較,只是點點頭,再道:“對,那他們只有一個可能,跑了!”
“哼!就算躲起來了,我也要將他們揪出來。”
柳生冷笑,爾後大喝一聲,屬於他的那支隊伍立刻高聲待命,他厲聲喝道:“我等掃蕩兩地,平定蠻夷,此刻尚未功成,有一兩位餘孽在逃尋,命,地毯式搜索,絕地三尺,也要他們找出來。”
“是……”
緊接着,耗時兩個月的搜索展開了。
這次的行動被稱爲春風行動,但結果卻不怎麼好,頗有虎頭蛇尾的感覺,九峰宗門的掃蕩在不甘心地再度掃了一個月之後,終於不見了蹤影。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當事人柳生是最爲憤怒的,因爲他爲了這次的造勢,這次的揚名做了很多的準備,此刻竟是沒有了用武之地,先前那李雲說的下界的厲害,根本就沒有,難道這一切只是那小子的陰謀,爲的就是打壓他柳生。
思及此,柳生便是怒火滾滾。
是的,絕對是那小子爲了上位盯上了他這位宗主小弟子,他握緊了拳頭,將那打傷廣繡一干人等的禁星給恨上了,至於重要的是被李雲給陰了,他愛不甘。
然而再怎麼不甘,他的這次崛起註定要失敗,失敗在一個未嘗謀面的人物上。
時間是最好的解釋方式,蓮花落雁兩地根基大損,沒有一個兩百年幾乎沒有繁盛的可能。
同時,這讓柳生記住了一個人,那位將廣繡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主,那位少年。
他眼中露出期待,既然逃了,他也能揪出禁星的身影,終有一天,他們會相遇,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此間事了,兩界恢復了安寧。
…………
在這個世界的另一個方位,如按照大陸地圖來推算,在落雁地的正北,在蓮花地的正東,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
其實幾者的空間位置還是在一個穹頂之下,只是平面方位錯開了,總的來說,不管是蓮花落雁,還是此刻的正中天元,都在都一個平面。
禁星的黑棋子帶着而他們二人逃過了這次掃蕩式的搜索,兩人在一陣虛空倒轉之後便落在了地上。
這是一處蒼莽的山峰,綠意盎然,哪裡還是禁地中的積雪?更沒有哪裡的寂靜!
因爲這裡完全不同,比如河流,比如山川,比如草木,這裡的一切的一切,都跟外界不同。
比如河流之上有着石拱橋,山川之中有着或明或暗的棧道,草木雖然繁盛,但太過考究,一板一眼,刻板之中有着別樣的規矩。
禁星二人降落的地方是一片蒼茫綠意的草地,遠處的牛羊低頭啃食。
極目遠處,在眼中的一點似乎還有着人們的居住場所,禁星瞧着四周,道童也是興奮地打量四周,再也沒有了惱火氣。
想法不管如何,禁星不得不承認,他來到了世俗界,出山了。
道藏一千之中,有很多對於紅塵煙火氣的描述,裡面的萬種風情禁星讀書就很是神往,此刻現實當中來到了這樣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形容詞來表達進行的心境。
“啊……”
一聲悠遠的長嘯自禁星胸腹噴發而出,道童被禁星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他冷哼道:“小子,你在幹什麼?道爺我被你嚇一跳。”
禁星訕訕然,沒有解釋,再說了與異獸解釋,恐怕沒有絲毫的用處,他能聽懂?能解釋?
答案是不確定的,所以他沒有爲這點瑣事去煩擾,他盯着這個蒼翠的世界,一頭白髮的他似乎再度升起了一股崢嶸的氣息。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他轉身對着道童說道:“你我是盟友,不管你當不當我是,我都將你視爲好朋友,來到了這裡,我想要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你我同盟可以隨時散去,好聚好散,你看如何?”
道童一怔,沒想到禁星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他對着禁星問道:“小子,你可想好了?來到了這裡,可不比禁地,人心叵測,你能獨善其身?”
禁星搖頭一笑:“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懼魑魅魍魎?!”
道童點點頭,冷哼道:“你倒是把我想說的話提前說了,確實,來到了這裡,出山之後,道爺也想去體驗一下花花世界,你我在此分別也好。”
話落,道童蹦跳間哼着歡快的小曲遠離,倒垂的拂塵被其握在手中,就彷彿小孩子的通鑼鼓一般,四處擺動,有一股奇妙的動靜,那是歡喜,那是愉悅,想必更多的是其中的自由。
自由這種東西玄妙,卻有觸手可及。
世界在心中,更在你我眼中。就是論述自由的,不管如何,禁星也是沒有法子去改變一心崇尚自由的道童,嗯?
禁星心中一震,他衝着遠去的道童大聲問道:“朋友,你姓氏名誰?”
狂風之中,禁星的聲音瞬息被吹散一空。
即便如此,以兩人的修爲也是聽到了這問話。
道童腳步爲之一頓,短暫的停留之後,回了這樣一句話:“道爺不知道,道爺這次遠去,就是要找尋自我,待來日尋得答案,我自會找到你,哈哈,你小子,可別在這裡止步不前了!走嘍……”
禁星重重點頭,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這裡是何地?他要去何處?
禁九留下的線索曾提及他的父親禁凡在這裡有過軌跡,爲了問道求長生,爲了追尋禁凡足跡,禁星唯有強大自身,因此,當下的首要目的就是融入這個世界當中。
他看着遠處一處凸起的住戶區,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沒有快速奔躍,他一步一步踩踏在柔軟的草地上。
他覺得很舒服,很是開心。
高興來的莫名其妙,卻有理所當然。
禁星順着他視野中的人家尋了過去,一步一步,他腳下的草兒迅速擡起。
踩踏之中與之後有着短暫的頹敗,一段時間之後這些堅韌的雜草瞬息擡起了身軀。
無畏無懼!
在禁星走出很遠一段距離之後,道童停了下來,轉身看了一眼。
“小子,你師父可是很看好你吶,也罷,如今習得了那獸王之道,我會遵守承諾。”
自言自語之後,道童沒有蹦跳,他也一步一步丈量着腳下的土地。
三步之後,道童步履沉穩,身上有一股得道的玄奧氣息。
這對角色陣營本該沒有任何交集的兩位,因爲禁地,他們相識。
這是緣,分道揚鑣又如何?
是緣,也是圓,人生何處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