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敵人順心順意是不可能的,而且即便是做了,在這裡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面對困局,任何的心情焦躁以及埋怨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五人都知道這點,因此沉默在龍捲壯大中,時間快速流走。
越來越快,聲勢越來越大,而且還越來越近。
猶如颶風來襲,幾人被吹得東倒西歪,若不是有強勁的術法修爲支撐,此刻很可能就化作了龍捲枯葉中的一部分了,禁星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但是越到這個時候他會越冷靜。
什麼樣的生死危機沒有越過?禁星自然不會就此被嚇到。
他在思索對策,而往往破局不是單憑冥想就可以做到,需要實踐,禁星心中一動,捏緊了拳頭,驟然出擊,一道黑影閃過,禁星一拳頭印在了上面。
因爲速度過快,而且颶風內部流速又不一致,禁星雖然卯足了勁力,三色真元實打實傾巢而出,但還是被彈飛。
被錢多多等人扶住卸去勁力,禁星低聲道:“我沒事兒,容我好好想想,這個陣絕對可以走出去。別急。”
說着禁星竟是一屁股坐下,白色的泥沙激起,禁星竟是在這個危機萬分的時刻閉目打坐,端的是不急不躁中的典型,錢多多疑問很多,正準備出口,就瞧見了禁星背後的白手。
心中一毛,有些發咻,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身家性命自然不會全部託付禁星一人手,生死之間無大事,同樣,她們自己也不會束手待斃,白璐嚴峻開口:“這陣法以泥沙爲輔助,白楊樹中的枯黃葉片爲體,再由颶風催發,形成龍捲,挺進的方式就是無差別收割。”
“利用狂猛的能量來撕扯獵物,從而起到守護的作用。”
“你是說這陣法不是吳邪佈置的,應該是這裡原本就存在的禁制?”錢多多疑惑出聲。
天瀾也走近了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擔憂不曾消散。
“你說我們誘發了這個陣法的機關,導致了此時的險境,從而被吳邪利用地理優勢給挫傷了?”靈芝一點就通迴應。
白璐抓起一把柔軟的泥沙,湊在鼻尖微微嗅,爾後任由泥沙從指間滑落,隨風飄散。
“對,我們來到這裡,金大哥還沒有走出兩步就開始發生這樣的的事情,而是速度極快,可想而知這個觸動的機關絕對是極爲輕細且靈敏的,因此必定是常見的事物。”
“身後的吼叫聲肯定是風清揚,他也觸發了,與我們的時間順序間隔時長不過三息。三息的時間能做什麼?而且要做到降落,停靠,觸發機關,導致身陷囹吾,這個共同點在哪裡?”
“時間倉促又同樣陷入困境,那麼咱們和風清揚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着落,也就是說來到這裡機關就已然觸發了。”靈芝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隨後幾人便陷入了沉默,雖然想明白了關鍵,暫時理清了思路,但是想一下子全明白幾無可能。
打坐的禁星一直在思考,又不曾陷入自己迷障,因此他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動,他腦中一抹光亮閃過。
他先前也想過是什麼觸發了機關,他第一個想的就是腳底下的白色泥沙。
一條衚衕走到黑,他陷入了思維誤區,這下,想明白這點,從着落上入手,他瞬息瞭然。
微微一笑,禁星站了起來。
一股自信的氣勢隨着禁星站起而拔升,白髮的禁星眯着眼,臉上笑意吟吟,他緩聲道謝道:“多謝白姑娘的點子,我們出去吧!”
“嗯?”白璐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只是提供了自己的一個想法而已,自己都不曾捋順溜,難不成就是破局的關鍵所在?
當下,四人齊刷刷地看向禁星。
只見禁星猛然下蹲,頭顱面相白色泥沙,頭髮順着禁星肩膀滑落而下,白髮垂落下的美感與白色泥沙相得映彰,有一股別樣的味道。
禁星動作很簡單,看得身後四人一陣面面相覷。
他就這般撫摸着泥沙,起先的時候是一隻手,最後變成了兩隻,雙手交替畫圓,一股神韻頓時出現。
這是禁星在道藏上看到的圖片,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他這個動作就是交替畫圓,黑白魚首尾相接。
龍捲越來越近,到了不足身前一丈的距離。
靈芝和白璐印決其上,用自己的法術修爲抵擋着兇猛的風力切割。
同時也在爲禁星爭取時間,這就是一個團隊的凝聚力了,不用言語,不用交代,自身的向心力極爲出類拔萃。
颶風外的吳邪一直在碎碎念,但是因爲風大勢大,他們又是選擇性的聆聽,因此沒過多久,吳邪就了卻了勝利者的姿態,爾後哈哈一陣長笑遠去。
而這時,禁星的動作以及自身的氣勢達到了臨界值。
深呼一口氣,低喝一聲,禁星雙臂驟然擡起猛印而下。
他面前的白色泥沙有一個圓形成,中間有一道扭曲的弧形曲線分割開,禁星雙臂印記而下的同時。
也就是雙手落在圓中的剎那,禁星變招了,改掌爲拳頭,瞬息打下。
打下的位置正是禁星腦海中的畫面,那副陰陽黑白魚的抱圓點,也正是陣圖的樞紐。
沒有聲音發出,更沒有爆炸響起。
在身後四人震驚的目光中,他們腳下的白色泥沙竟是在這一刻瞬息滾動,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白泥沙彷彿在這一瞬間形成了一塊餅,轟然下陷。
一寸再一尺。
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轟然下陷一丈,禁星隨着落下,還有身後的靈芝四人。
說時遲那時快,無情的颶風這個時候也滾動掃蕩了過來。
在他們四人跌落其中身形不穩的時候禁星動了,雙腳下是陰陽魚,左右手同時開工,環抱於胸膛,猛地一推。
這次禁星沒有取三色真元,而是兩色,紅色和金色。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是下意識的舉動,最後他的這一拖而出,又是一道陰陽魚形成。
兩相對照,相輔相成。
“轟——”
龍捲路過,轟鳴炸響,若不是因爲這個一丈洞中有着禁星,有着他的兩個陰陽魚印記,真說不準這就是禁星的防禦。
一息兩息,整整十來息時間。
天搖地晃的感覺仍然在持續,不知過了多久,才趨於平穩。
禁星沉穩道:“好了,就這般走吧!”
也沒有等靈芝他們迴應,禁星右手印決落下,這一丈的絕對領域緩緩升起。
從哪裡來歸向哪裡,回到原點。
現實世界中,禁星等人一出來就聞到了血腥味,視線微移,就看到風清揚渾身是血般地躺在地上,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雖然看似鮮血淋淋,但大多受到的是皮外之傷。
只一眼,禁星就忽視不見。
五人再度踩踏在這處泥沙上,沒有人會覺得腳下很柔軟,前一刻切割的勁力還有存下,舉目望去,一切平靜,除了泥沙地面的薄厚不一。
前方的白楊林樹葉參差不齊,似乎更顯光禿禿了,就彷彿是肅殺之秋。
“吳邪沒走多久!”靈芝提醒一般說道。
禁星點頭沒有在意,倒是旁邊的錢多多開口,平靜道:“他還真是處心積慮,不用擔心,即便讓他先走一步,他也不可能那麼快得到功法,奇絕之物必有雄奇之物守護,這是大自然的規律。”
白璐意外看了一眼後者,也點頭附和:“前面的白楊林看着很不簡單,這個潭底居然是一處獨立的空間,端的是匪夷所思至極。”
不多時,五排整齊腳印在泥沙中顯現,還沒有走多遠,就被霸道的狂風給掩蓋了足跡。
身後的風清揚一直在踹息,在確定禁星一行人走遠之後一個翻身跳起,塵土飛揚,微微一轉,哪還有先前氣若游絲的樣子,完好無暇。
風拂而過,衣袂飄飛,不多時,腳步聲響起,還沒有臨近,風清揚不疾不徐開口:“不用管我,呵呵,這次有點意思,倒是小瞧你們了,接下來我自己去底部。”
“可是少爺,老爺吩咐——”身後一個諂媚中帶着糾結的聲音響起。
聽不清年歲,飄忽之極。
風清揚臉色頓時冷冽了下來,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窒息的緊迫感。
“是,屬下知錯!”
無聲無息,風清揚回首,此處空無一人。
目之所及,一片白淨。
“我這人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我更不喜歡讀書人,但我知道一個故事,也不知道你們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而我就好心來做獵人罷!”
自言自語之後,他開始放聲大笑。
雙手作環抱天穹之勢,他大聲道:“我風清揚又來了!”
話落,他驟然回頭。
詭異一笑,左眼一閉,動作滑稽之極。
外界,水立方。
天樞子和絡腮鬍都看在了眼中。
兩人沒有說話,天樞子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
中年人微笑道:“揚兒還是那麼調皮,這第二次奪取功法想必是輕而易舉,好計謀吶!”
一句話就暴露了風清揚的身份,先前參賽者衆人說的是大宗派系的貴族子弟,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聽其話語,他們赫然相熟,而且程度不一般。
“不一定!”
“金星也不是一般的人,不到最後,誰也說不好,且看!”
原封不動的還以顏色,兩人關係絕不融洽。
中年男人在最得意的時候被左了意見,有些不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