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想起甦醒後謝天賜的徒然道謝,爾後廟門破碎,以及這之後的一切事情。
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然知道了情況,換言之,他甦醒的時候比較早,那麼是不是可以往前推一點,在空間亂流中就甦醒了?只是一直沒有動作?
是否看到了蘇淺的出手以及自己的玄龜殼?禁星看着謝天賜,後者一臉坦然自若,他搖搖頭,有些看不明白這位天字號紈絝。
篝火跳躍,衆人沉默。
每個人都在思索,規劃着以後在聖皇宗的發展,如何最有效有力度地攀登,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夠挺過這一關。
搶奪身份令牌,這一點太過出乎意外。
禁星沒由來地心中有些煩躁,出禁地後他就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在此之前,聖皇宗被灌輸了好幾次。
可能是先入爲主的觀念在作祟,抑或是那位禁慧靈與聖皇宗剪不斷的關係,所以迫使他來到這裡。
踏入朝陽區域,他想爲自己正名,要不然如何能夠入得聖皇宗的法眼?在這之後,他更是打聽到了白家白帝與自己父親禁凡的微妙關係,父輩們所處的是一個怎樣的年代?
摸了摸脖頸中的空間吊墜,這裡面有着他父親的素描畫像,他內心有一種感覺,似乎沿着聖皇宗這條脈絡走下去,絕對可以尋到他父親的蛛絲馬跡,他自己的長生問道也會得到長足的發展。
所以,踏入聖皇宗,一舉數得,這也是執法堂劉比鬥斷定禁星會參加測試的理由。
強者,不甘人後。
不願平庸的人道路不會稀鬆平常,因爲這類人不會沿着前輩發展的路線走,因爲即便走到盡頭,也只是成了第二個某某,這與他的性格不符,他不想成爲誰。
做自己,很難,最起碼保證堅持本心。
熟讀道藏一千之後,他的智慧得到了一個飛躍的提升,一路化險爲夷,除開實力,他的智慧可能佔據了百分之六十,這就是一位修者的恐怖之處了。
但在後面,如果敵人的真正實力與自己相差太大,還是沒有什麼機會逆轉,當下提升自己,快速突破境界方位首要。
“金星,聽說你是序列十一?”蘇淺隔着火紅色的篝火凝實禁星,臉上面巾遮掩,看不清面容。
知道這個秘密的不多,除開謝天賜,禁星本以爲沒有人知道,因爲知道越多,在真正拜入執法堂的之前就越危險。
他岔開了話題:“蘇小姐,公孫越的主子到底是誰?”
衆人記住了這茬,不好說也不便打破砂鍋問到底,“青龍榜第九,楊青帝。”
禁星沉吟,先前摳腳老頭在花閣中有介紹,禁星在腦海中迅速搜索信息,優劣評價極少,狐智鷹眼狼心,右手刀出神入化,再也沒有其他信息。
簡單既強大,這樣的敵人才是最爲強大的,禁星雖然有些忌憚,但是內心深處隱隱有期待。
適逢其會,狹路相逢。
這是他嚮往的,可以說這些打鬥太過尋常,根本就沒有激發出他本性的兇悍,他有感覺,在一場毫無保留的戰鬥之後,他的修爲肯定會上升,屆時對於體術的想法可能就不一般了。
無疑,這位楊青帝被禁星記在了心中。
豎日,薄霧籠罩,晨光熹微。
衆人站起,衆人不約而同看向禁星。
後者一怔,內心微微一笑,果然,起到了作用。
其實很好理解,他們這些人除了紅梅之外個個桀驁不順,要想在拜宗之前凝聚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所以當下這個舉動透漏出了很多信息。
歸根結底,來源於禁星在空間亂流中的挺身而出。
這是最重要的點,最起碼喚作任何一個人,可能就沒有當下的默契感。
蘇淺看着禁星,內心輕嘆,她自然看出來了,她想的是眼前的白髮男子的動機,懷疑是否計劃好了,空間亂流他自然沒有能力干涉,但後面的屠戮就值得推敲了。
從對敵巨靈大漢,再到秋風掃落葉斬草除根,一環套一環,他們這一批的朝陽區弟子因此事綁在了一塊。
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就是她心中的感嘆,
禁星若是知道蘇淺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估計會一笑置之。
他也猜到了八九分,他承認,這叫順勢而爲。
其實有個小私心,禁星就是要藉助團隊的力量找尋錢多多以及白璐等人。
攤開羊皮地圖,禁星看了一眼一丈青,有些疑惑一丈青的身份,這老頭還真是用心良苦,地圖本身寶貴,之所以給他們人手一副,就是有了這個結隊的心思,關照一丈青。
禁星搖頭,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這就是咱們所處的位置,距離聖皇宗大門起碼需要八天的時間。”禁星食指一劃,語氣凝重。
這還是腳力,不算中途意外。
截止時間是三月底,但摳腳老頭再三叮囑七日之內達到,必然有講究。
這是當下的難題!
“這玉女地到底是有多麼龐大?按照地圖比例,這起碼是隔着萬里的距離,除非我們不眠不休趕路,要不然不可能在三月底達到!八天?不可能,還不知道中間有什麼阻礙!”謝天賜搖頭輕笑。
一丈青清冷開口:“不行,咱們必須要走七日之內達到。”
“理由?”謝天賜皺眉。
見一丈青搖頭不願多說,禁星環視衆人笑道:“放心,七日夠了!”
沒有理會衆人顏色各異的視線,禁星收好地圖,從法器中掏出一些米粒撒在了生火的地方,看得衆人莫名其妙。
米粒有些大,光澤也不一般。
大手一揮,向前挺進。
公孫越被謝天賜收了起來,放在了秘寶之內。
行進了差不多半柱香時間,紅梅小心翼翼問道:“公子,爲什麼要撒那些米粒?”
因爲是以婢女的身份跟着禁星,所以她將稱呼改了一下。
禁星笑了笑,神秘莫測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謝天賜依舊笑眯眯,不知從哪裡拔來了一根雜草,叼在嘴上,做那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模樣,至於蘇淺仍是那一副謫仙臨塵般的纖塵不染。
選擇徒步,沒有飛行,這是禁星的注意。
衆人有些責怪禁星的沒出息,不多時,看到一位白衣男子御劍飛行。
風流倜儻至極,瞥見下方有三位氣質迥異的美人,他準備擺出一個拉風的造型,剛一動作就被一隻翼鳥給啄了一下。
悲劇發生了,這位不知道是哪一區域的人才就這般凋零在空中,連一絲血跡都沒有留下。
衆人心神駭然盯着高空,能夠御劍飛行的高手,即便不是本身實力,那也絕非善茬,換言之,能夠進來這裡的最起碼也是煉神境高手,可見翼鳥的兇狠。
一雙翅膀張開,遮天蔽日,巨大鋒利的長喙森寒無比。
而這時,在他們後方傳出浩蕩的嘶鳴聲。
啼叫淒厲,林間颳起了規模很大的狂風。
衆人回首,見到了跟高空中一模一樣的翼鳥,而且是一羣!
這時,空中的兇禽也看到了禁星等人。
“不好,翼鳥羣。”
一丈青高呼一聲,衆人心知不妙,各自展開手段逃生。
而禁星則是眯着眼眸打量天穹翼鳥,不動如山。
衆人以爲他犯傻了,正準備勸說,就見禁星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張大弓。
精鋼打造,弓弦亮麗如琥珀,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烏黑弓身,熠熠生輝,有一股奪魂攝魄的力量。
彎如滿月,禁星左手搭上黑箭,對準了高空翼鳥。
還沒發射,這頭近乎有着十來丈的兇禽居然慘叫嘶鳴一聲,拍下幾支壯碩的羽毛,慌不擇路逃尋。
這下,不光是蘇淺等人愣住了,就連當事人禁星也是震驚不已。
箭在弦上,還沒來得及發!
擅射幾乎是修者的必備技能,體術力量是一個,但弓箭本身足夠駭人。
東西是玄龜殼上的九宮格東西,名爲射日箭。
這箭還是天樞子贈送的,以一個悄悄的方式,放在了扁舟上,禁星先前沒怎麼在意,後來才發現玄奇,出來之後一直沒有時間觀摩,這個時候掏出,竟是有這般效果。
手中一番,在蘇淺等人好奇的目光中消失。
“什麼寶貝,居然這麼厲害,那翼鳥起碼是煉神境的實力,居然被你嚇怕了,哈哈——”謝天賜滿臉不可思議。
秘密每個人都會有,衆人既然抱團,自然不會傻到刨根問底,即便是女子,也有這個覺悟。
紅梅俏生生問道:“公子,你是怎麼知道不能飛行的?”
“很簡單,繁密森林空中一隻飛禽沒有,這本身就不同尋常,再者說了,初來乍到,若是太冒進,保不準就陰溝翻船。”禁星一邊走一邊說。
謝天賜恍然一跺腳,雜草被他咬斷。
他興奮道:“你撒的米粒不是簡單的東西吧?”
禁星眼睛一亮,讚賞地看了一眼謝天賜,“是的,是晶石侵染的靈米,所以個頭有些大。”
謝天賜彷彿發現了新大陸,繼續道:“靈米的撒下可以說是一舉兩得,若是有人來到咱們先前露宿的位置,肯定會驚起旁邊的飛禽,即便個頭沒有這麼大,以咱們的行進速度也可以看得到,這是預警後方來人。
第二點,若果後面沒有藏在暗處的追兵,那麼這些靈米也可以揪出潛在的危險。對於靈物,鳥獸最爲喜好,不過驚起這一番翼鳥還真是出人意料。”
一丈青問出一個白癡的問題:“爲什麼要這麼久,要是飛禽早就啄食了呢?”
謝天賜一怔,疑惑地看向禁星。
衆人亦是如此,這時,這個團隊的主腦形成了。
不管衆人承認與否,至少很依賴禁星。
這就是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