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一花與殺字對決,石問天死戰不退,可見他的勝負心之強。
一道青石門讓衆人看到了他的決心,也讓禁星知道了對手的戰意,不用多說,此刻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要有一人倒下去,除此之外,一切求饒都是虛妄。
黑色的古樸殺字在散發着強烈的煞氣,彷彿來自九幽之地,森寒刺骨,似身處幽冥之地。
石問天的兇悍被激發出來,聖皇宗內部大族石家老祖的血脈之力可是非同小可,所以,他臉色的潮紅正是來自於此,與武道一花兩者交相呼應,立馬劣勢有轉變的跡象。
“給我破!”石問天目呲欲裂,向前重重一踏,身上所有的真元之力以及威勢裹挾而去,叉字劍訣愈發奪目。
一擊術法,在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往往是觸之即分,高下立判。
其實,這個說得也不全對,往往在同階的捉對廝殺中,實力其實只是基礎,決定因素有很多,比如決心。
這個時候,石問天的決心在血脈沸騰之下完全爆發,他本是煉神境中階的存在,這個術法配合武道一花,爾後再度覺醒血脈之力,氣勢再起,風雲再變。
原因就是他不想敗。
禁星白髮狂舞,沒有絲毫憐惜,伸出手指,對着石問天指下。
一指落下,頗有扣指問長生的氣韻在其中。
這一式,是他先前靈舟穿越空間屏障時候所感悟而出,來自星空域外,暗合虛無縹緲之意,其中星辰元力在其中作用極大。
淡淡光芒閃爍,雖然不顯眼,卻是有足夠的氣魄在其中,這是一種浩瀚的意念。
既然武器刀刃都有意念的凝聚,自然而然,拳腳之中自然有其中樸實的道韻,歸根究底,這一式靈感來源與禁胡的一道截湖,講究的是悍然與霸道。
禁星右手食指落下,一股恐怖的威勢在空中跌宕,浮光掠影一閃而逝。
強烈的生死危機,這是石問天的直接感受,亡魂皆冒的他驟然猛噴三口本命精血,結印之下,叉字劍氣更加的妖異,那武道一花也愈發的凝實。
剎那之後,兩者碰觸在一起,轟隆一聲。
場上萬千聲音彷彿凝聚成了一線,光芒壓縮到了極致,短暫的平復之後,狂暴的炸響轟隆不絕。
一道碩大的能量球出現,沒有再度角力的必要,兩者都是沒有絲毫保留的攻擊。
執念對殺意,孰強孰弱。
一息之後,場上的光芒斂去,只見石問天倒在了廢墟上,鮮血侵滿了他的黑袍衣衫,投射着詭異的紫。
而石問天爲了斷去自己怯場的青石門則是裂紋處處,就在禁星拍着衣衫塵土站起的時候,石門轟然潰散。
禁星走到了石問天的身前,這次換做他俯視眼前的石問天了,他淺笑:“看來,你沒有機會了。”
看到石問天眼中幾乎偏執到極限的眼光,他有些感嘆,眼前這位絕對是他生前遇到的最強敵人,雖然是暫時的,但是沒有他,禁星不會壓迫自己做到這些,這一戰讓他醒醐灌頂,讓他看到了前面的路。
“噗——”石問天不甘心想要曲起身軀,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遭受禁星那一指,他全身骨骼彷彿散了架,依然深受重傷。
“剛纔那一指出自?”他哽咽艱難問道。
“你記住,名爲兩斷指。”
之所以叫做兩斷,一是因爲這一指的精髓來自刀法,也來自禁八那誰我其誰的霸道刀意,本質的東西來源於刀。
一刀兩斷,取名兩斷,這是禁星的感悟,似乎在他心中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似乎以後可以將其融入刀中。
一息兩息,石問天都在不住溢血。
高臺上立馬有老者飛身下來,連忙檢查這位石家的天之驕子,其中一黑臉老者對着禁星冷哼一聲,衣袍一甩,無匹的勁氣散射而出,禁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小小年紀竟然心思如此歹毒,沒看到問天不能倒在地上了?”黑臉老者對着禁星叱喝,怒氣衝衝。
禁星雙眉一凝,神色轉冷,低低發笑起來。
這老者一看就是親石家的老者,他先前只是站在石問天的身前,什麼都沒有做,卻是被這位老者當成了欲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這還不止,剛纔居然一甩袖子,暗中對他下手。
“晚輩怎麼就心思歹毒了?倒是您,一下來不問青紅皁白就對晚輩出手,難道這就是聖皇宗的門風?”
禁星徒然厲聲喝問,他纔不管此刻黑臉老者是什麼身份,既然敢下黑手,那就怪不得他故意將水攪渾了,“再者說,這是新生排位戰,戰鬥沒有結束,前輩下來,莫不是想幹擾大戰進行?”
言辭鋒利,似乎不畏強權。
“放肆!”黑臉老者臉色更黑,他下來,自然是爲了巴結這位未來的石家天才,二來就是不太喜歡禁星這個人,雖然不是存在嫡系中,但也是長老會上的一員,身份地位尊貴。
如今,這個巴結的動作還沒有做完全就被眼前的白髮小子給厲聲打斷,他如何能舒爽,暗地討好九公子的舉動也打了水漂。
禁星的意思衆人何嘗不明白,說黑臉老者是石家的看門狗,視聖皇宗的戒律門規如無物,先前被他陰了一下,以他呲牙必報的性格斷然不會忍氣吞聲,而且身份執法堂的一員。
雖然他的序列十一沒有被公佈出來,但是該利用的還是一絲不能落下。
“哼,新人就是不懂規矩,身處執法堂這等森嚴的派系,居然持才傲物,老夫就替你家長輩來教訓教訓你。”
老者大袖一甩,伸手一探,一道恐怖的爪印向禁星衝擊而去,丹成境界的術法此刻毫無保留施展而出,衆人彷彿看到了禁星夭折的場面。
“不!”紅梅嘶聲力竭,好不容易戰勝了石問天,難不成就這般被別人陰掉?
這一幕發生太過迅速,即便是高臺上的大佬也不曾想到,這位親近石家的黑臉居然剛在大庭觀衆之下下此狠手,難不成這是背水一戰了?
上位,從來不需要理由。
場上的劉易瞬息就明白了這位老者的意圖,雖然他也不清楚黑臉在長老會中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但這份狠辣還是猶爲觸目驚心。
事實上,他和老者是同一類人,都是爲了上位,但是兩人有本質的不同。
他劉易不會顛倒黑白,不會持強臨弱,這是他的道心。
一樣米養百種人,什麼樣的人都會有。
“敢爾!”劉比鬥瞬息震怒,一拍桌椅,坐下的青石座椅化作了湮粉,就在他準備動作的時候停頓了下來。
只見,臺上的禁星自己動作了。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對上丹成境,雖然先前有過與半步丹成對敵的經驗,但是這一次面對的可是一位名副其實的丹成境,而且在對方含怒之下的一擊,他能否挺過去?
他不知道,但是體內戰意不減,胸腔中怒火化作了戰意,他沒有像衆人料想一般逃跑,竟是反其道而行之,不退反進,衝向了那位恐怖爪印。
兩斷指法再度綻放而出,連帶着禁星的日月刀出鞘,一道凌厲森寒的乂字滄海刀閃耀虛空。
“殺!”
悍刀,拖地而行。
對着印記撞擊而去,轟隆一聲,禁星只感覺排山倒海的巨力襲擊而來,他成了怒濤中的一葉扁舟,搖擺不定。
老者冷笑,他先前目睹了禁星與石問天交戰的整個過程,自然熟悉禁星的招式,雖然後者有了抗衡半步丹成的能力,但在他面前,還是猶如螻蟻一般。
螢火豈能與皓月爭輝?
想着,他便加重了幾分力道,沒有下死手,簡簡單單以示懲戒,好讓後者知道尊師重道。
只是,他想錯了,禁星的攻擊居然和印記僵持在了一起。
而先前對上石問天的黑色殺字還沒有徹底消散,就朝着他的背後襲擊而來。
時機拿捏極準,彷彿認準了老者會大意不顧後背一般。
確實如此,很多人沒想到這位白髮年輕人金星面對丹成強敵居然敢出手,而且還暗中落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勇猛了,而是血氣。
凡有血氣,纔有爭心,此刻的禁星就是詮釋的這個道理。
“豎子,找死!”黑臉老者冷哼一聲,身軀微轉,就朝着後方的殺字拍去。
字符觸之即潰,可見老者的強大。
就在這個時候,禁星勾起了一抹冷笑,手腕一番,一把青色長槍出現,槍出如龍,崩子訣奧義。
禁地小青的槍法首度展現,這是小青的長槍,是遺物。
禁星視若珍寶,他一個練刀的人,略懂槍法奧義,即便沒有達到一法通萬法通的境界,但心智聰慧,又肯吃苦的他,還是有一番見地的。
三色真元從禁星手臂咆哮而出,瞬息化作了三條小龍,盤踞在槍體之上。
“轟!”虛空一道虛無裂縫出現。
這猶如閃電一般的長槍在老者氣機運轉滯納的時候,一擊點在了他的衣袍上。
崩字訣奧義展現,老者的雙臂衣袖瞬息崩碎,化作了飛屑,四散開來。
老者大怒,居然被鷹啄了眼。
槍頭在老者的身前一寸處停頓了下來,瘋狂旋轉,次第而出。
似乎,戰鬥有了另外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