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感嘆了一番,將遮掩山洞的禁制撤出,一躬身鑽了出去。
此時,傅宇也不知道身處何處,他所處的地方應該是極爲普通的一處,人跡罕至。傷勢恢復,感受着這裡的靈氣,傅宇也是頗多感慨,就這裡連修士足跡都不至的荒谷,其間的靈氣都比之墨陽大陸任何一個修煉聖地還要好。
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這可是仙靈氣啊!”
元嬰修士夢寐以求的仙靈玉中就含有這等靈氣,想想墨陽大陸中爲了幾塊仙靈玉爭得頭破血流的仙靈玉,不就是爲了吸收其中的仙靈氣嗎,這裡卻是隨意的吸收,簡直是無法比擬啊。”
“還是先找人瞭解一下此間的形勢再做打算吧。”傅宇打定主意,擡頭看向天空,想確定一下方向。
只見那天際和墨陽大陸竟然有許多不同。此時正是夜間,天空沒有月亮,卻是有無數顆拳頭大小的星星閃爍在空中,宛若一顆顆小型月亮。將夜間照得如同墨陽大陸十五的月亮那般。
清輝的星光,灑在山谷中,給人一種極爲靜謐的感覺。
傅宇面色一動,從呈天戒中拿出一本青色封面的書籍,打開一看,頓時眼神明亮起來。這書籍中的星圖竟然和此間星空差不多。
在墨陽大陸時根本無法參悟這天河星圖,原來墨陽大陸天空中星辰位置跟書籍中根本對不上號,此時傅宇仰望星空,竟然看出一些端倪。
“原來天河星圖中的星圖是在中央大陸上描繪的。”
傅宇將天河星圖收起,這裡並不是參悟天河星圖的時機,略微沉吟一下,傅宇法力涌動,便欲向山谷外掠去。
猛然卻是感覺往日那如電似光的遁速竟然極爲緩慢,而且所耗法力比之以往消耗還多了一大截。
這樣飛掠,恐怕不出千里,就將傅宇的法力消耗一空。
“難道只能在地上飛奔?這不是又回到凝脈期的樣子了?”傅宇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堂堂一個元嬰修士,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不斷的嘗試,遁地、遁木、施法,隨着一通折騰,傅宇終於面色變得極爲難看。在紫色星點的支持下,他發現自己竟然隱隱受到這裡的天地大勢的排斥,一旦他施展法決,便覺得天地與他格格不入。
這股排斥之力,讓得他根本無法全面施展各種功法,這可是要命的節奏啊。
此時,傅宇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剝奪了能力的普通人,那等威力恐怕連一個金丹修士都趕不上。
“這是這麼回事?”
傅宇乾脆坐在星光照耀的大地上,心中意念晶體不斷閃動,無數念頭在心頭涌起。便有一個個因素被理出,瞬間這些原因又被否決,這等高速的思索,讓得傅宇周身竟然散發出一道道奇異的能量。
這能量在傅宇身後形成一道半圓的能量圈,不斷閃爍着光芒,而那星空中無數的星力投入下來,一些微妙的星點竟然投入到那能量圈中。
此時,如果有見識之人經過這裡,定然會大吃一驚,傅宇身後形成的半圓形能量圈,正是那智慧之光。
智慧之光只有天地大能,窮盡天地,學究天人的絕世智者纔會出現,一般都是那些壽命悠長,老古董般的人才可能在漫漫的人生歷程中逐步積累,厚積薄發纔能有智慧之光加身。
一旦擁有智慧之光,一個人對天地萬物的理解那就是無比順暢,一念百計出,瞬間看透萬世,一念之間透徹萬物。
片刻,傅宇便面色難看的站了起來。他也是想明白了這天地排斥的緣由,頓時對那飛昇臺姓毛的修士更是憤怒。
正是由於這人,才讓得傅宇沒有在滌塵池中將那天地排斥的力量祛除,讓得他空有一身元嬰期的法力,無法施展出強大的功法。
心念一動,傅宇沒有催動法力,而是運轉鴻蒙煉體訣,一拳轟出,頓時一陣轟鳴聲響起,面前一顆大樹瞬間被其狂猛的力道擊倒。
“還好,使用肉身之力沒有受到限制。”右手握拳在空中狠狠一頓,傅宇低呼一聲。
看來這段時間只有使用肉身力量了,雖然對傅宇的實力影響巨大,但也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這種排斥之力。傅宇已經有了推測,大概要半個月時間就能消失。
至於傅宇爲何這麼短時間就能適應,應該與自己修煉的天衍決有極大的原因,天衍決乃是天地衍化自行形成的心法,可以說比之任何人類創造的心法更加契合自然。本來以天衍決的心法,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天地大勢的排斥。
但傅宇畢竟是先修煉過青雲決,沾染了不少墨陽大陸的氣息,自然會受到中央大陸的影響。
幾天時間想來影響不大。
弄清楚前因後果,傅宇踏着星光,一步步邁出山谷。
第二天,陽光初升,在一條道路上,一個年輕人抗着一根巨棍正闊步向前急行。那矯健的身形,蜂腰虎背,遠遠看上去剛勁有力,仔細觀察又有一些飄逸之感。
身後,一頭雪白的巨虎一步一趨地跟隨。
而那面目上,一雙眼睛猶爲吸引人,燦若星辰,深邃無比。俊朗的面容似乎有一些滄桑,不過那挺直的鼻樑下,並不黝黑的鬍鬚讓得他顯得極爲年輕,朝氣蓬勃。
這人正是傅宇,他從那無名山谷出來後,一路沿着溪流而行,終於發現這條大道,此時道路上雖然沒有行人,但傅宇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遇到中央大陸的人。
這也是他在這道路上一直行走的原因。
只要找到人,就能打聽中央大陸的情況。傅宇對於中央大陸只知道名稱,什麼都毫不知情,自然不能隨意亂動,否則下場絕對不好過。
在這樣的道路上奔行,傅宇已經不知有多久沒有這樣行走過,自從修煉稍微有成,都是高來高去,不是御劍而行就是施展遁法飛行,那是個逍遙自在。
這幾天傅宇卻是放棄了以前那種方式,他被天地大勢排斥,不論施法還是遁走都極爲費力,還不如依靠強橫的身體直接奔行。
這也讓他多了一些難得的體驗,失去那風馳電逝的飛行,一步步如同凡人般行走在大地上,有一種歷經繁華,重回平常的感覺。他不急不緩的行走,內心竟然出奇的平和,沒有初入此間的焦慮,也無失去掌控一切的迷茫。
歷經風雨,洗淨鉛華。或許未嘗不是一種對天地萬物重新審視的過程。
曾經不曾細看的一草一木,未曾緊密接觸的山川大地。那微顫顫,頂着露珠,剛從泥土中冒出的小草,就那麼柔弱而倔強的生長在橫亙大道邊的巨石下。至於樹林中跳躍高歌的小鳥,葉間潛伏的蟬蟲,正醞釀着悠長的鳴聲。所有這一切,只有在慢下來後才能看在眼中,落在心上。
傅宇一路走,一路體味,並沒有刻意感嘆,也沒有想體悟什麼,如同一個路人,一個旅者,僅僅單純的行走。
或許,一道亮麗的風景前,他可以駐足,欣賞,讚歎,但不會停歇,永不停歇。
“嗖!”
一道劇烈的破空聲直奔傅宇而來,打破了幾日來的寧靜。
傅宇微一扭身,一隻鋒利的箭矢擦身而過,“咄”的一聲射入路邊一棵大樹杆上,至沒箭羽。傅宇擡眼看去,前面樹上躍下兩名赤膊大漢。
“小子,是從那個垃圾位面偷渡來的?”
一名面上有一刀疤的漢子喝道。這兩人並不算強壯,一身修爲不過金丹圓滿,但目光卻充滿貪慾,看上傅宇猶如看到肥美的實物。
“偷渡?”傅宇有些疑惑的道。
“哈哈,看來這小子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你身上的氣息與這裡格格不入,一定是從其它地域來的,任何修士飛昇上來,都會在滌塵池中洗淨身上的氣息。看你的樣子,就是經過其它途徑來中央大陸。”
那刀疤大漢哈哈大笑道,右手在那一把巨弓的弓弦上一彈,看樣子剛纔那一箭就是這人所射。
另一名身形略微壯實一些的大漢,聽到刀疤大漢的話,也是冷冷的一笑:“哼,又是一個資質低下的傢伙,肯定是被飛昇臺丟出來的。”
刀疤大漢囂張的叫囂道:“小子,不管你是怎麼混上來的,遇到我們自然是你倒黴。哈哈,看來你至少也是元嬰修士,不過,修爲再高也施展不出多少,對於你這種廢物,就讓我替天行道,免得浪費資源。”
話畢,手握長弓的一端,呼的一下抽了過來。巨弓如鞭似刀,那弓弦上寒光閃閃,一股噬人的煞氣爆涌而出。急速而來的弓身,划起一道虛影,狠狠的擊向傅宇。
看來被這巨弓擊殺的修士還不少,刀疤大漢欺傅宇不能調動法力,竟然以一個金丹圓滿的修爲就敢向他動手。
傅宇面色一沉,這些修士竟然如此兇殘,一見面就要將人往死裡整。剛纔一箭如果不是自己神識遠超一般修士,恐怕已經在他的偷襲下受創。甚至於一不小心慘死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