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心裡有了底,雖然樂開了花,臉上卻顯露出受到欺辱的表情,二話不說,放下腿就要去拿茶几上的玻璃試管。
店夥計急忙伸手攔住,陪笑道:“客官,價格不合適,咱們再商量啊。您彆着急嘛。”
孟天楚哼了一聲:“叫你們掌櫃來,我懶得跟你廢話。”
“好好!您稍等,小的去叫掌櫃的。”店夥計急匆匆進了後堂,片刻,一個略顯肥胖的老頭撩門簾走了進來,朝孟天楚一拱手:“客官,在下姓李,是小店的掌櫃。”
孟天楚也不起身,拱了拱手:“李掌櫃,你看看我這小玩意值多少錢,給個實價,我還有事呢。”
李掌櫃笑呵呵點頭,在旁邊太師椅上坐下,湊過頭來,仔細查看茶几上的玻璃試管,這掌櫃的在裡屋已經聽那店夥計說了,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此刻看見這試管,禁不住還是身子顫動了一下,悄悄嚥了一聲口水。回頭看了看店夥計,然後轉過頭望着孟天楚,半晌,才伸出手,翹起拇指和小指,作了一個六的手勢。
孟天楚皺了皺眉:“李掌櫃,實話給你說,前面古玩店出價八貫,我都沒賣,你這店還號稱什麼第一字號,出這價,您老不覺寒慚嗎?”
李掌櫃臉一紅,忙道:“客官,這買賣就是討價還價,您也出個價,小的聽聽,一來二去,纔是作買賣嘛。”
孟天楚擡頭望了望窗外,見大半個日頭已經落下了山,餘輝灑滿了天空,馬上就要天黑了,也懶得討價還價,反正這個價他已經很滿意了,便道:“那好,一口價,九兩!要白銀,銅錢我懶得背。”
九千文銅錢,用布袋子裝都要有小半袋子呢。
李掌櫃見孟天楚沒有漫天要價,面露喜色,輕輕一拍大腿:“好!客官是個爽快人!鄙人也就不磨嘴皮子了,就依客官,九兩白銀!我給您拿錢去!”
他起身急匆匆進了後堂,片刻,拿了幾塊碎銀子,還有一杆銀秤,當着孟天楚的面,秤了九兩白銀,用一個小錢袋裝着,遞給孟天楚。
孟天楚從錢袋裡摸出一塊小碎銀子,大概有三錢左右,讓李掌櫃換成銅錢,平時好零花,另外用個錢袋子裝了,告辭出了門。
懷裡揣着九兩銀子,也就是人民幣九千塊錢,作盤纏應該足夠了。懷裡有了錢,孟天楚心裡也就踏實了。身上的這身衣服太小,勒着難受,決定買幾套衣服。
他隨便進了一家布莊,有做好的成品衣袍、帽子、褲子、鞋子,挑了兩套合身的買了,又順便買了一把摺扇,一共花了七百文。在試衣間換了新衣袍,把其餘衣服要了塊布包好,夾在腋下,搖着摺扇出了店門。
這一通忙下來,天已經完全黑了。藉着街兩邊的燈光,搖着摺扇哼着小曲往回走。
到了客棧院子門口,家僕老何頭正在門口張望,見到孟天楚回來,這才舒了一口氣,急忙迎了上來,說道:“少爺,您回來了,秦掌櫃夫婦已經幫咱們定了一間套房,少奶奶和飛燕她們兩也住在這客棧裡,緊挨着咱們房間。”
“哦?她們說什麼沒有?”
“她們只是問了你上哪去了,別的倒沒說什麼。”
孟天楚心中哼了一聲,這小娘皮還懂得關心人?不知道她又想搞什麼鬼,管他呢!
孟天楚拿出那裝銅錢的錢袋,遞給老何頭:“喏,還你的錢。”
老何頭慌忙推辭道:“少爺,您這是說的哪裡話……!”
“中國話!”孟天楚將銅錢塞進他的懷裡,“多餘的你替我保管着,以後要用。”
老何頭這才接了過來。
孟天楚又將衣服包裹和摺扇交給老何頭,邁步進了院子,正要往客棧裡走。客棧裡出來一個女子,妖繞嫵媚,正是秦夫人。她對着孟天楚甜甜一笑:“孟兄弟回來了,喲,還買了身新衣服,真是精神,奴家有話跟你說,行嗎?”
“行啊,秦夫人有啥話請說。”
秦夫人瞧了一眼老何頭,垂下眼簾,輕輕咳嗽了一聲。
老何頭立即會意,忙對孟天楚道:“少爺,老奴先上去了。”便拿這衣服包裹進客棧上了樓。
秦夫人等他走遠了,這才低聲道:“孟兄弟,奴家想去買盒胭脂,您陪我去,行嗎?”
孟天楚微微一怔,心想,你不是有老公和丫鬟嗎?讓我一個小夥子陪你去,這像什麼話。沒等他開口拒絕,秦夫人又低聲道:“奴家有話想給你說,與你有關的。”聲音軟軟的充滿了哀求。
與我有關的?什麼事呢?孟天楚有些好奇,當下點頭答應了。
他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沒受過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禮教教育,這男女逛街,對他來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雖然畢業後職業緣故,接觸的女人比較少,女人也不喜歡跟他逛街,因爲他經常解剖死屍,身上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屍臭味。不過大學的時候,他可沒少陪女生壓馬路。
見孟天楚答應了,秦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遏制不住的興奮。當先走出了客棧。
孟天楚隨後出了院門,跟着她,慢慢沿着街道往前走。
天一黑,街兩邊的店鋪便紛紛上門閉戶了,哪裡還有什麼胭脂店開門。
兩人走出客棧一百來步,孟天楚站住了,笑道:“夫人,天黑了,店子都關門了,有話您就說,說完咱們早點回去吧,免得秦掌櫃擔心。”
秦夫人也站住了,四下裡看了看,一指前面十幾步遠的一條黑衚衕,說道:“這裡人來人往不好說,咱們到那衚衕裡說去,好不?”
孟天楚心裡咯噔一下,已經完全明白這風流少婦想幹什麼。心中暗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桃花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