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見狀,趕緊將先生扶住,心想,你的反應也太大了一些吧,不就死個人嘛,還真是書生,平日裡只知道拿筆些子,殊不知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拿刀殺人呢。
先生象是突然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感覺說道:“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縣城居然還有這樣可怕的事情,真是嚇了我一跳。”
孟天楚說道:“聽先生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
先生說道:“小生名舒康,原是寧波人。”
孟天楚哦了一聲,說道:“那也不是很遠,怎麼想到我們這裡來教書呢?”
舒康只是一笑,說道:“象我這樣的人,走到哪裡,哪裡便可以成爲我的安身之處。”
孟天楚明白了,也不多問,說道:“那我也不耽誤你了,苗珏的事情,你看?”
舒康笑了笑,說道:“你放心走就是了,我不會難爲孩子。”
孟天楚道謝過後,兩個人別過,孟天楚就扭頭走了。
舒康看着孟天楚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憂傷。
就在苗家兩個孩子出事的第四天,孟天楚又被苗家請了去。
孟天楚等人趕到苗哲家的時候其實已經快一更了,天早就黑了下來,苗哲的管家直接到孟天楚家裡去叫的他,他駕着馬車帶着朱昊去接了慕容迥雪,然後直奔苗哲家而去。
苗哲在大廳裡等着孟天楚,孟天楚他們一進去就發現,好象苗家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還有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姑娘,長得還算是端莊。只是一臉地傲氣,讓人很不喜歡。姑娘地旁邊還站着一個矮胖的小夥子,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樣子和姑娘一樣都很傲氣地樣子,穿着也顯得比苗家更華麗一些。
苗哲走上前,說道:“前日苗某實在是忙得不行。故而怠慢了孟師爺,實在是不該。”
孟天楚笑了笑了,心想,這麼晚將我從家裡叫來,不會只是說兩句客套的話吧。不過,孟天楚還是客氣地回了一句:“苗老爺客氣了,孟天楚也不是計較的人。”
苗哲將孟天楚迎到上座,等孟天楚坐下後。苗哲才坐下,屋子裡的人見苗哲坐了,也都才一一落座。
孟天楚說道:“苗爺,這麼晚找孟某可有什麼事情?”
苗哲一臉的爲難。還未開口,那個年輕的姑娘說話了:“我們找你來不爲別地事情。就是讓你來抓鬼。”
孟天楚一聽,愣了。那姑娘站起來,指着四夫人的閣樓,鄙夷地說道:“已經三天了,每天晚上都這麼折騰我們,我們還要不要睡覺了?死都死了,還不讓我們安生。”
孟天楚心想,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果然,大夫人的臉一黑,說道:“都已經是出嫁的人了,說話還這麼沒遮沒攔的,總有一天你的這張嘴要害了你。”
那姑娘見大夫人這麼說,趕緊閉了嘴,走到位置上坐下了。
苗哲說道:“孟師爺莫怪,我家閨女說話一直這樣,我事後一定嚴加管教。但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叫您過來看看,你見多識廣,我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孟天楚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什麼要抓鬼?我又不是抓鬼地。”
大夫人說話了:“就是孩子死的第二天晚上,四夫人就半夜起來,我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暈到在她以前睡的那個房間了。事後我問過她,她說是兩個孩子站在她地牀前喊她娘,我當時只是想,娘失去了孩子一定是過度傷心所致,所以沒有在意。但是昨天晚上,又出事了。”
孟天楚一聽,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麼大晚上,還是第一次聽別人叫什麼鬼故事,想起來都覺得滲人。
孟天楚說道:“又出什麼事了?”
大夫人說道:“是三夫人看見地,還是讓三夫人給你說好了。”
三夫人見大夫人這麼說,便說道:“昨天晚上,老爺一直說睡不着,我見他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一直在雪兒的房間守着,於是就叫老爺去我的房間睡,我去守着雪兒。大夫人也是這個意思,老爺去睡的時候已經快二更了,我守了一會兒,竟該死的也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被一陣聲音給驚醒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屋子裡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滅了,屋子裡雖然有火盆,但是看不清楚,我就想摸索着起身去找火,準備將燈點燃,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
三夫人說到這裡,表情一下子就很驚恐的樣子,大夫人坐
人的身邊,就將手放在三夫人的手上,三夫人穩定了接着說道:“就在門口居然有一個人影一閃,我當時藉着火盆的光,就衝過去將門打開,樓上一個人也沒有,昨天晚上沒有下雪,月亮卻是可以,加上地上的雪一反光,院子裡比屋子裡亮堂很多,我看了看沒有人,突然有些害怕,正要關門,就聽見隔壁房間裡有動靜,我走出門去,居然發現隔壁的門又打開了。”
孟天楚接過話茬說道:“又打開了?是什麼意思,之前打開過嗎?”
四夫人說道:“前天晚上,我起來的時候那個房間就是打開的,我還看見我的兩個孩子在牀上玩他們的撥浪鼓,見我進去了,還給我笑呢,等我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突然沒有了,我四處找沒有找到,正要出門,就看見他們掉在房樑上,滿臉都是血,天啦。我的孩子。”
四夫人說着,捂着臉傷心地哭了起來。苗哲趕緊將四夫人摟在自己的懷裡。小聲地安慰道。
孟天楚說道:“三夫人,那你繼續往下說。”
三夫人說道“我發現門打開着,就很奇怪。因爲頭一天雪兒妹妹地事情,老爺就將管家不但將門鎖上了,還在門上貼了封條。當時我很害怕,不敢走進去,就在門口看了看,可是。我真地是看到了,我真的就是看見了,那兩個孩子坐在牀上,我當時嚇壞了,尖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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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問:“誰發現地三夫人?”
大夫人道:“是我發現的,我這個年齡的人。瞌睡已經不多了,再說,睡得也很淺,所以聽見了聲音就趕緊起來去看。就發現了。”
孟天楚又詳細地問了三夫人和四夫人頭一天的情況,然後說道:“那既然讓我來抓鬼。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
苗哲和在座的一聽,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都很高興。
苗哲和四夫人住到了大夫人的樓上去,四夫人住地整個樓便謄出來給了孟天楚四個人,等苗哲他們睡下之後,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等三個人還坐在樓上的房間裡說話。
孟天楚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剛纔兩個夫人說的話,另外三個人就在一旁烤着火,等那個“鬼”出現。
王譯說道:“我倒是要看看,這是多麼厲害的兩個鬼。”
朱昊道:“世上哪裡有什麼鬼,這有人的心中才有鬼呢!這才奇怪呢,都說看見了兩個已經死了的孩子坐在牀上,不會是眼花吧。”
慕容迥雪一直不說話,王譯以爲她是害怕了,女孩子都是害怕這些鬼啊神啊什麼的,於是就逗她:“別背對着門,小心鬼就在門口。”
慕容迥雪扭頭看了看背後,笑了笑,說道:“朱叔都說了,鬼在人的心裡,不做虧心地事情,我怕什麼鬼啊!”
王譯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但凡見到鬼的人,都是做了虧心的事情了?”
慕容迥雪點點頭,說道:“那可不是!我堅信是這樣地。”
孟天楚象是突然被他們的談話給說悟了些什麼,突然說道:“你們說那三夫人在孩子生前對那兩個孩子好不好?這個明天我們可以問問這個院子裡地下人。”
慕容迥雪說道:“就算是三夫人對孩子不好,見了鬼,那孩子的娘怎麼可能見到鬼呢?她不可能對自己的孩子不好吧。”
朱昊冷笑一聲,說道:“在這深宅大院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奇怪吧。”
孟天楚知道朱昊從前在京城,想是什麼事情都見過的,這麼說也不奇怪。
不知不覺已經是三更了,按照兩個夫人的說法,大概也就是這個時候發現隔壁房間鬧鬼的,但是今天那鬼想是知道有人要來抓它,居然到了三更還沒有出現,孟天楚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王譯和朱昊趴在桌子上打盹,慕容迥雪說是膽子大,卻不肯一個人去旁邊的房間去睡,大家覺得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單獨呆一個房間,就將牀讓出來讓她睡,她先是靠在牀上,後來還是堅持不住睡着了。
孟天楚仔細地聽着隔壁的動靜,外面颳着很大的風,想是又要下雪了。外面除了呼呼的風聲,就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孟天楚聽了很長的時間,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外面颳着風,加之是冬天,所以窗戶是禁閉着的。他小心地將靠近樓道一面的窗戶打開,一陣風呼地颳了進來孟天楚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看了看樓道,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偶爾可以聽見風吹過之後樓邊柵欄輕微地嘎吱聲。
孟天楚怕凍着房間裡的人,於是將窗戶關上,
到椅子前,還沒有坐下,突然聽見一聲開門的聲音,門口仔細地聽了聽,因爲外面的風很大,他擔心是自己聽錯了。象是隔壁傳出來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見朱昊也已經起身,走到自己身邊,兩個人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在牆上聽,隔壁傳來一陣嬰孩的笑聲。
孟天楚看了看朱昊,朱昊用手示意讓他不要出聲,自己將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然後走到門前。輕聲叫門打開,然後衝到隔壁去了。孟天楚見朱昊衝了過去,趕緊叫了王譯。自己也跟了過去。
門又打開了,朱昊就站在隔壁房子的中間,孟天楚和王譯相繼趕來,屋子裡什麼也沒有,朱昊拿出懷裡地火種點亮了屋子裡地燈,屋子裡很快就明亮了起來。
孟天楚仔細地看了看房子四周。沒有發現什麼,於是問朱昊:“你進來的時候發現什麼了嗎?”
朱昊反問孟天楚:“那少爺進來的時候看見什麼了嗎?”
孟天楚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好好地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
朱昊指了指正對門地一扇窗戶,說道:“這個窗戶打開着。”
孟天楚一看,果然如此,他迅速走到窗戶前,望下看了看。離地至少有四米的樣子。
朱昊走到孟天楚身邊,說道:“我進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發現,牀上自然也沒有什麼孩子,只是這個窗戶看着。”
孟天楚說道:“會不會是之前就看着的呢?”
“不會!”孟天楚回頭一看。說話的人是苗哲,他披了一件棉衣。身後還有管家和三夫人。
孟天楚說道:“怎麼不會?”
三夫人走上前來,說道:“晚上我和老爺還來看過,專門將所有的窗戶全部關上了,所以不會是事先打開地。”
孟天楚問:“那鑰匙是誰保管的?”
三夫人將手中的鑰匙在孟天楚眼前一晃,然後說道:“今天晚上是我管着的。”
孟天楚問道:“這個鑰匙可有別人拿去用過?”
三夫人搖了搖頭,說道:“自從鎖了門之後,這串鑰匙一直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我。”
苗哲在一旁解釋道:“以前這鑰匙是玲兒,也就是二夫人拿着,昨天開始就交給小小了。鎖兒的意思是要小小來管這個家。”
孟天楚將鑰匙拿過來,看了看,很多的鑰匙,果然是管家的,想是這院子裡大大小小的門這上面都有鑰匙地。孟天楚問道:“是你是這整個院子裡所有門的鑰匙在這裡都有一把備用的?”
三夫人說道:“幾個夫人的房間就沒有,四夫人地鑰匙也是出了事情之後才交給我。其他的,幾乎都在我這裡了。”
孟天楚問:“那這些鑰匙一共有幾把?”
三夫人答道:“據我所知,應該只有一把。”
孟天楚看了看來地人,沒有說什麼,走到門口,看到守夜的人也在一旁,於是問道:“你們聽到什麼了嗎?”
守夜領頭的人說道:“和前幾天一樣,還是一聲尖叫。”
孟天楚一聽,不對啊,今天明明只是孩子的笑聲,而且當時風那麼大,樓下的人也未必可以聽見樓上隔壁孩子的笑聲,這些守夜的人爲什麼還說聽見的是一聲尖叫呢?
孟天楚轉身又問三夫人和苗哲:“夫人和老爺是怎麼知道樓上出了事情的呢?”
苗哲說道:“我今天住在小小的房間,想是前幾日太累,所以我睡着了,還是三夫人叫醒了我,我才知道又出事了。”
孟天楚心想,怎麼兩次都是三夫人發現出事了呢?而且三次就有兩次是三夫人叫醒了身邊的人,一次是叫醒了大夫人,一次是叫醒了老爺,難道她就沒有睡嗎?
三夫人想是看出了孟天楚的疑問,於是回答道:“我之前也是睡着了的,但是大概是這幾天總是這個時候的樣子出事,而且現在又我管家,我生怕家裡再出什麼事情,所以一直不敢睡得太死,所以聽見院子裡有動靜,我就趕緊將老爺叫醒了。”
孟天楚問道:“你聽見了什麼動靜?”
三夫人答道:“我聽見守夜的人從門前經過,說是又出事了,我就醒了。”
那守夜的人也說道:“是的,我們剛上來,三夫人和老爺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孟天楚心想,如此說來,或許是真的了。於是又問守夜的人:“你們是不是中途睏乏了,睡着了什麼的,再好好的想一想,真是聽見的是一聲尖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