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詳細分析,這人就會水落石出。”孟天楚笑笑道,“剛纔已經說了,兇手殺死虛鬆,是因爲擔心虛鬆知道了他們的真像,所以殺他滅口,那麼,兇手產生這個犯意的時間,就應該是知道虛鬆曾經躲在秦夫人後窗偷聽的時候。那是咱們將秦夫人屍體擡回來,在大雄寶殿說話的時候。所以,偷偷打開虛鬆窗戶,也應該是在那以後。大家回憶一下,咱們在大雄寶殿的時候,有沒有人進入過虛鬆的房間?”
玄音方丈低頭想了想:“應該沒有,當時貧僧面對着的,就是貧僧和劣徒虛鬆的房間門,貧僧沒有看見有人進去過。”
賀旺道:“肯定沒有的了,那時候大家都在大殿裡,就這幾個人,誰跑進房間裡去還會看不見嗎?”
孟天楚道:“的確如此,雖然虛鬆的禪房門是開着的,但我也沒看見有誰進去過,打開窗戶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有人衆目睽睽之下進入打開窗戶又出來,咱們不可能發現不了的。所以,兇手肯定不是這段時間進禪房打開的窗戶。這之後我們去搜查賀掌櫃的包裹,然後將賀掌櫃捆了之後,我們是一起散的。散了之後虛鬆的情況,玄音方丈瞭解嗎?”
玄音點頭道:“散了之後,貧僧和虛鬆一起回到大雄寶殿,他又向貧僧哭訴要求留下,貧僧執意不允,讓他回房睡覺,明早下山。他這才哭着回了禪房,貧僧見他關上門之後,便也回禪房睡了。”
“這麼說來,兇手潛入虛鬆禪房打開窗戶,肯定是在我們搜查賀掌櫃包裹的那一段時間!當時我們幾個男人先到了門口,然後我、賀掌櫃、玄音方丈我們三個進了房間搜查,剩下的人呢?”
秦逸雲道:“我和老何頭、虛鬆我們三個在門口看着,他們幾個女的在我們身後。”
飛燕忙道:“我和少奶奶在一起,就在老何頭他們三個身後。”轉頭看了一眼霽雯:“她……當時我們沒注意,我們光注意看少爺您查案了。”
孟天楚對霽雯道:“你說說吧,你當是在哪裡?誰可以作證?”
霽雯蜷縮在地上哆嗦得更厲害了,張振禹道:“她沒有去開窗戶,那窗戶說不定是虛鬆自己開的,忘了關了。”
“剛纔玄音方丈已經說了,虛鬆怕寺廟後面那懷抱嬰兒的女鬼,所以從來不敢開窗戶,連酷夏都不例外,昨晚上那嬰兒哭得那麼厲害,虛鬆又如何敢開窗戶呢?”
秦逸雲道:“沒錯,分明是霽雯這賤婢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搜查賀掌櫃包裹上的時候,偷偷回到大殿,進了虛鬆的房間打開了窗戶!這對姦夫淫婦,呸!”一口吐沫啐在霽雯的頭髮上。
張振禹臉色變了變:“秦掌櫃,這麼對待一個女子,恐怕不是男人所爲吧!”
秦逸雲正要說話,被孟天楚擺手攔住了,笑道:“嘿嘿,張公子似乎對霽雯姑娘很關心哦。難怪她肯爲你賣命,合夥殺死了虛鬆。”
張振禹聲音有些無力,還是強挺着說道:“孟公子,說話要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是我殺了虛鬆?”
“好!張公子說得也有道理,總不能空口無憑吧。那我就說一說我認定你是兇手的證據。屍體檢驗已經證明,虛鬆實際上是被人用枕頭之類的軟物件壓住口鼻給捂死的,找到捂死虛鬆的這個物件,看看是誰的,也就能找到兇手了。但可以捂死人的東西很多,枕頭、被子、毛巾、衣袍等等都可以,究竟是什麼呢?我一直想不出來,直到我對現場進行勘察之後,才終於搞清楚,原來兇手是用被子將虛鬆捂死的!”說到這裡,孟天楚盯着張振禹笑道:“我說的沒錯吧?張公子。”
“我……我怎麼知道!”此刻,張振禹神情顯然很慌亂,額頭上已經隱隱有冷汗冒了出來。
賀旺沒忘了拍句馬屁:“孟公子好厲害,這都能查出來。”
孟天楚笑了笑:“其實道理很簡單,大家只要想通了,也就沒甚麼希奇了。剛纔我已經展示給大家看了,我能在物體上檢測出人的手印或指紋,在虛鬆房間裡進行勘察的時候,我在兇手進入的窗戶口上進行了指紋檢測,結果很讓我意外,除了玄音方丈和虛鬆自己的指紋之外,竟然沒有發現兇手的指紋,後窗齊胸高,兇手不可能凌空飛進房間,兇手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呢?”
“被子!”飛燕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兇手用被子墊在窗戶上,手按在被子上翻進窗戶,就不會在窗戶上留下指紋了!”
孟天楚望着飛燕笑道:“你這小丫頭反應還挺快!”
飛燕有些得意地偏了偏腦袋:“少爺您前面都已經說了兇手是用被子捂死虛鬆的,那還不好猜嗎。”
孟天楚對張振禹道:“怎麼樣,張公子,我丫頭說的話沒錯吧?”
張振禹道:“這都是你們自己瞎猜的,誰看見了?誰看見霽雯開窗戶了?誰又看見我拿被子翻進房裡捂死虛鬆了?”
“沒有人看見並不代表你就能逃脫法網。”孟天楚冷聲道,“別忘了,有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張振禹也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怎麼個不漏法!”
“你用被子捂死了虛鬆,虛鬆也用被子告訴了我們你就是兇手!”
張振禹微微吃了一驚,沉聲道:“怎麼個告訴法?”
“大家還記得嗎?昨晚上秦掌櫃聽說小和尚虛鬆對秦夫人別有企圖之後,曾經踢了小和尚臉部一腳,把小和尚的嘴脣踢破了一道口子,當即鼻口流血,嘴脣都腫了,還記得嗎?剛纔我對虛鬆屍體進行檢驗的時候,發現他嘴脣上那傷口已經被弄裂了……”
飛燕一聽,眼睛一亮,搶着說道:“我知道了,兇手用被子捂住虛鬆嘴鼻將他捂死的時候,由於掙扎,所以弄裂了虛鬆嘴脣上的傷口,傷口的鮮血肯定會粘附在了兇手的被子上!所以,只要查查張振禹的被子,如果有血,就能證明張振禹是兇手!”
聽了這話,張振禹身子晃了晃,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