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蒼炎”已經在羅德亞科星系停駐了一週以上的時間,然而從準提督下到地上世界的那一刻起,有關同盟戰爭的情報就再沒有一絲一毫流入。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最沒有警戒心的從士也差不多嗅出了在空氣中緩緩流動的危險氣息,而諸位在外層空間待機的翔士更是緊皺眉頭,從高空日夜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視着地表那處島嶼宮殿。
至於而阿爾法恩商會所屬的兩萬私人艦隊,則以同樣的戒心警惕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那麼,差不多該得出結論了吧?”
夏音輕捂額頭露出有些頭痛的表情——不久前,她花了很大力氣才從那位浪蕩少爺的糾纏中脫身,然後才得以和幾位心腹部下避到這處隱秘地小會。
“嗯,雖然我想大家的意見應該是一致的,不過還是由我來統合一下吧。”天空跟着言道。
“先,以時間推算,‘維納斯之門’的戰爭應該早就結束,如果彼安軍行動迅的話,現在說不定已經攻到同盟府的阿索斯星系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同盟軍在‘維納斯之門’直接擊潰了彼安艦隊,不過從阿爾法恩家對待我們的暖昧態度上看,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小。”
“儘可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除了自由離間外……他們藉口維護修理,已經將這座宮殿的軌道塔關閉了整整三天。我今天去詢問的時候,得到的答覆是可能在下週內完成。”克里帕斯以輕蔑的語氣說道。“就算撒謊也應該更專業一些吧?這樣一眼就看穿的毫無誠意的謊言,實在是很難讓人生出揭破的鬥志……”
“總之,阿爾法恩家似乎打算就此把我們留在這裡。”從柯蒂亞的表情上感覺不到一點緊張。
“軌道塔的問題我想不用擔心,以天空的武力加上我的技術,隨時都可以突破那些薄弱的封鎖,所以我想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回到‘蒼炎’後的問題吧?最壞的情況,如果是被那兩萬艘戰艦包圍的話,‘蒼炎’無論如何都沒有脫出的可能。”
“阿爾法恩家會做到這種程度嗎?”夏音顯得有些驚訝,“艦隊與艦隊間的對抗一旦生,那就意味着向帝國的宣戰,這可是與軟禁我們完全不同概念。而且,作到這種程度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嗯。我也不認爲那位白癡少爺有向帝國宣戰的勇氣……”克里帕斯點點頭,“譬如說,那位花癡少爺迷戀我們公主殿下的美貌,爲了獨佔她的愛情,不惜動與帝國戰爭……”天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搞不清楚這究竟是認真的推測,亦或是單純的玩笑。“不覺得有可能這樣演繹嗎?”
“天空,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夏音忍不住皺起眉頭,“而且先,我對他根本連一點好感都沒有。”
“既然對方都已經決定和帝國戰爭了,那無視你的意志也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了吧?”天空的語氣依舊模糊,“而且,我並不認爲那位白癡少爺是和‘深謀遠慮’有任何關係的人物,所以憑着一時衝動而鋌而走險的可能性,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吧?”
“雖然你說的沒錯……”夏音的表情就像是吞了只蒼蠅,在三位部下那頗爲暖昧的目光下,她隔了好一陣子纔將討論繼續了下去,“呃,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天空。”
“簡單啊。直接殺掉就行了。”暴君豎起拇指,在脖子上比出極具魄力的姿勢。“先讓‘蒼炎’立即強襲登陸,直接侵佔這座星系的指揮中樞,把那傢伙暫作人質以逼迫其麾下艦隊無法行動,然後聯絡林氏商團,讓他們協助接收阿爾法恩商會的資產,將這家族由內到外的徹底破壞……這麼一來,就完全不必擔心後遺症問題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暴君臉上沒有顯出任何動搖的神色,不過周圍三人卻好像感覺有着寒風從心中吹襲而過,於是皆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天空,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夏音忍不住皺起眉頭,“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有確定阿爾法恩家打算與帝國爲敵的跡象。
若弄巧成拙,說不定反而會削弱同盟抵抗彼安的力量。“
“當然,所以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天空輕笑了出來,原本肅殺的氣氛驟然散去,不過回想起幾秒鐘前的情境,卻沒有人相信那輕瀉而出、彷彿刺痛肌膚的殺意是僅僅玩笑的產物。
“雖然這麼做是最簡單的辦法,不過就如同殿下所說的,現在阿爾法恩家還沒有明確表示出對帝國的故意,所以不能讓帝國這邊主動負上背信忘義之名——你們,不要用這麼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啦,我偶爾還是有身爲根源氏族的自覺的……咳!總之,我們只要考慮如何逃走就是了。”
“那問題又回到原點了。”覺得剛纔自己的一番憂慮實在是徒勞,夏音不禁嘆了口氣。“就算平安返回‘蒼炎’,我們到底要怎麼才能從那兩萬商會所屬艦隊中脫身?”
“……如果能夠讓軌道站與地表的聯絡斷絕一段時間的話,那應該能製造一些可以利用的空隙吧?”克里帕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打算在軌道站掀起一場騷亂嗎?”天空挑了挑眉毛,隨即稍稍沉思了一下。
“……嗯,也許是出乎意料外的有效也說不定,切斷艦隊與地表指揮中樞的聯絡,同時讓軌道站的機能陷入癱瘓的話,就算有什麼意外生,無法得到行動指示的商會艦隊也會對應不及而陷入混亂吧?最起碼,不會出現全力攔截‘蒼炎’的狀況,而以‘蒼炎’的戰力,突破那些雜牌艦隊半吊子的包圍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嗯,突破包圍後直接前往若拉星系,‘蒼炎’就從那裡返回帝國。”夏音點點頭,接受這份作戰方案。“雖然在沒有達成任何戰果的情況下不得不返航,實令人遺憾,不過從目前的狀況來說,我們實在是太無力了……”
“呃,哪個……”艾紐霍嘉爾之子突然舉起手,以頗爲疑惑的語調確認道,“聽你們的語氣,好像已經確定作戰執行者了誒?可是我還沒有表意見……”
“柯蒂亞,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們,你沒辦法切斷地表與軌道站的聯絡吧?”天空以很是奇妙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就算你不用激將法,這些東西對噩夢之手來說也是小事一樁。”柯蒂亞輕輕嘆了口氣,露出認輸的表情。“好吧,我知道了,我們什麼時候返回‘蒼炎’?我會把障礙時間設定在開始行動後三十分鐘,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天空點點頭,然後看向夏音,“殿下,遲則生變,我想我們最好今晚就行動,可以嗎?”
阿爾法恩家總府宮殿的島嶼中央,聳立着一座直接輿外層空間相連地軌道塔,作爲消耗大量能源的內空登陸艦的經濟代替品而存在,這座軌道塔承負着宮殿每日龐大的物流消耗,同時也擔任着通訊中樞的職責。
在軌道塔的地下部分,除了固定塔身的沉重基礎外,還有着諸多用途不明地空間。而此刻,身爲阿爾法恩商會繼承者的尤拉姆,正在位於地下負一層的通訊終端前,向着銀幕一再確認某件事情。
“不惜任何代價留下也要俘虜那位海特蘭德公子……爸爸真的是這麼命令的嗎?”尤拉姆露出明顯怯懦的表情,臉色也不禁泛起病態的蒼白。
“是的,老爺確實命令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殲滅那支分艦隊,也要俘虜那位的海特蘭德公子。”影幕上那位白蒼蒼的管家畢恭畢敬地低下頭,不過語氣卻堅冷如冰。
“可是這樣一來,不就要與帝國開戰了嗎?”尤拉姆全身似乎有些無法抑制的輕微顫抖着。
“這個老僕就不知道了,只是老爺確實這麼命令的,併爲此才授予少爺商會艦隊的指揮權的。”老管家彷彿冷漠般搖了搖頭,“不過,就算有兩萬商會艦隊助陣,要俘虜那位海特蘭德公子也絕非易事。他的異名是‘暴君’,據說就連那些彼安魔鬼也曾經被他屠殺了數萬之衆,所以若不好好計劃,設下埋伏再行動的話,我們這邊恐怕將付出莫大的犧牲……”
“那、那那那……那那傢伙曾經屠殺過數萬彼安人?”回想起被捏住手腕時那瞬間貫穿全身的壓倒性恐懼,以及數日間自己曾經與這般恐怖的人物幾次近距離接觸,尤拉姆突然兩腿一軟,坐倒在靠椅上。
“……少爺?”
“就、就這麼辦吧!”似乎陷入癱瘓狀態的尤拉姆,就像被管家的聲音刺激到一般,從靠椅上蹦了起來,衝到影幕前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俘虜海特蘭德公子的任務全權交給你負責了,萊斯特。連這兩萬艦隊的指揮權一起,只要能完成爸爸交過來的任務,隨便你動用。”
然後,尤拉姆就像迫不及待般向後退去。
“我馬上就搭升降梯來外層空間,你立刻在旗艦上給我安排一處舒適的房間。直到將那位暴君俘虜,並送離這座星系爲止,我就暫時呆在那上面。”
“少爺……”老官家以彷彿徹底失望的目光凝視着他,好一陣之後才深深嘆了口氣,再次低頭鞠躬道,“明白了,那麼老僕就在‘埃爾菲娜’上等候着您的來……”
在老管家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影幕上突然閃出耀眼的白光,隨後就像脆玻璃般在虛空中折成數段消散。而同一時間,房間內的照明系統也全部熄滅。
“究、究竟生了什麼事情!”正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狀態的尤拉姆不由得慘叫了出來,不過幸運的是,僅僅幾秒鐘後照明系統又恢復了運作,而通訊士也在第一時間向他報告了情況。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報、報告!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龐大信號流襲擊了宮殿的管制中樞,完全出了處理核心的負荷極限!因爲這個緣故,現在這座宮殿包括通訊在內地所有機能都處於停頓狀態。目前技術部正嘗試重新啓動處理核心……”說到這裡,通訊士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些。
“不、不行!無法進入系統!對方直接在處理核心上打上了封鎖,而且……”
“給我想辦法解決它!”尤拉姆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
“這……恐怕很困難,對方使用的並非同盟通用鎖碼,雖然有些類似帝國制式,不過卻更加複雜……主處理核心被封鎖的情況下,無法解讀!”
“混帳東西!”尤拉姆揮手狠狠給了通訊士一個巴掌,“無能的傢伙!真不知道爸爸僱用你們來做什麼的!回頭就讓爸爸解僱你們!……算了,升降梯現在還能使用吧?喂,立刻把我護送到升降梯上,我要到‘埃爾菲娜’上去避難!”
在行星大氣層外的虛空中,一支由千艘戰艦構成的整齊戰列正靜靜懸浮着。
它們是蒼穹軍精銳,突擊分艦隊“蒼炎”,麾下清一色爲配置着帝國最尖端武裝的第七代突擊艦,人類世界中最高等級的殺伐之器。在經歷了長一週地整修後,不論戰艦本身還是其上屬士,皆恢復到了最佳臨戰狀態,等候着指揮官隨時可能下達的戰爭命令,而目標已經近在眼前。
在戰列最前沿的,是一艘有着猙獰外形的突擊艦,已絕無法徹底修復的艦身上,交錯着數道粗大的傷痕。並且在中腹位置還有一處扁圓的傷疤。雖然傷到如此程度的戰艦,一般情況下要麼返廠大修,要麼直接作廢,但這艘名爲“雷霆”戰艦卻依舊流溢着悍烈的生命氣息,並且作爲“蒼炎”的精神中樞,得到全體僚艦的一致敬畏。
此刻,它的尾部間隙不斷地噴射着青藍色的火焰,彷彿一頭猛獸正不斷以爪牙拔地,以此抑制着想要撲向獵物咽喉的**。
事實上,不光是炮術士,就建身爲艦長的埃薩亞都已經有幾次嚥下已經涌到咽喉的攻擊命令,凝視着前方後方一列排開的商會艦隊,“雷霆”艦橋上流溢着一股彷彿緊緊拽住心藏般的緊張。
“嘶”背後傅來閘門開啓的聲音,所有人第一時間轉頭望向那邊,而在目睹那青藍色身影進入的瞬間,一陣彷彿吐盡肺裡空氣般的嘆息聲,在艦橋內迅擴散。
“抱歉,來遲了。”踏着急促而沉穩的步子,夏音迅上到了指揮台。而跟在她之後進來的,則是那位幕僚們同樣熟悉的黑青年。視線在青年身上稍作停留後,諸人一致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青年肩上的人形物體上。
“嗯,雖然過程中遇上了一些意外,不過最後總算是給人家帶來了一份厚重的禮物。”天空順手將肩上扛着的人形放到地上,然後輕輕拍了拍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尤拉姆少爺,你可以醒過來了吧?”
“……呃?呃!”在醒過來的瞬間目睹到那雙深邃如夜的黑瞳,尤拉姆立刻慘叫了出來,“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聽你的,要多少錢也好,所以千萬不要殺我啊!”
“呵呵,尊敬的尤拉姆少爺,委屈你來‘雷霆’稍稍作客一陣了。
放心吧,只要你和你那些部下們好好配合我們的話,相信一定能諸事圓滿的。“天空的笑容簡直就像在挑選待宰的牲畜,尤拉姆頓時一陣哆嗦。
“……什麼時候蒼穹軍竟然墮落成海盜了啊……”
埃薩亞像是感到不堪入目般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夏音。“閣下,能麻煩您說明一下嗎?我們在尚未作好準備的情況下就被敵方包圍——我想,現在這麼稱呼應該沒錯了。雖然馬上就列陣防禦,不過現在就像你所看到的這樣,已經被封鎖住了所有退路。”
“啊,生了一些意外,我們在進入軌道的時候恰好遇上這傢伙,暴露了行蹤。然後當機立斷把他俘虜。相信商會艦隊也是被我們行動驚動的,這是我的考慮不周,抱歉。”
夏音稍稍低下頭,但馬上又擡起來,“不過,關於這些事情的責任以後再追究吧!現在先把如何脫身到在最優先好了。”
“說得也是……”埃薩亞像是有些無力般松下肩膀,然後轉頭看向了影幕上的星系圖,“不過就算您回來了,‘蒼炎’要想脫身看來也並不容易。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指揮,不過佈下的包圍網可是相當嚴密。如果我方輕舉妄動的話,等待的應該是一場迎頭疼擊吧?”
“……總之,先聯絡對方指揮官試試看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夠不付諸戰爭手段。”夏音的表情也跟着沉重起來。
“嗯,好的……”正準備交待下去的埃薩亞,突然苦笑出來,“呃,對方已經出通訊請求了,可以接通嗎?閣下。”
待夏音頷後,一位白的老管家模樣隨即浮現在影幕上,並且彬彬有禮地向她致上問候,“老夫是阿爾法恩家管家萊斯特,很榮幸拜見您,夏蘭帝國亞諾萊維涅皇家的公主殿下。”
“難道……商會艦隊是你在指揮嗎?”因爲眼前這位白蒼蒼的老者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那般手腕的軍人,所以夏音顯得有些吃驚,“正是不才……”微微頷的老管家被人打斷了談話。
“萊斯特!快救救我!萊斯特,我被他們捉住了,快來……呃!”尤拉姆突然衝到影幕前求救,不過身後的暴君只在他的膝關節處輕輕一腳,這位浪蕩子便立即跪倒在地,回望過來的兩眼已然垂鎣欲滴。
“請稍稍剋制一下自己啊,尤拉姆少爺。”天空冷冷地說道,“雖然我打算儘可能保證您的體面,不過若是您自己主動放棄它的話,那我也無能爲力了。”
“海特蘭德公子閣下,持問您爲何綁架我家少爺?難道阿爾法恩家對貴艦隊的招待還不夠殷勤嗎?”不知是苦惱於自家少爺如此丟臉的模樣,還是惱怒於暴君對待他的方式,萊斯特的白眉擰成了急角。
“那裡,您過謙了。除了不能自由離開外,阿爾法恩家的招待已經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恐怕就算皇帝陛下親臨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天空迴應以溫和的笑容。
“關於這件事,恐怕您有所誤會,公子閣下。”萊斯特恢復到了那付畢恭畢敬的模樣,“難得公子閣下駕臨府邸,而小姐卻因爲到其它星系進行商務視察而錯過,老爺非常希望您能留下來與小姐見面一下,所以纔要求少爺盡力讓公子留下,卻想不到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實在是萬分抱歉,不知公子閣下是否能就此理解呢?“
“雖然有些抱歉哦,可是我想不出有什麼非得見那位小姐的理由。”天空彈了一下手指,“而且,更不想成爲阿爾法恩商會與彼安交涉的籌碼!”
“原來如此……那個混帳東西!”
老管家的臉上突然浮現出彷彿憤怒般的潮紅,然後重重頓了一下手中的柺杖,“既然如此,公子您也應該知道我是不可能放你們離間的,即使……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包括這傢伙在內嗎?”天空愣了一下,然後象徵性地提起了尤拉姆——後者此刻正抖成一團,並且立即從對方神情中得知了答案,於是不禁搔了搔頭,苦笑了出來。
“人質作戰居然不管用了,這倒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情況,看來你家的少爺還真是沒有人望呢……”
“請放棄吧,公子閣下。據老夫所知,共同體對您並無惡意,就算是最壞的情況,您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萊斯特試着勸說天空放棄抵抗,“如果您堅持抵抗的話,整支艦隊都爲您陪葬呢?”
“相對的,你們也得付出終生難忘的代價。”夏音強行插入了兩人的談話中,“姑且不論對此種卑劣行爲,帝國今後必定降臨的雷霆報復,就算現在想要殲滅‘蒼炎’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殿下啊,我老了,大概是等不到帝國今後的報復了。”萊斯特的表情未有任何動搖,“不過要殲滅這支小小的分艦隊,老夫自信還是能夠做到的。”
“是嗎,那就試試看好了……”夏音眯起眼睛,從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進射出凌屬的視線,戰爭一觸即,而埃薩亞已經輕打手勢示意部下準備戰鬥了。
“等等啊,”不過這時,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傅來溫柔的言語彌消了她憤怒的力量,“我可不能讓你的生命消逝在這種地方啊,殿下。”
天空站到夏音身前,凝視着影幕中的老者,“你們和彼安的約定只是我而已吧?既然如此,只要能保證‘蒼炎’平安離間的話,我願意過去你們那裡。”
“那麼,可以將少爺一起帶過來嗎?”看得出來,萊斯特也是終了一口氣的模樣,“當然,公子您可以等到確定貴艦隊安全離間後再將他交給我們……”
“不行!天空!”夏音想也不想地攔在了兩人之間,瞪視着天空的那雙冰藍眼眸中燃起緋紅的火焰,“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生!
卡斯托雨要塞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又打算捨下我一個人去承受危險嗎?“
“但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我也不同意!”夏音用力搖着頭,不斷拒絕着。
心中一個冷澈至極的聲音在主張以分艦隊數萬性命爲先,而另一個激昂無比的聲音則要求牢牢抓住這唯一的一人,菲恩伯德王家的第一公主還是有生以來初次遇到這樣的狀況。從來沒有想過,理智和感情對立竟然會尖銳如斯……
不過,將兩者驟然統合起來的,卻是那輕輕放在肩膀上的溫暖。
“殿下啊,”天空以柔和的目光注視着她,輕聲請求道,“請給我一點更多的信賴吧?”
“天空……”那一如既往般溫厚的笑容,正傳來某種恆久不變的情感,被觸動心絃的菲恩伯德公主,突然想起了某種交換誓約的儀式,雖然那應該只是戀人間的行爲,但夏音卻現,將它付諸實施起來,在此時此刻竟是如此的自然。
“夏……”天空彷彿呆掉般看着那紅瞳的主人,雖然只是微風般掠過嘴脣的短暫溫暖,但從心職處傅來的高亢鳴動,卻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剝奪了他的思考能力。
“這是交換誓約的儀式。天空,我們在此約定……”那雙呈現出黃昏色的眼瞳凝視着他,聲音裡同時充盈着相信和掛念,“無論生任何事情,你也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