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懷疑剛纔的那個聲音所說的一切,因此,可以斷定,在七天之後,在這輛車中,只有五個人可以安然通過初賽考覈,進入到地字考覈之中;”
周琳一開口就是一大串,而且直指核心。
“而此刻,站在這車廂之中的,卻有着十二個人,想必各位此刻都在考慮着這個問題吧;”
“五個人,這個數字其實很有意思,因爲我們每個學院的代表就是五人,所以理論上,如果一切順利地話,就可以造成這種情形——一輛車中的五個人恰恰都是同一所院校的!”
說到這裡,她的視線投向了陳釋、慕之卿等五名來自於臨古學院的參賽者。
“由於來自於同一個學院,而平時肯定有着很多的交流,因此知根知底、配合起來相對默契,這樣競爭力也就提高了,更容易擊敗其他學院的參賽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琳的話音剛落,趙楠就忍不住喊了起來,在她看來,這周琳分明是想要挑撥離間!
“小楠,稍安勿躁。”
但很快她就被人制止住了,制止她的人並不是一直以來的慕之卿,而是……陳釋。
陳釋揮手打斷了趙楠的驚呼,然後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周琳,示意她繼續講解,同時心中暗自盤算着,在這整個過程中,他都很平靜,而且由於注意力集中在了分析和傾聽上,因而阻止趙楠的動作就變成了一種近似於下意識的行爲。
簡單來說,陳釋從未如此做過。
因而,在他的身旁,同樣張開了嘴,準備要制止趙楠的慕之卿雙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之意。
接着,她的腦子裡閃過最近幾天,陳釋的種種舉動。
“陳釋,最近似乎變化比較大呢。”慕之卿的心中如此感嘆着。
而更令她感到驚奇的,是想來天不怕地不怕,越管越調皮的趙楠,居然在陳釋警告一聲之後,真的停下了抱怨,並收斂了表情,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
要知道,平日裡這趙楠可是除了慕之卿的話,誰都不聽的。
看着趙楠的側臉,慕之卿在心中嘀咕着——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慕之卿也明白此刻並不是一個探究其中緣由的好時機,因此她只是微微側目就很快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了周琳身上。
後者很顯然並沒有受到趙楠的影響,她依舊在侃侃而談。
“……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只是打個比方,其實這規則也是有着一些沒有說出來的地方的,比如說如果少於五人呢?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五人是一個極限數字,也就是說最多隻能有五人,但少的話則無妨。”
“這麼看起來,似乎我們除了互相殘殺,自我減員之外並無他路可走……”
說到這裡,周琳頓了頓,然後伸出纖細的胳膊,指向了窗外。
車廂內,衆人的視線順着周琳的胳膊,向外看去……
入目的,是一輛輛分佈在金屬廣場各處的懸浮車,以及零零散散站立其間的參賽者。
“我剛纔大概的估算了一下,現在廣場上還存在的參賽者大概還有近二百人,懸浮車三十輛左右,這二百人平均分配到三十輛車之上,每輛車大概可以分到十人。”
說着,她收回了手臂正視着車廂內的所有人,緩緩說道:“十人,比五人的最高極限要多出了一倍!而此刻站在這個廣場上的人,絕對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那麼也就意味着,爭鬥不可避免。”
“不過這也恰恰給了我們機會!”
周琳的雙眼中透露出一絲寒芒,在這一刻,這個看似柔弱的普通少女身上忽然流露出一股成竹在胸、殺伐果斷的氣勢,彷彿搖身一變成爲了一名戰場統帥。
“嗯?”
陳釋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並不是第一次在周琳的身上感受到這種感覺了,之前在酒店時,周琳前來自己的房間商量結盟事宜的時候,他就產生過這種感覺,但是還以爲是錯覺。
當然,最讓陳釋感到驚疑的,還是周琳此刻話語所透露出的真正含義。
“這周琳莫非是想要……主動爭搶!?”
心中還在疑惑,陳釋的耳朵就聽到了答案。
“……很明顯,剛纔的提示廣播所隱含的幾個含義,除了低於五人一車一樣通過考覈之外,還包括了另外一點,那就是即便你乘坐的不是自己的懸浮車,但只要車上沒有超過五人,那麼一樣可以通過考覈!”
周琳這麼說着,然後目光炯炯的注視着車內的每一個人,微微一笑。
“這一點,想必大家心裡也都有了大概的想法了,只是我把它挑明瞭罷了。下面我也就不再繞彎子了,我說這些的目的,就只有一個——而爲了避免我們互相之間爲了五個名額勾心鬥角,互相爭鬥,我提議三個院校暫時聯盟,共同對外!諸位意向如何?”
隨着她話音的落下,車廂中恢復了平靜,幾乎每個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吟不語。
過了許久,這纔有人開口
“我認爲現在的主要工作,應該不是去主動招惹別人吧,畢竟這外面可是聚集着一百多人,我們如果主動發起爭搶,恐怕……”
說話的,是天海學院的王斌,他無疑是在拒絕周琳的提議。
他的話,很顯然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共同想法。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李賢就接過了話頭,他指着周琳說道:
“我承認這個女人說的是個辦法,只是大家不要忘記了,之前那個北錦學院的戴眼鏡的傢伙,他可是在這之前就已經聚集了好大一羣人,我想要是真要論爭搶,他們肯定比我們更需要搶,可論人手和實力,我覺得,我們的輸得可能比較大。所以,我建議——還是用個比較實際的方法吧!”
說着他的目光掃向了天海學院的一行人。
“你這傢伙!”冬狼立刻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臉上怒氣勃發。
“雖然周琳你的這個想法很好,但實行起來風險確實比較大,而且……”
慕之卿也謹慎的、委婉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對於在場的衆人來說,在自己身邊的。熟悉的潛在敵人固然讓人感到不安,但正因爲熟悉,反而會讓人有一種“我已經把握住對方了”的感覺,認爲自己這一方完全有可能取得勝利,正因爲如此,周琳的這個看上去風險很高,很容易招惹得其他人羣起而攻之的計劃,就會被其他人本能的牴觸、拒絕。
隨着周琳結束髮言後的幾個人的發言,衆人的心思漸漸的開始傾向於後者。
就在這時。
“我同意周琳的提議!”
這麼一個聲音的忽然出現,讓在場的衆人都感到一陣錯愕,他們循聲看去,頓時陳釋棱角分明的面孔映入眼簾。
“陳釋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李賢像是忽然抓住了陳釋把柄一樣,猛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的責問着:“不要在這裡大言不慚了,而且這裡也輪不到你發言!”他的面容上透露出陰冷、刻薄的意味。
陳釋看都沒有看李賢一眼,他張開嘴,緩緩說道:“反正爭鬥都是難免的,與其小心身邊的人,倒不如挑明瞭敵人!”
接着他轉過身子,目光依次從薛歡、李賢、南飛、冬狼等人的臉上掃過……
“如果真的固守在這裡的話,就真的安全麼?我不這麼認爲,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各位吃不好、睡不着,隨時都提心吊膽的防備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陳釋的這句話讓衆人微微一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縱使可以進入到地字考覈,那麼我們的精神狀態就能夠支持的住麼?”陳釋的質問聲音並不算大,但卻讓在場的其他人都無力反駁。
過了很久,南飛這纔開口說道:“你不要忘記了,那個易士遙已經組織了……”
但他的話被人打斷了。
“這個人很有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了什麼,知道這初賽考覈會有重大的變化”周琳忽然出聲說道,“所以他之前在強迫別人加入自己的聯盟的時候,卻沒有透露分毫,很顯然是想要藉助‘食物不足’的這個假象,來迷惑一部分人,製造緊迫感。等到他被迫擴張之時,才拋出了後排儲物箱的存在,所以他很有可能早就算好了這一切!”
“沒錯!”陳釋點點頭,“而且正因爲他們人多,所以我們更不能龜縮!我想,他們爲了聚集這麼多人,肯定會做出什麼保證,這個保證毫無疑問會變成幫助他們聯盟中的所有人成功晉級,那麼依照他們的人數,所需要的懸浮車無疑也是一個很大的數量,這樣一來,他們的攻擊性就可想而知了,而在我們又很不巧的正在他們周圍,我想……”
陳釋的話還沒有說完,車窗外忽然就傳來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轟!轟!轟!
“怎麼回事?”
疑惑、驚訝之下,陳釋立刻回頭看向窗外,之間在廣場的邊緣處,兩輛懸浮車上滾動着股股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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