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石又將監控視頻從我們進門前,一直到案發後,快速播放了一遍,林詩翼的確在房間內沒有出來過。
我們的線索一時間陷入停滯狀態,我轉頭來到窗前,這個林詩翼到底有什麼秘密,窗外的陰雨天氣逐漸奚落,滴滴答答的雨點,一團團困惑讓我解不開頭緒。
邱石在身後抱怨,“這個老莫,用他的時候,卻當逃兵。”
我不解邱石爲什麼在這時候想起莫展輝。
邱石看了我一眼,解釋道:“老莫的頭腦很靈活,許多咱們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偵查到。”
這點我不否認,當初在檢驗科,幾句話就斷出白如夢就是血漫的經典案例,那一刻,我的確有些佩服。
我們來到審訊室,詢問門口的守衛,聽說林詩翼自己走進審訊室一直沒出來,在裡面很老實。
我們帶着疑惑打開審訊室的門,看到審訊椅子上,林詩翼帶着紅腫的臉龐,呼呼大睡。
我上前叫醒林詩翼,帶着睏倦是面容,迷離着雙眼,看見我和邱石正在盯着他,左右巡視了一遍,“誒!小孫,邱主任,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和邱石都很詫異,剛剛分開不過半個小時,林詩翼怎麼會這樣。
“哎呦!誰打了我,難道喝酒發炎了嗎?我嘴巴子那麼痛。”林詩翼糊里糊塗的說道。
邱石將我領到角落,並吩咐警員給林詩翼上了銬子。
邱石小聲嘀咕道:“難道林詩翼剛纔是醉酒狀態嗎?可我看得不像啊!如果是的話,太逼真了。”
我也是費解,剛纔林詩翼是神仙附體?我走到林詩翼面前,“大林,剛纔發生過什麼,你還記得不?”
林詩翼恍惚了一下,又嘆了一口氣,“譚雪死了!我印象中是這樣的,之後我就睡着了!”林詩翼看着雙手的手銬,說道:“邱主任,你懷疑我殺人嗎?我現在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
我轉回身,走到邱石面前,“他說話連底氣都沒有,剛纔是怎麼回事?”
邱石說道:“現在什麼也問不出來,我看!咱們還是現場入手吧!”
林詩翼到底是裝傻,還是靈魂附體,我鬧不明白,不過,我敢肯定,以他現在這種狀態,殺人?簡直是做夢。
我們又和林詩翼簡單聊了兩句,完全感覺不到他剛纔那份魄力。
然後,我和邱石來到拘留室,廳長還是被反銬着,倚在牆角內哭泣,過來這麼時間,情緒沒之前那麼瘋癲,看到我們到來,降低了哭聲。
邱石拿了一張紙巾遞到廳長身前,“兇手就是林詩翼那個王八蛋,你們趕緊將他抓來。”
邱石解釋道:“廳長,林詩翼已經在審訊室內,不過,沒有他殺人的證據。”
我問道:“廳長,您怎麼知道兇手是林詩翼?”
“不是他,還能是誰?”廳長不假思索的說道。
“呵呵!”我和邱石對視了一眼,說道:“廳長一家人不是很幸福嗎?據我所知,您家的保姆被人開膛破肚,今
天您的女兒,同樣遭此手法,兇手會是同一個人嗎?還是另有目的?或者說是——報仇。”
一句話,讓廳長汗都流了出來,“你說什麼?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翹起二郎腿,說道:“我不是警察,哦!不,準確的說,我曾經是警察。”
廳長被我說糊里糊塗,詫異的看着我,又看了看邱石。
我微微一笑,解釋道:“估計您對我已經沒什麼印象,鳳凰影城,你還記得不?當初您的小舅子?我是三年前被革職的警察,我叫孫葉。”
廳長不禁怔了一下,顯然,他的記憶中有我的存在,不過他卻極否認,“不,我不認識你是誰?”
他認不認識我,對我來說,已經無求所謂了,鳳凰影城還有這個廳長,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死誰也跑不了。
我說:“廳長不必緊張,咱們還是先談談您閨女的案子吧!以目前的情況,林詩翼很有可能是兇手,但又沒有直接證據,況且,我們的監控顯示,案發時間,他一直呆在辦公室內,沒有出去過。”
廳長想了一下,大怒,“這是什麼狗屁邏輯,他不會從窗戶走嗎?”
廳長考慮的這一點,我們的確沒有去查,如果當時林詩翼從窗戶逃走,憑他對警隊的瞭解,完全可以避開攝像頭。
但是,他喝成那種狀態,我實在不想往那個方向查。
邱石狐疑着態度,走了出去,想必是重新查看攝像頭,以及林詩翼辦公室的窗戶。
我繼續問道:“廳長,咱們廢話不要多說,您女兒殺人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廳長的汗就像自來水一樣,從額頭上往下流,我更加確定,廳長對此事很清楚,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參與的兇手。
“不知道,張曉紅的死,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不要審訊我,如果覺得我可疑,你可以申請司法調查。”廳長慌張的說道。
不愧是省公安廳的廳長,這麼緊急的時候,說起話來,滴水不漏,除了表情早已經出賣了他,想必張曉紅那件案子,被他掩飾的天衣無縫。
以現在的刑偵方向,如果莫展輝在這裡或許能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外,莫展輝扯着嗓子大喊道:“誰?誰敢把廳長拘禁,你們都不想活了。”
我微微一笑,看來,莫展輝又要獻殷勤了。
拘留室,莫展輝破門而入,二話不說,掏出鑰匙,直接給廳長打開了手銬,說道:“廳長受驚了,我一定把案子查清楚。隊長了,刑警隊的人呢?誰出來給我解釋一下,哪個不要命的把廳長銬起來的,誰的手銬?”
莫展輝這麼說,顯然在外面已經和邱石瞭解完情況了,現在是下班時間,刑警除了值班人員,哪還找什麼隊長給你解釋。
但是,爲了配合莫展輝演這齣戲,我打算賣給他一個人情。
我站起身來,說道:“是我拷的,身爲廳長不問青紅皁白,衆目睽睽之下,毆打下屬,
人證物證據在,莫局長,您看着辦吧!”
莫展輝一下皺起眉頭來,對着我瞪起眼睛,不滿的說道:“你算老幾,有什麼權利執法,你是被革職的警察。”
我雙手一攤,“我是沒權利,不過廳長犯法,莫局您打算就這麼算了。”
“就這麼算了,怎麼着?不可以嗎?現在這裡我最大,你沒有執法權,這種拘禁是無效的,誰也不許在追究,你——給我滾出去。”莫展輝義正言辭的將我臭罵了一頓。
我無奈的走出拘留室的門,來到監控室,邱石果然在查着刑警隊大院的監控,面帶難色,說道:“你們看,有一臺攝像頭清清楚楚的對着大樓,這段時間內,林詩翼沒有從裡面出來。”
看來,唯一能證明林詩翼有罪的證據都沒了,過了一會兒,莫展輝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問:“怎麼樣了?廳長走了嗎?情緒怎麼樣?”
莫展輝臉上一陣壞笑,說道:“哈哈,我從來就沒見過這塊慫這麼糗過,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邱石拍了莫展輝一下,“少說沒用的,你對這件案子怎麼看?”
待莫展輝樂夠了以後,緩了緩情緒,又將整個案子的經過都瞭解了一遍,說道:“你們說得什麼都跟什麼啊?林詩翼神仙附體,你們當他是秦天海啊!沒事,裝傻充愣?林詩翼就是個酒囊飯袋,不用太高估他。”
誰不知道他是個酒囊飯袋,我問:“一腳把廳長踹躺在地上,你認爲有可能是林詩翼的舉動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狗急了還跳牆呢!何況是人。”莫展輝信誓旦旦的說道。
當時莫展輝沒看到林詩翼的表現,纔會這麼說,正在案情毫無頭緒的時候,外面的雨逐漸大了起來,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起,我很煩這種天氣,尤其是深秋季節,又冷又溼。
閃電一晃一晃的打進辦公室,我們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看到門外一個身影,藉着閃電剎那的光芒,林詩翼一臉陰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莫展輝下意識就要把槍,看清來者之後,我和邱石同時詫異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按照常理來講,審訊室有人看守,林詩翼現在是嫌犯,不可能出來。
我擡頭看了一眼鐘錶,距離我我們喝酒的時間,過去了五個鐘頭,此時的林詩翼完全看不出醉酒的狀態,而是一臉的自信加從容。
我定了定神,不錯,剛纔林詩翼身上就是這種氣質,一種捨我其誰的氣勢。
林詩翼在門外,微微一笑,臉上的紅腫看樣子消得差不多了,我向前走了一步,問道:“大林,你是怎麼出來的,門外的看守呢!”
林詩翼淡淡的搖頭,說道:“我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你們只是懷疑而已,我現在在職,仍然是他們的領導,爲什麼要審訊我?”
我忽然想起這一怪事,林詩翼每次身上體現這種從容的時候,都是電閃雷鳴的天氣,無一例外。
風平浪靜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孬種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