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門

找着人就撤,這兒太怪,一刻也不想多待,而最快的方法非折躍莫屬,有肢體接觸,就能帶客瞬移。餘樂青這小娘正昏着,我起開前面板,伸進去摸到手動終端。然後替她摘下頭盔自個兒戴上。準備通過H.U.D定位。打開地圖,一看馬賽克!信號不達。

失望之下瞥見蒼白消瘦的面龐…………又是驚嚇又是泡水……美得不可方物,一頭黑髮宛如飛瀑…………卿是月宮仙子下凡?……還是倩女幽魂再世?……越看越着迷……

我就這樣呆呆地盯着,忘記了周遭一切,忘了自我,忘了天地萬物,直到永遠…………然後……突兀的!…她睜開杏眼…直視我……

洞窟深處傳出清脆一響。

高冷範現在不樂意走了,非要我對她負責,不原地賠禮道歉偏不走了。若非納米基因識別,老子可能被她用功能打死。

“那走啊!”

不動,偏着頭搖來搖去。

“那要怎麼樣?”

“老孃在這兒失的真。就要在這兒解決。”

“沒失真啊!”

“還沒?在裡面摸來摸去摸了個遍。當我不知道?”

“我找的和你想的不是一路主題。抱歉,失陪。”轉身欲走,卻尋不見來時路。趕緊回頭參照,這一看懵了。就幾秒功夫,巨大的石門也消失了,取而代之嶙峋的山壁。我又看看高冷範,其位置基本沒動。而門就該在左後的巖壁上!

“……幫個忙,先把納米服脫了我用下。”

“憑啥憑啥,還沒吃夠豆腐!?”

“信不信再讓你休克一次?”

“耍流氓啊!!!!”

哼,叫吧,在這裡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爺冷笑着上前就扒。忽然“嗡”地一下。

“禽獸啊!”

“別鬧了。”

“不是說你啊。”樂樂抖手指我背後。同時冷風襲來。我猛向前撲倒她,抱着就地十八滾,接個烏龍絞柱起身回看……

空空蕩蕩,哪有什麼禽獸?但剛纔的攻擊……於是屏息凝神,調用全部感官………一寸寸找過去。

終於,發現山岩上有兩點微不可查的猩紅,時而隱於縫隙之間,時而來回繞圈,薄霧般飄蕩遊弋。揉揉眼細瞧,驚見一個淡淡的輪廓,四肢着地。

爺慢慢端平釘槍。火光閃過。那影一縱,落到另一側。

“追你的是它?”

“嗯嗯。”樂青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抖成一團,在後面搭着我肩。

“詭異是詭異,模樣不兇。”

豈料小娘聽了狂甩頭髮:“還沒現兇相呢!”

“快脫納米服。”

“幹啥?”

“不給我我拿啥打?”

“那說好了,不許趁機揩油!……”講完藏進個石縫,背過身去……

“快點哇!!!……”我緊盯鬼影:“乘它心情好!”

小妞磨磨唧唧,等得爺幹跺腳,最後直接摁住人,用力掰開背甲,啓動脫離鍵…………“刷拉”……納米層褪去,露出白條……與此同時,“啪”,臉上又火辣辣的!……

“沒看!”

“張粗暴!”

哪有空理她,一屁股將其頂開,踩入start踏板…………熟悉的感覺立馬襲至,納米裝鏈式鋪展膠合,包裹全身……點擊引力波成像,回頭望去,卻不見了敵蹤影!

“你看清確實是它襲擊的你?”

“廢話!否則我跑什麼?”說着嗚嗚哭了。

“別介,不準再嚎”爺對天鳴槍。四周同時“嗡”地一下。只覺着腳下晃動。回頭看:本應很遠的銅碑不知幾時已到跟前。這旮沓長腿了!?小心翼翼地上去戳兩戳,挺正常啊!

突然冷飯大叫:“門!門!”

轉回一看,石門好好地在那兒。

這下爺徹底陷入混亂。究竟碑動,門動,亦或我在動?再加上那女人抱膝蹲着哭哭啼啼,我都快發神經了。

深吸兩口,稍事冷靜。褪下迷彩背心、軍褲,先給她套上,略做思索,然後別過身,分腿,對準銅碑“嘩嘩……”傳言童子尿辟邪,慶幸自己仍是。接着,置那通高聲部的尖叫不理,拔刀鐫刻:“張振宇到此一遊”

給你搞污,看還怎麼作妖。

幹完這些,不由分說,扶起冷範,走近門口。這上面畫滿了鬼符,我細細湊着看了個遍,然後直身點頭。

“講什麼啊?啊!?”妞氣呼呼地擦眼淚搡我一把。

“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點毛線頭哇!?我清白全賠上了,換個不知道!?”樂青氣得狂拍打。

“再吵真來了啊!”爺作勢撕她領子。嚇得冷飯呀一下縮邊去了。

……剛纔的經歷時時提醒我,此處詭詐非常塚可比!……跟着繞絕對繞不出去!思定再三,遠離石門百丈,從殖裝取下單兵火箭……“呼次……轟隆!!!!!!”………一片綠霧飛濺…納米蟲快速腐蝕花崗岩層…直截了當比較符合本人脾氣…

不料門內立即吐出藍霧,將綠霧吞噬殆盡……把爺徹底看傻眼!加上冷高高不停催促:“笨男人!笨男人!”脖子都粗了。

目下雲端失效,僅本地資料可調……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搜索目錄,發現個標題《關於奇門遁甲與現代科學之間若干關係的研究報告》……記錄者是盧偉明,陳紅星和徐公明……打開一看……

前半部分簡要描述了古代八卦,陣眼,陣門,及其變化,一看就是道長所述,中間是幾百字長篇大論,不用問,出自陳紅星,無外乎講的是近些年敦煌,四川各地考古,發掘的有關文獻……沒毛線用!……就在即將絕望之際,忽然看到一副插圖!……圖中心是傳統陰陽雙魚……四周卻呈放射狀寫了一大堆機器語言……圖下有機器語言和高級語言之間的互譯索引……足有數億條,但使用查找快捷無比,且以表格顯示……在表格下發現了數量更巨的古文字索引,令人震驚在於已經與高級語言一一對應,似曾相識!……擡頭瞧,不正是門上所刻嗎?!!!……

古文字一定是對應到了八卦方位!而此地某處必然有個類似陰陽魚的開關。……撥雲見日,我快速拍下牆面照片,提取圖樣,用納米核心翻譯……噼啪間幾兆運算……一張精煉圖躍然眼前……

……環視四周,並沒八卦雙魚線索……遂兀自思考……呃……八卦圖……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和這個洞穴……

“……景、死、驚、開……開、死、驚、景”自說自話……

頭盔被猛地揪下,耳朵讓反擰,“快一,些!老孃若出不去,叫你被一百個胖女人強姦信不信?!”

整張臉叫她擰得橫轉,面對着那大片水晶……:“……別!別!……晃花眼了!……你排第一行不。…誒…等下!別鬧!…鬆手!…水晶!!!!!!……給我撒手!……撒手!不許鬧了!”老子激動地推開她:“……奇門遁甲!!!!!……對!!對!……我知道了!!!!…知道了!…鬆手!!”……

……“神經病”…

…“鬆手!!!”

很快,袖珍無人機派到了洞頂,提供全景,俯瞰圖裡,我看到了與八門一模一樣的環形陣列,再以精煉圖重疊。其中一組水晶躍然而出!

“有名堂啦?”這女的湊過來,臉變得比貓快。

“你看那些石頭有啥特別?”

“給我!”她劈手搶走原子刀跑過去,左右打量……

“小孩別動!危險!”爺追上

妞東敲敲,西打打,然後“滋啦”擰亮光刃,嘗試割取樣本……

“住手!”爲時已晚!能量撞上平滑表面,折回定向光束!……說時遲,那時快,我左臂瞬間貫穿!……“啊!!!!””…………上億度高溫融個孔,當場凝結,疼痛延遲傳來……

“沒事吧?!沒事吧!!?”…刀柄噹啷落地……

“你……故意……的”齜牙咧嘴……

“我瞧瞧!瞧瞧!”

“別碰!”

“哦喲!男人呀!…挺着點…給你吹吹,吹吹好了哇。”

“走開!走開!”…

“切,一副娘娘腔”

“噓!”爺突然聽見“隆隆”悶聲,像海潮般澎湃綿延,腦袋頓時爲之一醒!

“哪能啦?勿服帖啊是啦?娘娘腔!戇男寧!唔!!~~……”

一把賭上她嘴,環顧左右…竟發現她身後的大門在緩緩移位!與之呼應,銅碑逐步遠離。

碑不可能長腳!低頭細探,果然發現亂石間,兩條明顯的斷層,正以弧形運動……配合無人機俯視,初窺格局:

中心圓面,

次環帶,

三環帶!

我們所立位於“二環”,門和碑分列“內圓”及“外圈”!岩層在徐徐挪動,帶着它們轉移位置!………爺頓時恍然大悟……這鬧的快樂大轉盤哇!!……整個陣石磨般旋轉……而遍佈四處的水晶幾可致盲,當它們充滿你視野,人便進入催眠狀態……至於這種催眠何以強到產生實體幻覺尚不得知……

剛想發表結論,女人發瘋般亂拍:“鬼!有鬼!”

“吵什麼?”

“不是,你看呀!”順着冷她手指的方向,我大吃一驚!

…“張振宇到此一遊”徐徐消散……代之行蒼勁有力的楷書……如同誰在鐫刻,“支楞支楞”,銅屑紛落

“破”……“死”……“門”……“者”……“萬”……“劫”……“不”……“復”……“永”“墮”……“阿”……“鼻”……“地”……“獄”……

千鈞石閘應之徐徐開啓,黑暗中,無數星星點點晃動遊弋!

“刀!”老子據槍戒備。一瞅哪還有妞影子。早跑了……奔得比子彈還快。……“鬧鬼哇哈!”

而門後邪祟也逐步露出崢嶸。人形,無頭!右臂爪長三尺,快似鋼刀,淌着黑血。左手提籠,裡面裝着腦袋……個個瞪紅了眼珠盯過來……牙齒嚼得咯咯作響!目測數量在百十來只!伴隨左右的是成羣蚊蠅以及令人作嘔的腐臭!

爲首呼號一聲,餘者皆呼啦圈散開,迅速鋪滿洞頂洞壁,自四面八方包抄襲至!

釘槍早響了。根據行屍的特點我先瞄籠中爛頭,不料它們丟下腦袋衝鋒,受到攻擊稍稍遲滯,仍奮力向前。黏液四濺裡,依稀可見殘片破布掛於軀幹,其間竟有足履繡鞋者。

古人屍變?一腳蹬飛殺到眼前那隻。側身避開利爪,短兵相接……從拳感看,和殭屍相差無幾……但速度飛快,騰挪間,已身中五創。

丟在地上的“籠子””“嘰嘰咕咕”發號施令,組織手腳居高臨下,蹦躍攻擊!片刻間,爺已左支右咄,狼狽不堪。再下去,能量耗盡,必死無疑。絕望之際卻發現納米裝依舊滿電,抵擋着一波波海潮般洶涌而來的撲撓,遂振奮精神,掏出手槍。

當子彈穿過鏽槓,鑽入眉骨,第一具屍倒下。我看見了勝利的曙光!藉着高漲的士氣,拔出溫壓彈,轟隆炸翻整片。

不料滿地籠子齊齊發出種山呼海嘯般的共鳴!更爲驚人一幕上演。

九股藍煙從石壁溢出,飄飄蕩蕩,充斥了洞穴。滿地軀殼響應般翻身爬起,撲向領頭一隻,紛紛插入利爪,嚎叫着糾結融合,好比橡皮泥般越捏越大,很快便形成小山般的肉球,片刻後,雙掌擎地,咆哮站立!……巨屍組合完畢!

爺兩腿發顫,匆忙拆開摺疊火箭,未及填彈,惡風已撲面而至。狼狽躲開,依舊被拳壓拍上山岩,頭冒金花。下一擊把清晰的掌印留於石壁,整個洞穴都在晃動!

及時滑落的我暗暗慶幸,找塊晶體架穩武器。怎奈目標亂晃,鎖定之前,巨型手刀已經落下,被迫再度轉移!……滾起的煙塵利於我掩蓋蹤跡,找個角落,擡炮盲射,這發不偏不倚命中其目!

老子長出口大氣:你完了!納米彈沾着就化!粘着就亡!可氣未出盡就被打臉。屍王先是掩面痛叫,隨即握拳,拉出萬丈電弧,細看之下乃從四周汲取晶能!…隨着能量乾涸,環境亦迅速轉暗,洞窟發生劇烈顛簸震顫,巖塊紛紛落下………

而更糟的是不光水晶,殖裝蓄槽也被快速吸走,程序低電告急!……

“餘樂青!餘樂青!你在哪!!?”

跌跌撞撞中,我被絆倒,一看是昏迷的“冷飯”,也不知傷着哪了。遂扛上肩就走,卻不知往哪兒走好。

此刻,怪已吃飽喝足,眼放白電,發出怵人的呼喝:“還~我~頭~來~!”隨即神經般猛擂地面,捶出一圈氣爆,瞬間擴散,把爺平地吹飛。雙雙摔進角落。

“媽呀!……誒喲呵呵…”妞捂着流血的額醒轉……“?!呀!妖怪啊!”

我一把拽住企圖亂竄的她:“趴下!這兒黑!!別動!”一邊高速思考:現在無路可走,唯有石閘之後未探,於是在弱電下打開遠焦。剛剛恢復半格的系統艱難運作。繪出裡面3D輪廓。結果是相當打擊:門後死衚衕!完全就是個古代堆屍坑!

剛纔一定是觸動了死門!才放出了死人!粒子流等能量形式就能激活開關!看着即將熄滅的水晶叢林,只得把目光轉回八卦圖,按圖索驥。可妞剛纔碰的就是生門震卦沒錯呀!理應打通出路纔對!……

腦袋一轉,明白了……古人何來原子武器或鑰匙?方法必定有誤!……可巨屍現正盤腿側坐,難能接近那邊。看看身旁一驚一乍的女人,我突然冒出個歹毒的想法:

“你,去引開它!”

“什嘛?什嘛?發高燒啊張振宇?讓我一弱質女流去喂怪物?”

“你去不去?”

“憑啥我去?”

“不去也成。老子就在這兒辦了你!死也當個風流鬼。”

“你敢!”

我解開領子故作悶熱狀。

“呀!救命!救命呀!”

“那你快去,把原子刀撿回來!”

“我不!”

“嗯!!!!?????”

…………

………

……

一分鐘後,高冷範嘴裡罵罵咧咧,像蛇一樣朝前爬去。爺則仰面好好思考休息一下。過了會兒,聽到那廂動靜。個二姐居然離開老遠對屍胡扯:“大哥!晚飯吃了不?小妹忘東西了!撿完就走,就走!”邊嬉皮笑臉一寸寸挪。大概離得三十米遠,怪有了反應,轉過灰白的瞳瞄她一下。就這一下,女人可嚇壞了:“啊~~~~~~~~!!!!!!!!!!!”雙手抓住頭髮尖叫,腳卻生了根般原地亂跺。

巨屍隨即挺身而起……

餘樂青閉眼:“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冤有頭,債有主!!!大哥咋們前世無冤,今生無仇,你放過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隆!”“隆!”“隆!”

“我告訴你…你…你敢殺我,叫你娶個老婆比豬難看!生下兒子沒**!”

“隆!”“隆!”

“啊!!!!!!!~~~~~~~”

“隆!”“隆!”“隆!”“隆!”“隆!”

“啊!!……啊!!……救命啊哈!!”

而在老子眼裡。那東西跨過“冷飯”,壓根沒理,直接衝向端槍的我!“撿刀!去撿刀!”爺扣下槍榴……

…………

………

……

不知餘樂青明白過勁花上多久。反正這一通惡鬥。有兩次以低姿讓過揮掌。三次空翻跨過沖撞。都避得好險好險!…洞都快塌了!…手裡不停摟火,總之終於拿到了妞遞來的原子刀。可剛接住,腳底一滑,神使鬼差,竟騎倒了冷飯,雙手條件反射地撐於不可言說區域。

半秒後,驚天動地的河東獅吼傳遍了整個地底,在伶俐的日字衝拳下即使頭盔也沒能保護好我。爺流着鼻血藏入道巖溝,驚恐地和誰擠做一堆,瑟瑟發抖。

“張振宇出來!”冷飯站上塊看似安全的凸巖大叫。洞窟都搖了幾搖!

我倆一齊“噓!”

?

聲音不對,斜眼瞧,蹦了起來!!!是大屍兄!!!!!……這大塊頭正驚恐癡傻地望着餘樂青!!!

角色迴歸至少花了三分鐘。巨怪接茬追我們接茬跑。

“你倒是再嚎呀!特管用!回頭算你頭功!”

“不娶老孃變鬼都咬死你!!”

打打逃逃鬧鬧趕在嗝屁前一刀插入代表死門那塊水晶:兌卦。……反射的定向激光暫時盲瞎妖物的雙眼。熟悉的“嗡”聲再度響起!晶叢立即回抽能量,糉子在不甘的嘶叫中虛弱倒地。與此同時,三個環帶逐步旋轉下降。四周的巖壁上升。

大約3分鐘樣子。屍王分解完畢,滿地傀儡匍匐着倒爬,取回籠子退入門後,千鈞巨閘重新合攏,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不久,洞頂下降,擋之其後。我倆沉入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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