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 ACT199 揚帆起航 天天書吧
act199:揚帆起航
如血晚霞徹底被黑夜吞噬那一剎,承載着希望的猛禽終於折返歸來,雪亮車燈掠過大院,映照出一張張滿懷希冀的臉,篝火跳耀,剪影拉扯,引擎熄滅,寂靜無聲。
代維深吸一口氣,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邁着穩健地步伐走向人羣,眼含笑意,迎上聚光燈般飆射而來的期待目光,清了清嗓子。
“咳咳…”
宋酒一干人等愣愣地盯着他,眼睛幾乎都要酸了,喉頭艱難地吞下口水,等待着男神開口。
代維也是個悶騷,故作矜持吊足了衆人的胃口,眼看金博都要擼袖子了,這纔不緊不慢出聲:“areyouready?”
“……”
夜幕下的大院彷彿陷入靜止,代維磁性的聲音隨風飄散,絲絲縷縷鑽進每個人的耳朵,一衆人面面相覷,瞳孔放大又收縮,僵硬的表情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冰山,一點點消融暈散,最終化作一池沸水。
“嗷嗷嗷!!”
滿懷欣喜與狂熱的尖叫口哨聲此起彼伏,人羣歡呼雀躍,彷彿親手發射了一顆衛星,男男女女熱情擁抱,幾乎要喜極而泣。出海,意味着他們將要遠離這片鮮血浸透的土地,意味着他們距離最後的曙光邁進了一大步!還有什麼能比絕處逢生更讓人驚喜歡愉?相比漫漫無期的黑夜長路,能看到極遠處的星火熒光,這已是萬般不易!
皮衣男也是眼含淚光,抱着光頭仔頻頻點頭,這你媽,他們終於要滾蛋了,好開心,嗚嗚嗚。
作爲領隊,宋酒總算在激動間隙抓回一絲理智,努力從喜悅的情緒中解脫出來,雙手按下,示意人羣先靜一靜,然而一張嘴,激動到變調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同樣狂喜的內心。
“別嚷嚷了!收拾東西!!出發!!!”
宋酒胳膊一揮,人羣瞬間散開,帶着燒殺搶掠的勁頭,短短几分鐘便將一應行裝整理完畢,裝車的裝車,隨身的隨身,不用宋酒多說,搶也似的鑽進車廂。兩輛許配給皮衣男的車再度易手,金博一衆人才不管宋酒許下了什麼承諾,當務之急是登船,等上了船,這些破銅爛鐵全給他們也無妨。
皮衣男還算機靈,拉住幾個想要和他們理論的夥伴,眼角閃着激動的淚花,喃喃道:“讓他們去,他奶奶的,等他們走了,這些不都是咱們的嘛!”
小夥伴們齊齊一怔,心悅誠服:“南哥英明!”
……
夜晚變得喧囂起來,車隊打開明晃晃地大燈,一輛接一輛,魚貫開出臨時落腳地,代維駕駛着猛禽開路,皮衣男一衆人尾隨在隊伍最後,雄赳赳氣昂昂,虎頭蛇尾的隊伍衝破夏夜,駛向海岸。
客觀來說,皮衣男手下那倆姑娘功不可沒,帶路黨總能在特殊環境下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就像這次,吳文濤他們兇悍沒有用,港口行屍肆虐成災,除非開坦克過來,否則就憑他們目前的力量,絕無可能撕開屍羣踏足水面。兩個姑娘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聽聞男神代維要找一處可以安全下水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直接用手指在地圖上圈出一個地方。
奧林匹克水上運動公園。
和吳文濤之前設想的一樣,臨海城市就這點兒好,不愁找不到下水的地方。水上公園緊鄰萬平口,是這座城市黃金海岸線上新興的旅遊勝地,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優越,景區海岸線長達五千米,視野開闊,一覽無餘。昔日燈塔風景區已經黯然落幕,唯獨海岸線一如從前,潮升月落,驚濤拍岸,鹹鹹的海風推送着浪花一顆不曾停歇,沖刷着人跡滅絕的鬆軟沙灘。
車隊穿過城市街道,在猛禽的帶領下徑直駛向沉入夜色的水上公園,期間不做停留,注意着周遭環境,緩緩放慢速度,順着隱約而見的車轍進入了城市最負盛名的黃金海岸。不用代維再指引,迴歸海面的遊艇亮着探照燈雪白光束打在沙灘上,正與他們遙遙相對。
宋酒打開車門跳了下去,腳下沙土鬆軟,大掛車碾壓出極深的車轍,土地清晰地印下輪胎花紋,一路向前,延伸到海邊,最終消失不見。
船首旗幟飄揚,引擎嗡嗡作響,浪潮涌動,船身隨着海浪起起伏伏,巋然不動。隊伍衆人紛紛下車,踩着沙地,迎着海風,恍然心曠神怡,目力所及的盡頭是無邊黑暗,海平面彷彿連接着世界盡頭,深邃虛無,注視太久,會有一種被黑暗反窺的錯覺。
“我還是第一次看海誒。”粉刺妹語調中帶着難以壓抑的激動,緩緩蹲下身,將手探進了冰涼的海水。
“我也是。”宋酒咧嘴笑笑,從兜裡摸出跟皮衣男順的自制香菸,背過身擋住海風,打着火機點燃,使勁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渾濁的煙氣在夜風中暈散。
馬達轟鳴,探照燈緩緩轉動,照亮了宋酒一衆人,遊艇要保證吃水,海灘邊沒有碼頭,爲防擱淺,並沒有靠的太近。
光束移動的剎那,宋酒看到近處海面似乎有個黑漆漆的玩意兒浮出水面,愣道:“那是什麼?”
“大掛車。”代維眯着眼,笑道:“海岸跟前水位太低,老吳直接把車開進海里了。”
“……”
人員各自攜帶行裝,耳邊浪花拍動的聲響彷彿戰鼓,催促着他們這些雜牌軍,零碎物資不少,都得徒步運送,曹崢駕駛着遊艇在海面徘徊,漆黑海面上,一盞明燈漂移不定。
“上船。”宋酒徐徐吐出一口氣,站在沙灘上瞭望遠處,身後的棕櫚樹林沙沙作響,皮衣男一夥兒總算氣喘吁吁趕到了。
洛宇和宋瑤也加入了搬運物資的隊伍,看到他們跟了過來,都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宋酒。
宋酒點點頭,掏出車鑰匙丟給皮衣男,問身邊的代維:“船上造水機能用嗎?”
“能用,燃油夠使喚。”代維給出了肯定答案,水源是重中之重,遊艇下水之初便前去查看過,一切正常。
“姐,給他們留桶水。”宋酒心情大好,走過去攬住皮衣男的肩膀,小夥子還在大喘氣,望着海面上那尊奢華堡壘,眼中頗有豔羨。
“車是你們的了,再給你們些吃喝。”宋酒從他兜裡掏出那盒自制捲菸,毫不客氣的揣進自己衣兜,笑道:“車裡有雪茄,咱倆交換。”
“……”皮衣男無語凝噎,什麼人啊,臨走還要刮地皮!誰他媽稀罕破雪茄棒子啊!
鍾醫生抱着藥箱走了過來,從中取出一些多餘的紗布藥棉以及常規消炎藥品交給宋酒,宋酒轉手又塞進了皮衣男手中。
見皮衣男一臉不解,宋酒解釋道:“中午你的幾個手下和我們的人起了衝突,都受了點兒傷。”
“啥?”皮衣男還不知道中午影樓發生的事情,聞言一愣,喃喃道:“你們…”
“是你的人先動手的哦。”宋酒搶先一步甩鍋,想了想,招手喊過來一個青年,從他腰間拔出手槍,又從揹包裡翻出一盒子彈,一股腦都給了皮衣男。
皮衣男這回是真的傻了,捧着藥品和槍械怔在原地,張了張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你不是覺得我人不錯嗎?現在呢,是不是更喜歡我了?”宋酒打趣道。
“……”皮衣男啞口無言,心底剛剛生起的幾分謝意煙消雲散。
“生存不易,生活更難,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以後日子還長,如果有可能,帶着他們離開這裡。”宋酒拍了拍皮衣男的肩膀,目光掃過那些年紀輕輕的少男少女,心中激盪隨着浪花上逐漸平緩,沒由來的發起了感慨。
“這裡是我們的家,離開這裡還能去哪?”皮衣男神情有些呆滯,眼神中劃過一道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茫然與困惑。
“不知道。”宋酒攤攤手,他自己的前路還是未知,自然無法給別人指點迷津,剛纔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想法。
皮衣男沉默良久,愣愣地看着宋酒他們的人揹着大包小包踏進海中,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向那艘遊艇,人來人往,無聲有序。
“謝了。”皮衣男撇撇嘴,很不情願的吐出倆字。
宋酒欣然接受,呵呵一笑,道:“不客氣。”
“你們要去哪裡?”皮衣男終究沒忍住好奇,他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沒有目的的旅者。
“去一個地方。”宋酒眯眼望着海平面,腦中倏地閃過一個想法,扭頭看着皮衣男,問道:“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走?”
“啊?”皮衣男一愣。
“帶着你的人,加入我們的隊伍,離開這裡。”宋酒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有些閃爍,喃喃道:“有這個打算嗎?”
皮衣男沉默了,眼中有幾分衝動,只是一瞬,又恢復了清明,輕輕搖了搖頭,道:“不了,他們都捨不得家。”
“那你呢?繼續做孩子王?”
“嗯。”皮衣男咧嘴笑了,笑容中沒了白天那股強做出的痞氣,蓬亂長髮被海風吹得四散,髒兮兮的臉上露出堅定而頑強的神色,笑道:“他們都管我叫哥,當哥的咋能跑,對不。”
宋酒沒說話,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笑着點點頭,附和道:“對。”
“九九,走了。”
洛宇折返回來,遊艇離的挺遠,趟水過去,下半身都溼透了,該運送的物資已經全部轉移,人員先後登船,就剩宋酒了。
“嗯。”宋酒應了一聲,接過洛宇遞來的車鑰匙塞進皮衣男褲兜,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回來,下次見面,別拿板磚打招呼了。”
皮衣男撲哧一樂,身邊的少男少女們也跟着笑了起來,笑聲被風捲起,飄了好遠。
皮衣男哈哈笑着點了點頭,上前兩步伸出了手,道:“你叫啥?”
“宋酒。”
“祝你們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