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購物車都給推到門前的走道上,將大門給虛掩住,這些大門是需要拉開的,所以就算是外面有三兩隻行屍靠了過來,也不會懂的怎麼打開門。
在我們又裝了整整一車子的米麪之後,才終於準備去二樓尋找這回出來要拿的衣服,已經進入了十月份,之前那幾場雨過後天氣就明顯的涼了下來,我們需要厚一些的衣服。
二樓整個全都是服裝區,這個商場是個環形,中間是空的,四周層層向上都是店鋪。
一樓的行屍本就不多,所以當我們來到二樓的時候自然面對的就是一片寂靜。
只有各個商鋪打開的店門,外面這幾家女裝店裡面凌亂的衣物顯示着曾經這裡發生過什麼樣荒唐的事情。
我們沒打算分開,沒時間一一去清掃,乾脆就挨家挨戶的一羣人一起進,在一家專賣羽絨服的店裡,我們裝了整整兩輛推車,襯衣,毛衣,外套,鞋子講究合腳,我們全部挑選着保暖或者是便於行走的鞋子拿。
以前和閨蜜逛街我們就算是不買東西也能一家店逛上老半天,哪像是現在這樣,清空一家店只要幾分鐘。
東西拿的非常快,我們來來回回跑了好些趟才把東西都給挪到門口去,大門前已經裡裡外外的圍繞了十幾只的行屍,因爲我們在裡面來來回回的行走使得它們都有些狂躁,不停的吼叫着。
陳洺他們之所以將車子停在路得對面就是爲了防止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他們連跑到車旁甩開行屍的機會都沒有。
但那是防止更多的行屍,眼前這十幾只,我們幾個人應該還是可以對付的。
幾分鐘之前我們撬開了一個消防櫃子,那裡面有一個大斧頭,小雨和孫邈也在保安值班點找到了兩根警棍,雖說沒有刀子的威力大,可對付行屍那脆西瓜一般的腦袋也是足夠了。
武器的改善讓我們的信心大增,在陳洺推開大門的時候,幾個人跟進擊的勇士似的就衝了上去。
斧子的重量很足,我用着有些吃力,但是對付行屍真的很爽,小雨將行屍打翻在地後,我一斧子就能把他們的腦袋劈成兩半。
幾隻行屍很快就被收拾妥當,陳洺和徐一文跑去將車子開了過來,期間我伸頭看了一眼,仍舊是有遠遠近近的幾隻行屍看到了我們,在朝着這邊靠近過來。
不過話說回來,我原本真的以爲市裡面肯定會行屍的數量有很多,沒想到這趟出來根本就沒看到想象中的畫面。
行屍數量少意味着什麼?活着的人數量很多?
可是爲什麼大街上,成日裡一個活人都看不到?
在我們將物品往車上擡的時候,看着路對面的一個小區樓房,我突然想到,之前的人們都活在安穩和平中,中東永遠不停歇的戰爭也一直離我們很遙遠,大家都太久沒有接觸過暴力和血腥,所以當眼前的世界顛覆之後,他們沒辦法去快速的應對,只能瑟瑟發抖的躲在家裡等待永遠不會到來的救援。
這些只是我的猜想,或許我腦中瑟瑟發抖的那些人,早在兩個多月前都已經全部死了呢。
一路安然的回到了醫院,院子裡已經晃盪了好些只的行屍,我和小雨冒險下車去關上了醫院的大門,等我們將車子停在大樓前的時候,那幾只行屍也已經晃盪了過來,陳洺和孫邈留下對付行屍,我們幾個開始陸續的往樓上搬東西。
那麼多東西,我們來來回回搬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纔算是全給堆到了爸媽他們那間屋子裡。
爸媽的屋子,平時也算是我們吃飯和聚集的地方,其他的房間原先都是病房,都沒多大。
這回沒有再給天天拿零食,他也很懂事沒有鬧脾氣,上回那一大包每天省吃儉用的啃,現在還起碼剩下一半。
將各自的棉衣給分發下去後,面對那幾乎堆滿屋角的食材,我拍了拍手滿足的想這麼多的東西起碼夠我們吃到冬天了。
本以爲終於可以在家裡好好安生的待一段時間,卻沒想到第二天還是要出門,
因爲我們上回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醫院裡只有一些酒精燈,勉強燒兩口熱水差不多,等天涼了想吃些熱乎的飯靠那點酒精根本就不可能煮熟,況且我們那麼多口人。
第二天我和陳洺孫邈一起去門前將一家餃子店的煤氣罐和煤氣竈給搬了回來,可是罐子裡的煤氣已經不多了,我們需要去充煤氣的地方帶回來幾罐煤氣。
充煤氣的地方只有我爸媽去過,在我爸踊躍的報名下,最終決定讓他跟陳洺孫邈徐一文一起出門。
我們幾個在家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充當廚房。
既然有了煤氣,那就不能再放到爸媽屋裡,那樣太不安全了。
收拾屋子的時候,琪琪突然把我扯到了一旁,塞給了我一張紙。
“什麼東西?”我接過來的時候有些疑惑。
琪琪的神情有些擔憂:“你先看看吧,這是我偷拿的天天的畫。”
昨天去大潤發我給他帶了兩盒的蠟筆還有一些畫紙。
縱然我沒學過心理學,可是眼前的畫還是讓我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因爲天天和我哥哥年齡差距比較大,全家都一直很寵他,他的每一件細小的事情都被我們四個大人照顧的妥妥當當,而自從眼前世界失控後,哥哥沒了,媽媽整日照顧外婆,我和爸爸沒空再去關心他.....看着眼前明顯狂躁亂塗的畫面和上面雖然畸形卻滿口獠牙的類似人形的東西,一旁的琪琪開口:“...你是不是應該找機會跟天天聊聊?”
又看了兩眼,我收起畫問道:“天天呢?”
“在陳洺屋裡玩。”
.........
我原本想立即將這些畫拿給爸媽看,讓他們有空好好陪陪天天,可是在經過爸媽屋子前看到鬢角斑白的老媽趴在外婆的窗前休息的時候,我突然就止住了腳步。
人生三大痛苦,老年喪子,幼年喪父,中年喪夫。
爸媽已經經歷過了兩個。
他們已經不年輕了,撐到現在估計也是內心疲憊不堪,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思念兒子也不知道哭過多少次,現在再說出天天的情況除了在他們本就脆弱的精神上再來重重一擊外,其他不會有任何的幫助。
午飯的時候,陳洺和我爸他們回來了,滿載而歸帶回來了好幾罐滿滿的煤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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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似乎出門並不如我們昨天順利,就連陳洺在內的三個人全都渾身的污血和腦漿,狼狽極了。
趕緊讓他們去換下衣服,我去廚房用之前剩餘的煤氣燒了些熱水給他們一會兌着衛生間裡的涼水簡單洗個澡。
在我爸洗澡的時候,我媽過來開始做午飯。
她的眼圈紅紅的,有些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哭過,我在一旁站了一會後開口:“媽...”
反應了足足兩秒,我媽才後知後覺的轉頭看向我:“恩?...怎麼了?”
盯着她看了兩眼,嘴脣乾裂,眼睛紅腫,面色蒼白。
微微嘆了口氣後,我上前抱了抱她:“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抱你一下。”
又是兩秒鐘後,我媽才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我的後背:“傻閨女這是怎麼了?”
猝不及防的鼻子就酸了,把臉放到媽媽溫暖的肩膀上我搖了搖頭:“沒怎麼就不能讓你閨女抱抱啦?”
“哈哈,能...閨女想啥時候抱都能抱。”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格外的關注天天,可是他每天不是發呆就是睡覺吃飯,幾乎不怎麼說話。
琪琪比我要有耐性的多,就算這樣也堅持每天跟在天天的屁股後面跟他說話,幾天下來,天天倒是跟她最是親暱起來,就連晚上睡覺都樂意往琪琪被窩裡鑽。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我們幾個人每天堅持着訓練,大家熟絡起來後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日子倒也過的並不那麼無聊,樓層裡全天充斥着我們的歡聲笑語,偶爾也會引來院子裡的幾隻行屍,可隨着一隻只的被幹倒,整個醫院中已經好久沒看到直立行走的行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