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陽他們來過後的第二天,我們幾乎是全副武裝,幾個人輪替着在窗口觀察着情況。
而陳洺則因爲前一晚夜裡賞月太晚第二天足足睡到了下午才起牀,起牀後他撓着腦袋從窗前經過的時候剛巧換我在守,陳洺來回過了兩趟之後在我身旁停了下來,掃了窗外兩眼問道:“你在幹嘛?”
我十分盡忠職守的盯着窗外,聞言嚴肅的應道:“放哨。”
“...”
連續三天家裡的氣氛都十分的緊張,天天被嚇壞了,這兩晚都是和外婆一起睡的,外婆年歲大了,雖然受不得刺激,同時承受能力也比我們要強的多,這兩天還能幫着媽媽做飯。
我媽是徹底留下的陰影,有時候呆呆的坐了一會,突然看不到天天,立即就能嚇的六神無主,非得看到天天出現在她面前,才能安靜下去。
晚上的廁所也沒人再敢去,就算是白天,我和小雨琪琪都得結伴一起。
林薇的燒持續了好幾天,或許和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有關,無論怎麼吃藥,物理降溫,她的熱都始終降不下去。
最後還是孫邈找了些藥,調好了之後給林薇紮上了吊針,當晚她的熱才終於算是降了下來。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溫度也沒有再起來過,我們也都鬆了口氣,連續的發熱降不下去,很容易就燒成肺炎,或者腦炎。
我們沒有專業的醫生,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林薇的病情總算是徹底好了起來,據小雨和我說起的,林薇和她之前死去的那個男朋友,也就是她們騎行隊的隊長,談戀愛談了四年,之前都懷孕了,雙方家庭都已經開始準備婚事的時候孩子不知怎麼就掉了,這對林薇的打擊很大,也就是因爲這樣他們纔在林薇坐完小月子之後組織了這場騎行,藉機會讓她散散心。
對此我和琪琪都表示唏噓,也難怪林薇一直一蹶不振的,這樣的情況任憑放在誰的身上也都受不了。
從那天以後,我們就每天找林薇聊天玩鬧,有人陪着,她心裡的傷雖不可能痊癒,但也總算是好受一些。
外婆在知道了林薇的情況之後,也每天跑過來給我們講故事。
她總是有說不完的有趣故事。
特別是一些老時候的靈異故事,每次都把琪琪和小雨嚇的縮進林薇的被窩裡,明明怕的要死,還偏偏露個腦袋出來,耳朵恨不能豎起來去聽。
安靜的日子又持續了一段日子,已經下了好幾場的雪,白天的時候,臭臭和徐一文會經常帶着天天去院子裡玩,久而久之他就對在院子裡玩不那麼恐懼了。
那天正準備吃午飯,我們全都落座了以後,我媽掃了一圈對我問道:“默默,你弟呢?”
我猴急的正在扒拉着碗裡的米飯,聞言立即就看向徐一文和臭臭,口齒不清的道:“問他倆!”
徐一文和臭臭一聽也是愣了,紛紛搖頭表示今天並沒有帶天天出去玩。
......
在我爸將走廊裡的每個房間都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天天的身影后,飯桌立即就炸開鍋了。
我媽幾乎是瞬間就猜想天天是不是被唐陽他們給擄走了,被我一口否定:“你先別嚇自己,天天最近老是出去玩,指不定是自己跑出去玩了,我們去院子裡找找,你陪着外婆在這等着。”
就在我們一羣人火急火燎的衝出大廳,準備四散開去找天天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從大門方向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小矮人。
天天的個頭不高,在雪地裡跑起來很吃力,在看到他的瞬間,我趕緊對着其他人喊道:“找到了!在這在這!”
天天離得老遠就開始大聲的哭,邊哭邊喊爸爸,我爸擔心加上心疼的臉色都變了.
三兩步跑過去,我一把將天天抱進了懷裡,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姐姐在呢,不怕了啊。”
話說完我爸也已經跑了過來,大概是因爲天天擅自亂跑讓他又急又氣,這會看到天天沒事,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一把將天天從我懷裡扯了出去,對着屁股就狠狠踹了幾腳,邊踹邊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哪個給你的熊膽讓你自己跑出來的?!不聽話!讓你不聽話!我今天非得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父親給的愛有時就是這樣,他們的擔心和一切都掩藏在嚴肅的教訓下。
陳洺把天天從我爸手中扯了出去,我爸本也就是想嚇嚇他,沒想真的動手,自己踹了幾腳估計心裡也正心疼,這會被陳洺扯走了天天,他也只是裝模作樣的又嚇了兩嗓子。
“好了爸,天天不是沒事麼,下回肯定記得不亂跑了,那麼大孩子了,還打他做什麼?”我拍了拍老爸的後背,給他順了順氣後蹲到了把陳洺當成救命稻草的天天身邊:“寶寶,剛剛哭什麼?”
“瞧你那點出息!就知道哭!!”我爸聞言,在一旁又指着天天惡狠狠的補了一句。
天天被這一句嚇的縮了下脖子,好一會才眼睛瞄着我爸對着我小聲的開口:“...門外面有好多的人...他們都快把門給擠開了...”
..............
不得不說,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失誤,因爲之前唐明他們的原因,我們每天都在防備着他們,全然忘記了現在對我們生命威脅的最大對象是外面渾渾噩噩遊走着的行屍。
天天的話說完後,我們立即就跑去大門邊查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大門已經被外面蜂擁而至的行屍給圍堵的水泄不通。
“這他媽到底哪裡突然出來的那麼多行屍?!”小雨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可也很快的被外面密集的嘶吼聲給掩蓋了過去。
這個醫院之前正在擴建,之前的大門被封住了,現在用的大門時臨時開的一個,其實說是大門,就是那種老式的鐵柵欄,就有些類似喜洋洋和灰太狼裡面的那種大鐵門。只不過在右側又開了個兩人寬的小門,平日裡都是插杆插上的。
我們不知道行屍是什麼時候圍堵過來的,老鐵門已經發出了即將支撐不住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回去!趕緊回去!找東西堵上門!”我爸被眼前的行屍隊伍給嚇的臉都白了,其實在場了除了陳洺和孫邈,其他的人的臉都白的像紙一樣。
我們一羣人都飛快的往回跑。
期間我回頭看了一眼,白雪映襯下的世界,老鐵門散發着最後一絲執着的灰暗,替我們阻擋着地獄中的魔鬼。
行屍最讓我恐懼的地方就是他們明明有着我們十分熟悉的外形,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滿滿的污濁死氣,沒有一絲的理智可以去溝通,他們比魔鬼還不近人情。
對着他們,央求和哀嚎沒有半分的用處。
陳洺和孫邈快速的將停車場裡的一輛麪包車給開到門邊,勉強算是擋住了大門。
可與此同時,門外的那些行屍因爲過於聚集,製造出來的聲響也讓更多的行屍在靠近。
醫院外面一掃之前的安靜寂寥,被黑烏烏的腐爛軀體給阻擋的嚴嚴實實。
回去之後我們立即聚集起來開了個緊急的會議。
“外面的行屍數量根本就沒法計算,我估計可能是遊蕩的行屍羣剛好經過這裡。”徐一文最先開口。
“可之前不是說了麼,他們只會被聲音和視線中看到的東西吸引,我們一直生活在這樓裡,就算在院子裡偶爾活動,距離大門也很遠,怎麼可能會吸引那麼多的行屍過來?”林薇的思緒很清晰,幾乎是一語中的的說出了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