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洺竟然沒在庇護所裡面,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我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
一個是因爲突然知道他不在,我猛然間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怎麼再去三區裡面確認爸媽在不在。
二個是因爲他昨天才答應我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今天就已然不在庇護所裡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我和大白一蹶不振的精神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了已經。
夏夏有些擔憂的看了我們倆一眼,並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外婆給我和夏夏一人倒了杯水後坐在椅子上示意我們倆坐在她對面去。
我和大白一整天不在狀態,外婆已經看出了端倪,小區裡的不對勁外婆也是看在眼裡,瞞是不可能瞞住了。
夏夏坐到了另外一邊。
外婆幾乎喝完了一杯水才終於開口:“外面發生啥事了?”
“沒啥事...”大白道。
我暗暗扯了扯大白的衣服對着外婆老實的開口:“有個地方出現了許多的行屍,現在那裡整個地方都被封鎖了。”
外婆的臉色晃了下:“嚴重麼...”
我搖頭:“不嚴重。”
“那你...”外婆頓了會:“整天魂不守舍的。”
咬了下嘴脣我直接實話實說:“陳洺之前說今天爸媽會到這裡,可一直到現在爸媽都沒在,我總覺得他們可能就被一起封鎖在三區裡了。”
“怎麼?從機場到我們這會經過那裡?”夏夏問。
我點了點頭:“恩,最近的就是那條路。”
外婆的身子猛然一晃,臉色也急劇的變化,但是看得出來她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啥時候...能把人給放出來?”
大白有些責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意思不該和外婆說這些。
我衝她擺了下手,示意想要瞞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都到了這個點,今天指定爸媽沒法再到我們這,不過陳洺既然說是今天那爸媽就一定是今天來這裡,但陳洺是凌晨離開的,也就是說,後來爸媽他們很有可能在陳洺離開後,剛巧經過三區,而那裡已然進入了戒備狀態,整個一鍋端的全部封閉。
對外婆搖了下頭我開口:“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人,那裡的情況也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徹底處理好什麼時候纔會放行吧大概。”
“如果需要好一段時間的話,那裡面的人吃什麼?”大白有些擔心的問。
“對啊。”外婆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住在那裡的人家裡都東西能撐一段時間,你爸媽他們萬一真在那,在車裡啥都沒有,還不給餓壞了?”
夏夏皺緊了眉頭:“年年和糯糯他們一定也在,倆孩子會不會嚇壞?”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這會真的有些束手無策。
時間在煩躁中也仍舊過的很快,一整晚屋子裡都處於一種極度安靜的狀態。
我站在陽臺上看着遠處發呆。
徐一文,徐琪琪,年年,糯糯,林薇,小雨,臭臭,還有爸媽,一定全部都在那裡。
外婆雖然情緒不佳,但還是做好了晚飯,端在桌子上,我們幾個默不作聲的吃了點後便各自回房間去了。
一個人躺在牀上,我側着身子看着往日裡陳洺睡的那一邊,手摸着空蕩蕩的枕頭心裡也空落落的。
果然沒了他,我自己就根本什麼也辦不成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一愣,這個點會有誰回來敲門?接着心裡一個激靈,我趕緊穿上毛衣起身飛快的跑出去開門,一定是陳洺!
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又愣住了...
因爲門外面站着的根本不是陳洺,而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愣了一秒鐘後我整個人就有些戒備起來,手放到門把上,對那男人冷下聲音開口:“你是誰?”
說話間,將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圈,這一打量才發現他身上竟然穿的跟鎖天陳洺他們一樣的制服。
剛剛樹立起來的戒備頓時都降低了許多。
那個人和其他黑衣人一樣不苟言笑,看了我兩眼後開口:“我來接您去三區。”
“什麼?”我完全沒明白他這突然一句的意思。
“陳指揮的意思,讓我帶您進去三區。”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是陳洺讓你帶我去三區?可三區不是出問題了麼?”
黑衣人點頭:“沒錯,就是因爲如此,所以纔要這個時間來接您。”
一邊大白和外婆的房門也都被打開了。
外婆裹着外套看到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男人也是有些疑惑,看了我兩眼問道:“這是...”
沒等那個人介紹,我就開口:“跟陳洺他們一個隊伍的人。”
“奧~”外婆笑了下,立即對那人客氣了一大圈:“你好你好。”
那人仍舊是不苟言笑,看了外婆和大白兩眼後,又看向我:“請問您現在走不走?”
“走?”外婆疑惑的看向我:“去哪?”
我將那男人的意思解釋了一次給外婆和大白聽。
大白想了一會對那人問道:“你是說,現在你有辦法帶我們進去三區裡面??現在這個時間點?”
那人點頭沒說話。
“是陳洺的意思?”
那人再次點頭:“對。”
“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偏偏是現在?”大白的態度有些很明顯的敵視。
那人臉色動了動,似乎有些不耐煩了:“三區現在全面封鎖,你以爲那麼容易就可以白天開着車帶着你們兜着風就進去了?”
“怎麼?咱們還得飛檐走壁?”大白完全無視了對方的不耐煩。
說實話這種時候,還是得大白出面,如果是我,一見對方不耐煩,立馬就不好意思在問下去了。
“請問到底走不走?”那人乾脆不再搭理大白,直接問我。
大白將我一扯:“我還問你話呢,回答了再說。”
那人盯着大白看了好一會,扭頭就準備離開:“那就算了,順便提醒您一句,那裡起碼一個禮拜無法通行,堵在路上的人餓死的機率是多大您自己推測吧。”
見狀,我趕緊上前攔住了那個人:“走走走,現在就走。”
不得不說,這個人最後一句直接捏住了我最敏感的地方,只要想到爸媽在車內餓的癱軟動不了的樣子我就立即想要發瘋抓狂。
大白原本還想攔住我,但是聽了那人的最後一句想了想還是收住了嘴,半天才飛快的跑回屋子裡拿上厚外套裹上道:“我跟你們一起。”
那人看了大白一眼,並沒有反對。
我們在電梯裡的時候,那個人背對着我們倆站在電梯口處。
夜裡很冷,今天似乎是降溫了,我止不住的有些發抖,大白握住了我的手,站着沒有說話。
從電梯的反光中看着並排站一起的我跟大白,覺得有安全感極了。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時間已經很晚了,加上今天一天都在限行,所以一層大廳內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大樓原本上鎖的大廳玻璃門這會也在打開着,保安室的燈在滅着。
這門應該是這個黑衣人打開的,保安估計都睡着了。
起了很大的風,在走出大樓的瞬間迎面吹來的涼風讓我跟大白同時打了個哆嗦。
那人並沒有帶着我們倆走小區的大門,而是七拐八拐的從一個極小極小的柵欄縫隙中出了小區。
出來面對的就是一大片的空地。
往日裡這裡是一大塊的草地,來這裡野營的人很多。
但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天氣涼了,草還沒枯萎,風一吹髮出沙沙的聲響,有種詭異的荒涼感。
“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帶着我們倆在做賊一樣。”大白抓着我的手走的很快才能跟上前面的黑衣人。
那人沒有回頭,聞言好一會纔回答:“必須避開那些人,不然通報上去就會被發現。”
從這一大片的草地走出去,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看上去有些老舊。
坐進去一股子灰塵的味道,當那黑衣人坐到駕駛位上之後,大白抱怨道:“你這車怎麼也不收拾收拾,多大一股子灰味,嗆死了都。”
車子阻擋了外面的寒風,這會我覺得暖和多了,大腦也能開始轉動起來,卻越發覺得什麼地方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