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在路上行進了四天,向來對趕路特別緊迫的陳洺這一次卻格外的有耐心。
中間經過一些風景比較好的地方,經不住書音一喊我們所有人就都同意暫時先下車去溜達一會。
畢竟這樣的好風光下次再想看到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就這樣悠閒自在的在第四天的傍晚,車子還是在一條山路前停了下來。
我和小五有些不解突然停在這裡的原因,書音往外看了一眼,一邊起身一邊對我們倆道:“下車吧,剩下的路得步行了。”
“去哪?”我問了個相當白癡的問題,因爲完全沒想到庇護所會在這樣的山裡。
書音指了指眼前的那座山:“到了啊,還能去哪?到目的地了。”
我和小五相互看了一眼,才慢騰騰的起身跳下了車。
眼前是一片蒼茫的綠色,被樹覆蓋的山林看不到深處的樣子。
陳洺也從車上下來,抿着嘴一言不發的看了眼眼前的山。
面前確實有一條不算寬的小道,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的那種。
我在心裡猜測,俗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這裡的路都能寒酸成這樣,這個庇護所只怕也沒多大。
抱着這個想法,接下來的路走的就沒啥心理壓力了,總覺得比較小的地方相比較武漢那種大型的庇護所來說要安全一些,起碼我們每個人的自保能力都能派的上用場。
可隨着越發往裡,我之前的猜測快速的被周圍展現的現實情況給推翻。
我們腳下這一條窄窄的路上的樹木都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一路上兩邊樹木上出現的監控頭數不勝數,時不時的還有那種小型的無人機從頭頂上高空中盤旋飛過。
我們經過了三道門,都處於打開的狀態,每一道都有人把守,但他們好像提前就知道我們要過來一樣,完全無視了我們,任由我們進出。
書音雖然來過這裡,但現在也有些鬧不明白這個架勢,不敢走在前面。
一來二去的,陳洺就被我們推到了最前面。
在經過了第三道門之後,裡面出現了一個類似出入口檢查的地方,有穿制服的人在那裡示意我們過去接受檢查。
除了陳洺之外我們每個人都要被確認是否感染了行屍病毒。
我們躺在房間裡的單獨病牀上被帶着口罩的女醫生檢查,身體的檢查十分的敷衍,隔着衣服敲敲胳膊敲敲腿確定沒有傷就可以了,相對比較嚴格的是在一臺機器上對瞳孔的檢查,檢查人員會給出許多的指令讓你的眼球跟着去做,差不多五分鐘左右才能結束。
等我們幾個檢查差不多之後,那邊陳洺已經在不遠處停在路邊的一輛車前等了我們好一會。
從進到第二關卡之後,路面就變成了水泥路。
在進到這第三關卡後,路面更加的平整,更加的寬闊,路兩邊甚至還有一些低矮的樓房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但畢竟是山裡,樹很多,人工清理的雖說已經相當適合居住,但是那種清冷的感覺還是抹不去。
我們幾個都把外套給裹了起來,車子一路順着道路快速的行駛,路兩邊的房子也越來越多,我一邊在心裡暗自感嘆人類真是牛逼,竟然能在這樣的深山野林裡整出這麼個地方,一邊注意到...這庇護所中道路雖然縱橫交錯,車子也有一些,但是相比較別的差不多這麼大的庇護所來說,在路上走的行人數量似乎太少了一點,說的再直接點,似乎這裡的人太少了點.......
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是庇護所大多都是被求生者給塞的滿滿的,鮮少有這樣荒涼的情況出現,雖然現在人類大批的已經死亡,但畢竟基數在那擺着,倖存者的數量也絕對不在少數。
我們中途在一個類似辦公的大樓前停了一會,陳洺進去待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後拿着一張表格出來,上了車後就直接遞給了書音。
我湊過腦袋看了去,這好像是一張入住的申請表格,上面需要填的內容很多,最後的部分甚至還得寫上一小段的申請話,隨便怎麼寫都可以,估計這裡的人是想憑藉這個暫估一下入住者的心理情況是不是勉強健康。
車子繼續往更深處進發,又走了大約十幾分鍾,才終於在一棟小白樓的前面停了下來。
到這裡,周圍才終於有了點人煙的味道,起碼這裡路邊還能看到帶着孩子出來玩的人,甚至還有一些年輕的夫妻或者年老的老人。
這裡的房屋建築有點像是歐美電影中,他們那種房子,一棟小樓,門口有一個籬笆小院子,我注意到有些有人居住的院子裡栽種了許多的花花草草,開着紅的粉色的小花,在白色籬笆的映襯下限的格外的精緻好看。
從車上下來,開車的人示意我們左手邊的那棟小白樓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鑰匙陳洺剛剛已經領到了之後他就離開了。
我們幾個在路邊站了一會後開門進去了屋子裡。
這屋子裡面一股子濃濃的新房子味道,裡面沒有任何的傢俱,空空如也。
據說領取那些生活用品需要在申請的表格通過審覈以後纔會有人專門發放。
一共兩層,房子不大卻相當的溫馨。
房子是空的沒什麼值得看的地方,大致轉了一圈後,書音就在客廳坐了下來,她沒有着急去填寫那個表格卻也是仔仔細細的看着上面的注意事項,她應該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在她看來是她把陳洺騙來這裡的。
這個時候我也有些爲難,沒有跟他們坐在客廳裡,而是來到了外面院子裡,這裡起碼還有一個標配的小凳子,雖然很髒了,但也不影響坐人,毫不顧忌的一屁股攤上去,我糾結的看着遠處。
我和陳洺今天或者明天是肯定會離開這裡的,那麼小五怎麼辦?是讓她和書音一起留在這個地方?還是帶着她一起?
說句心理話,我是不想跟她一起上路的,但是如果把她留在這裡,她本就跟書音不太多說話,又加上這種時期,她一定會認爲我是記恨之前的事情纔會拋棄了她。
就在我考慮的入神的時候,路邊兩個持槍似乎是巡邏的人突然朝着我這邊院子走了過來。
那倆人穿着迷彩服帶着頭盔,在院子門外看到我的時候其中一人開口問:“麻煩問一下,陳指揮是住在這裡麼?”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那倆人以爲我沒聽清又重複了一次,其中一人還特地道:“就是剛剛搬來的那個男的。”
這下我才反應過來,忙點頭道:“在這,等會我去喊他。”
沒等我跑到屋裡,陳洺就走了過來,他原本應該是爲了出來找我的,在看到籬笆外面的那兩個人後開口問道:“什麼事?”
那倆人一看到陳洺,立即站直了身體,問我話的那人道:“我們大隊長請您過去。”
“郭奇?”陳洺問。
“是的。”
我在一旁聽這個名字突然覺得好笑,這人的爹媽也太坑孩子了,叫什麼不好,叫個國旗?
這個人陳洺應該認識,他跟我說了聲一會就回來後就跟着那兩個人上車走了。
直到那輛車快要從視野裡消失我才後知後覺的想着,剛纔應該跟他一起去的!怎麼好像這裡的人都認識他。
回去屋子裡,小五正在和書音說些什麼,轉頭見我進來立即就扯開身子默不作聲了。
我被眼前這畫面堵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種感覺真的相當讓人難受,明明知道他們在談論着什麼事,可是一看到自己就不說了...那種明顯被排斥的感覺真難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