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沒有半分跟我廢話的打算,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話,就將我們三個人往飛機上帶。
除了豔萍姐順從的跟着他們往飛機上走之外,我和徐一文全都十分不配合的甩開了他們的手。
掃了不遠處的陳洺一眼,發現他已經和白衣老頭又回去了飛機艙內。
一股混合着說不出的疑惑和不滿突然就涌了出來,我對着旁邊的人喊道:“你們是不是有毛病?!也不說自己是誰就貿然帶人走!要是真的是來救人的,就將我家人一起帶着啊!光帶我們三個走是什麼意思?”
我這一嗓子喊的不小,那倆人面色一沉,突的就舉起了槍指向了我,一旁剛接受完檢查的大海忙蹭過來擋在了我的身前,對着那人陪笑道:“別別別,這位是陳老大的朋友,兄弟溫柔點,畢竟還是小女生呢。”
我不知道大海說的那個陳老大是不是陳洺,反正那個持槍對着我的人,算是將槍放了下去,隨即冷冰冰的開口:“別耽擱時間,上去!”
接着就沒有再給我說話的機會,大海和二炮一人一邊將我連拖帶拽的架上了飛機。
徐一文也被那倆人跟着送上了飛機。
我還想掙扎,二炮揹着那倆人對我厲聲開口:“何小姐如果不想惹麻煩最好還是乖一點!”
“我...”看他臉色也變了,我那股子憋屈勁就更足了,臉一黑,就準備跟他理論,卻突然被一旁的豔萍姐給按住了胳膊。
心裡一震,立即回頭看向豔萍姐,卻發現她仍舊是滿臉神智失常的樣子。
手也只是隨意的搭在我的胳膊上,看樣子不像是故意的。
不過豔萍姐這隨手的一搭倒是讓我安靜了下來,開始快速的在心裡分析眼前的情況。
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一切都好像是說好了一般的趕在今天一起發生一樣。
突然闖進來的行屍,被帶去別村子的戰鬥力,和徐一文陷入困境,然後被陳洺救下,然後看到直升機...一直到現在。
我們似乎不知不覺間就跳入了,老天設定好的流程中,一條條的走下來,這會回想起來只覺得十分的不真實。
如果不是自己正處於直升機裡面,這會鐵定覺得是在做夢。
陳洺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再次的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他說出的自己的身份,協警大多都是社會上招聘的人員,就算有個別身手不錯的,也絕對不可能熟練到他那種地步,在第一天的時候看他砍殺行屍揮動刀子的模樣就好像是身子條件反射一般習慣的動手,而不像是我們一般笨重和猶豫。
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急於求救,自己一個人想要帶領一家子活下來幾乎是天方夜譚,陳洺身手那麼好,正是我當時最迫切需要的,所以只能將對他的疑惑暫時壓了下去。
再後來就是到村子裡的時候,那些奇怪的黑衣人,以及他們說起的話,無一不透露出陳洺不一樣的身份,只是當時我們同樣處於一個亂糟糟的情況之下,根本就沒工夫去思考那麼多。
更何況,私心裡,我根本不想去懷疑陳洺任何的東西。
畢竟陳洺始終都是陳洺,從第一天開始他就那樣不遠也不近的跟我們相處,雖然不至於多麼的親密,但是至少很多次,我們都是藉着他的力量和保護才存活下來。
可是現在...這些人並不友好的態度,以及就連二炮和大海都突然轉變了態度,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眼前的狀況。
那個白衣老頭是什麼人?這些人又是什麼人?
明顯的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zf派過來救援我們的救援隊。
更像是一個什麼大型組織。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一旁跟着上飛機的制服男胸前的對講機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留下一部分收拾收拾這爛攤子,我們走。”
思緒被打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人類科技的我和徐一文都被那對講機給吸引了視線。
這將近一年的日子過的都太過原始話,都已經快要忘記還有對講機這麼一類的東西存在了。
那兩人應了一聲後,隨即就看到外面有一部分的人跳上了飛機,剩餘的都留在了原地繼續朝着行屍射擊。
沒多大會,身子下面一震,在一陣噪音中,只覺得機身晃悠了起來。
從沒有做過直升機也知道這會一定是起飛了。
看着外面越來越遠的地面,我和徐一文對視了一眼,他皺着眉頭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亂說話,隨即就開始默默的打量起機艙裡坐着的幾個人。
二炮和大海往日我們見的挺多。
而另外的兩個制服男大多都是三十來歲的年紀。
縱然隔着制服都能看到下面的肌肉,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有什麼表情,坐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他們真的是和陳洺有什麼關係的話,那我真的可以理解陳洺那動不動出現的死人臉到底是哪裡出來的了。
漸漸習慣了直升機的噪音後,我終於還是忍不住眼前的沉默,對着平日比較和善的大海開口:“大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突然被點名,大海驚了一下,明顯剛剛是在發呆,回過神來後,先是掃了二炮和那倆人一眼,見沒人看他纔對着我微微搖了下頭擠了兩下眼睛暗示了什麼東西后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默默啊,你先別問那麼多,我們老大讓將你們仨帶着,司令同意了我們也只能同意不是?”
大海剛剛擠眼睛的意思應該是讓我估摸着不要對着那麼多人問不該問的問題,想了一會後,我又開口:“那我爸媽他們怎麼辦?”
“你放心吧,司令帶來的是特別作戰隊的隊員,配給都是最高規格的火力裝備,那個小村子指定能守住,你爸媽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既然不會有危險,爲什麼不能讓我和徐一文也回去??”
這回大海還沒來得急接話,一旁二炮就打斷了他原本想說的話,看向我開口:“何小姐,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如果真的疑惑,可以等我們到了地方後親口問指揮。”
二炮讓我閉嘴的意思很明顯,知趣的不再開口。
對着徐一文微微搖了下頭後,我們倆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噤聲不再開口。
沒怎麼做過這種高科技的通常軍方和富豪纔會有的玩意,沒多大會我就有些不適應,心慌不說還噁心乾嘔。
注意到我臉色不對勁,徐一文對着我虎口掐了一會後開口:“你還是睡會吧,不然一會估計不好受。”
沒功夫回答他的話,我將腦袋埋在膝蓋上,蜷着腿痛苦的不得了。
昏昏沉沉的竟然就依着這麼一種高難度的姿勢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將我往旁邊扒拉了一下,整個身子立即就躺在了座椅上。
睡的很不安穩,坐了一些亂七八糟奇怪的夢。
一大羣帶着雪白麪具的人,手拿着鈴鐺在原地不停的跳來跳去。
爸媽他們站在周圍,面色僵硬的看着那羣人跳來跳去。
我不停的想喊他們,卻發現無論怎麼喊他們都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
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竟然是透明的!根本就沒有身子!
驚恐之餘我拼了命的對着爸媽大喊,希望他們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是不行...全世界都注意不到我。
我就像是空氣一般,徒勞的大喊。
“爸!”終於在最後一聲中,我從睡夢中驚醒了回來。
猛地做起身子,從夢迴歸到現實中,我愣了足足兩分鐘,才終於收回散落的思緒。
徐一文擔憂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看了眼仍舊封閉的機艙,以及周圍注意着我的幾個人,我對着徐一文搖了搖頭。
擦了把臉上的虛汗後,開口:“做惡夢了。”
說完看向機艙窗戶外面,問道:“我睡了多久?”
徐一文想了一下:“差不多兩個多小時。”
點了點頭,我坐正了身子。
看了眼豔萍姐,發現她端正的坐在位置上,眼睛閉着,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醒來後機艙裡再次陷入了機艙的沉默中。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突然出現了失重的感覺。
我有些緊張的一把抓住了扶手,豔萍姐也驚的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一邊寬慰她別緊張,一邊朝着外面看去,應該是差不多到地方了。
說實話,在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就想過他們應該是居住在和我們狼狽狀況完全不同的地方。
一定比我們要安全的多得多。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建築時,仍舊是忍不住暗暗感嘆了良久。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封閉嚴實的大院,四周被圍牆堵得嚴嚴實實。
其實說是大院都不科學,這裡更像是一個小城。
只不過這會我們處於半空中所以覺得不算大,真要是算起來的話,這裡應該和一個普通的縣城差不多大。
真不敢想象,在行屍縱橫的現在,這麼長這麼高的圍牆他們到底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人類有時候的力量,總是讓身爲人類的自己都忍不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