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生存法則
我們這些人分開坐了三輛車,朝着縣裡面一個露天停車場裡駛去。
那個停車場周圍有許多KTV之類的娛樂場所,平時車子都是停滿的,之前我也想過到這裡弄兩輛大一點好一些的車回去,但因爲這裡是露天的,又停着車,視線不夠好,萬一遇到行屍難免危險,再加上車子夠用,就遲遲的沒有實行。
我們先拐到賣農副產品的店裡找到了幾個塑料帶蓋大桶,這些桶是爲了一會裝汽油用的。
因爲實在放心不下,又讓沈風拐到學校裡將陽陽接了出來。
期間我大致看了下學校的構造,確實是挺牢固的地方,很適合藏身。
那幾名學生依然留在了學校裡,我們和他們說起這幾天會搬進來,他們顯得十分的開心。
人多就會有更多的安全感,這羣孩子相依爲命到現在,現在多了我們陪他們一起,難怪他們高興。
離開學校,我們一行人開着車直奔停車場。
停車場是直直的對着馬路的。
周圍簡易的圍了一圈鐵柵欄。
此刻停車場裡,雖然沒有像我預測的那樣停滿,但也零零散散的塞滿了半個停車場。
起碼汽油是有着落了。
我們將車子靠在路邊停了下來,讓沈風留在車子,防備着萬一一會發生些什麼意外,他可以第一時間接應我們逃跑。
李家強黃毛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路上原本遊蕩着的幾隻行屍,早已經注意到我們這些人,嘶吼着嗓子,歪歪扭扭的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我們所有人都抽出刀子。
“陳陽,宋美靜,你們倆過去。”鎖天指着不遠處的那幾只行屍回頭說道。
我一愣,攥緊了匕首就要上前,被鎖天一把拉了回來:“沒說你!”
陽陽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真不知道咱爸媽當初怎麼想的,倆名字用同一個音。”
說完不等我回答,和美靜對視一眼點頭確認了後,快步朝着那幾只行屍走了過去。
說實話,除了上次救回榮榮,這是我第一次眼睜睜看着陽陽靠近行屍,難免的十分擔心。
暗暗握緊匕首,時刻準備衝上去。心裡不禁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把他從學校裡接出來了。
“他們倆還不錯。”鎖天低聲和我說了句。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一直以來連條魚都沒殺過的陽陽,會變的砍起行屍來那麼利索。
踹倒行屍的狠厲勁,簡直都不像他了。
陽陽和美靜配合的十分默契,陽陽對着最前面的行屍猛踹一腳將那隻行屍踹翻後,美靜快速上前趁行屍倒在地上迅速捅爛他的腦殼。
一旦行屍靠近,他們倆就會同時踹翻行屍,隨即自己快速上前扎爛腦袋。
這樣往返幾次,那幾只行屍很快的就被他們給消滅了。
這個法子是我之前救俊迪他們的時候用的,先把行屍踹翻,他們的平衡感很差,十分容易踹倒,一旦倒地他們起身很麻煩,趁着這個機會下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陽陽的改變,對我來說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總算是能保護自己,這樣的末日裡,無論是誰學會生存手段都是最最必要的。
優的是,我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潛意識裡,我覺得他還是應該躲在我的身後,接受我給他塑造的安全宮殿保護。
這大概和父親嫁女兒時的感覺一樣,明明值得開心,但又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東西,心裡空落落的。
拿着桶,我們一行人快速的進入停車場裡。
簡單檢查了圈停車場後,三人一組分頭行事。以便最快時間內將事情辦妥。
我和陽陽黃毛一組,鎖天美靜還有李建國那邊一位外號叫骨灰的大漢一組,剛知道骨灰的名字時,我還在心裡暗笑,這樣的體型燒成灰也得一大堆。
李家強和其他兩位分別名叫雙子和歪嘴一組。
老天開眼,也不知是不是這些車主之前都不約而同的加滿了油,找了兩輛車,我們就將兩個大桶給全部裝滿了,鎖天他們已經將其他兩輛車給加滿了油,我們將剩下一輛加滿後,把多出來那桶油裝進了車裡。
準備再將空出來的桶給裝滿。
就在我們回頭朝着停車場走時,裡面一輛大面包車後面突然傳出了一陣痛苦的叫聲。
冷不丁的嚇了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後,立即抽出刀子,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
繞過那輛麪包車…
歪嘴捂着脖子歪倒在地上,打開着的車門裡有一具剛剛不知被誰捅死的行屍,大張着的嘴滿是鮮血。
這一切都預示着,有人被咬了。
鎖天和美靜李家強站在一旁沒做聲,緊跟着過來的黃毛嘴裡猛地嘶了一聲,快步上前扶起歪嘴。
陽陽也想上前,被我拉住了。
“救…救救…我。”不知是因爲失血還是因爲疼痛,歪嘴說話顯得十分的費力。
除了黃毛扶着他,徒勞的替他捂着傷口外,我們其他人都站在一旁沒有人開口,也沒人上前。
大家心裡都很清楚,他完了。
一旁的雙子和骨灰終於也不忍心圍了上去。
“救救我…安達…雙子…救救我。”歪嘴的嘴裡也已經開始往外大口大口的冒着血。
“放下他吧。”美靜語氣淡淡的說:“他沒救了。”
聽到這句話,歪嘴猛地睜大已經失去神采的雙眼,費力的搖着頭,雙手緊緊抓住黃毛和骨灰的衣服,就如同落水的人絕望的抓住那根期望能救了自己姓名的稻草。
“救我…救我…”
我的心裡被一股強烈的酸澀感滿滿的堵住了,悶的我幾乎沒辦法呼吸。看着靠在黃毛肩膀上的歪嘴,他的生命走到了最後一刻,其實他自己應該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不放棄自己的生命。
黃毛始終一眼不發,紅着眼眶,任憑歪嘴吐出的血流到他的身上,骨灰和雙子也蹲在他身旁,挫敗的垂着頭不吭聲。
他們在用男人的方式,送自己的兄弟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
歪嘴大概是被咬爛了血管,沒幾分鐘過去後,他就陷入了昏迷。
黃毛和骨灰雙子將自己的外套都給脫掉鋪在了地上,將已經昏迷不醒的歪嘴放了上去。
有了歪嘴的教訓,接下來取油的時候,我們都謹慎了起來,所有人都被後怕充斥着內心,我們剛纔實在太不小心了,只是簡單檢查了下就自信絕對安全,如果剛剛打開車門的那個人不是歪嘴,那麼被咬的就可能是我們其他任何人。
想到這裡,我瞬間變的焦慮起來,總覺得四周滿是不安定因素,哪裡都不安全。
油桶很快就再次被裝滿,將油桶放到車上後,黃毛他們幾個人又到了歪嘴躺着的地方,我不忍心再看,拉着陽陽坐到了車裡。
鎖天也坐到了前面那輛車上,不知是不是他授意的,美靜跟着黃毛他們走了過去。
沈風看出了異常,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他說有人被咬了,具體情況我自己也不清楚,就大概的和他說了下,就在這時,那輛麪包車後面傳出了黃毛等人的叫喊聲。
剛準備下車衝過去看看,叫聲就停了,緊接着他們幾人從麪包車後面繞了出來,快速的跑上了車。
我注意到黃毛骨灰他們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回到家後,李家強他們短暫停留了一會,約定第二天早上碰頭的時間後,就告別回去了。
“你們怎麼了?”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沈雪問道。
窩在沙發裡,我們幾個人都沒開口回答她的話。
這麼久以來,雖然見過許多的行屍,也親眼見過有人被咬的畫面,可今天不同,歪嘴雖然和我們交集不多,但好歹也算是個熟人,親眼看着他的生命被迫走向盡頭,心裡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兩個小時前,他還是能說能笑的健康人,而此刻卻只能躺在那停車場冰冷的地上,中國人一直講究入土爲安,可我們卻只是將他丟在了那個地方。
良久的沉默後,我出聲問美靜:“後來你跟去是什麼情況?”
美靜把玩着遙控器,擡眼看了看我:“那男的死了。”頓了一下後接着說:“又活了。”
“你給放倒的?”陽陽問。
“嗯。”
我看着眼前的美靜,似乎突然之間所有人都成長了。
她還是當初那個餓壞了的小女人麼?
還有陽陽....
還有我自己…
話說回來。
他們變化的突然,我又何嘗不是?
暴亂剛開始的時候,原本教小朋友知禮儀懂禮貌的語文老師親手敲爛了兩個腦殼。
“今天有人被咬了?”沈雪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
“嗯,李建國他們那邊的人,叫歪嘴,你應該記得他。”我回答。
“哎…”沈雪嘆了口氣:“記得,挺壯一人。”
“好了,不說這個了,世界變成這樣,這種事以後難免會遇到,難道咱們每次都這樣垂頭喪氣?”陽陽出聲道。
“說的對,有人被咬是難免的,我們不可能一直那麼好運氣,只能以後謹慎一些。”沈風接腔說道。
“小雪,你去通知麗麗俊迪他們,就說我們這兩天要一起搬進學校裡,讓他們把需要的東西收拾好。”我說。
“嗯,好。”沈雪點了點頭,起身下樓去了。
“陽陽,學校那幾個孩子具體什麼情況?”
“嚇壞了唄,躲在那裡那麼久,沒全都嚇傻就已經不錯了。”陽陽頓了會:“不過他們也真夠可以的,撐了那麼久,要是我估計早就瘋了。”
“可不是麼,你以爲誰都像你有個強悍的姐姐啊?”美靜扯着嘴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