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對於宋代女人來說,就像是結婚戒指一樣。..宋代男女相親,如果彼此覺得滿意,男子會把一支簪子插在女人頭上,這叫“插簪”,婚事就這樣被定了。而如果不滿意,女人沒啥吃虧的——因爲按規矩,男人需要送給女人一匹錦緞,表示“壓驚”。
所以成了婚的女人,一定有一支當初定親的簪子。那些家中富裕的,會用金簪“插簪”;貧寒一點的,也會用一支銀簪。這樣的簪子多數刻有製作人的姓名,而婚後,妻子還會刻上丈夫的名字,表示紀念——理論上,這支簪子會陪伴女人走進棺材,以表示女人“從一而終”。
時穿懶懶的擺擺手:“如此,就把那些放一邊吧,回頭,我拿鐵筆抹去記號。”
黃娥挑出那些有記號的簪子,稍停,她打開裹成一團的被子,從中抖出一堆金佛、玉佛、銀像,叮叮噹噹的,掉了滿牀。黃娥毫不憐惜的在那堆東西里挑揀着,有記號的放一邊,沒記號的單獨收起……可惜,大多數做工精美的神像,上面都有名姓,這種神像多數是祈福用的。按慣例,大戶人家會特意製作一些這樣的物件,施捨給寺院讓寺院焚香祈福,或者讓寺院把這些東西放在佛前,每日囑咐僧侶燒香祈禱,等七七四十九日,或者九九八十一日過後,再把這些被香火薰過的東西取回家,當作吉祥物珍藏。
這樣的雕像,基於辟邪用途,做工都很精美,基本上,這樣的奢侈品都是量身定做的,上面必然刻着名姓——與前者不同,上面刻的不是“信男(女)某某奉獻”,多數是“某某奉某人制作”的字樣。
黃娥一邊分揀,一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時穿一直在沉思,黃娥忍不住問:“哥哥在想什麼?還想着怎樣離開?”
時穿有氣無力的回答:“沒,哥在想怎麼製作雪花膏。”
“騙人,我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肯定有這東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哦,環孃的手全是皴了的口子,我想着製作一種藥膏,給她敷一敷手,眼下正在回憶製作方法。”
黃娥馬上說:“哥哥既然僱了婆子來,製作這些東西可不能讓婆子看了去,哥哥。不如就在後院動手吧。叫姐妹們都去後院學習,讓環娘守在東跨院的月亮門前,禁止閒人出入。”
“先別急,事情很複雜啊,每一項改進改進都牽扯到整套流程的革新與進步,而稍微一點進步,就要將整個科技樹攀爬出來,真是頭疼。”
黃娥站起身來,走到時穿身邊,抱着時穿的胳膊,用臉依偎着,輕聲說:“哥哥不用擔心啦,其實我們現在生活挺好的,姐姐們如今正慢慢的學習識字,算賬也快出師了,你還教會了她們煤餅的製作法子,論起來,煤粉這個東西花不了多少錢,泥土現成,到處都是,這項手藝能吃一輩子。哥哥還愁什麼?
瞧這滿牀的首飾,哥哥如此關切她們,特意分給她們金銀首飾,今後她們無論嫁到何處走到那裡,哪怕是走投無路了,只要把首飾變賣個十文錢,買點煤房不要的煤粉,自己開個炭坊,也能掙出餬口錢來。便是從此不再學什麼新的手藝,她們這輩子,也不用擔心了。”
時穿點點頭:“這話倒是有理,煤餅這活兒,雖然髒點累點,但衣食住行方面從來是生活必須品,哪家過日子都離不開的……
等等,對了,這樣的爐子應該最適合宋代,只要把風門關了,一塊煤餅的餘火就能從夜晚一直燒到天亮,再不用半夜起來添柴火,以保持火種。”
黃娥拍手點頭:“唉呀呀,我怎麼也沒想到呢,這樣一宣傳,特別強調鐵爐的這個效果,李家鐵爐想不大賣,都難啊。他把爐子賣上去,咱們做煤餅就更順暢了。”
“對!”時穿拍手:“做鐵爐沒什麼技術門檻,那些模具不算,只要會打鐵,敲吧敲吧都能敲出爐竈來……哼哼,做煤餅反而有大大的技術門檻——這簡單的衝壓煤餅的模具,可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趕緊,把那衝壓機的圖紙藏起來,叫那些小娘子都手繪一份,要做到完全心中有數,然後,我們把圖紙毀去,讓誰都無法仿效。”
“對呀對呀,哥哥,這上面你可得聽我的,關係姐妹們今後的謀生手段,可不能隨意讓李大郎得了去——跟李石說好,他哥哥如果得了圖紙去,就把他踢出門牆,永不認他。”
“沒錯,今後,各地的煤餅坊都必須是咱家開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兩人正說着,門口處,幾個婆子相互笑鬧着進了院子,時穿攜着黃娥出門迎上,介紹完這些新僱的婆子後,後者衝時穿殷勤地福了一禮,口稱:“時老爺,你要的東西買回來了。”
“好,招呼姑娘們,開飯了!”
肉餅在宋代,大約是類似於現代的西點蛋糕一樣的奢侈美食。時穿在院中一招呼,剛剛沐浴完的小娘子們齊齊跳了出來,嘁嘁喳喳的嚷着分餅……時穿滿意地觀察着小娘子們的臉色,心中覺得這次春遊,實在是太值了,經過此次郊遊後,小娘子們舒緩了心理壓力,覺得別人的議論,似乎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難以忍受,現在,她們臉上重新浮現了笑容。
你還別說,柺子們的眼力真八錯,她們選的女娘,雖然還是蘿莉,但個個都算是美人胚子,這一放開心懷,只見時穿這座院子頓時奼紫嫣紅,鶯鶯燕燕的笑鬧個不停,那笑聲——衆多小美女的笑聲,真是人間最美妙的聲響。
雨後初晴,一堆女孩搬來板凳,坐在青石板地上,快樂的啃着肉餅,彼此誇讚着肉餅的鮮美……當然,黃娥拿到肉餅後,馬上依約遞給眼巴巴張望她的環娘,環娘快樂地收起分給自己的肉餅,將黃娥遞上來的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閉起眼睛來,體會着肉餅的美味,又取出一隻肉餅還給黃娥:“我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嚐嘗哥哥做的雞鴨……嗯,我原以爲收拾雞鴨很費事的,但沒到哥哥的手腳快,瞧,他已經開始洗膛了。”
黃娥瞥了一眼蹲在一般忙碌的時穿,憐惜的嘆了口氣:“哥哥怎麼一點不餓啊,也不先吃點再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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