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順行知道逼何仙舟無濟於事,他還不想爲了雪蓮毀了龐家的名聲,更不想讓即將看到素質教育實驗成果的輔導班黃了。?他需要靠這個班當敲門磚,更需要雪蓮。怎麼辦?他打電話去諮詢他四叔——龐海濤。
龐海濤又諮詢龍大河。龍大河自知龐順行和雪蓮年齡懸殊太大,也猜測龍天昊不可能有什麼誠意,還是委婉地解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識擡舉!”龐海濤生氣地掛了電話。
龍大河頓時想到了雪蓮的處境,趁月色匆匆回了家。
屋子裡雪蓮在啜泣,何仙舟躺在牀上生悶氣。龍大河一進門替何仙舟按了一鍋旱菸,遞過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值得您老生這麼大的氣?爲什麼啊?該有個理由吧。”
“你教的好兒子龍山會!想個辦法別讓他再搞什麼素質教育實驗班。他站着有人高躺着有人長,進城打工也掙上吃的!”
“當初你不是也同意他辦輔導班嗎。這實驗班就是輔導班啊!”
“不答應,等你雪蓮餓死啊!我是同意山會教書,考一些大中專。誰料到龐順行讓他換了實驗。我也沒讓他勾引雪蓮啊!一個個水靈靈的姑娘,齊唰唰地排隊到槐樹園挑水;成羣結隊的,在河邊浣洗衣裳。暗地裡愛他的可不少,誰知道他一個看不上。我們想把龐順帆說給他,龐海潮親自保的媒。邪了!他就是不對眼色!”
“龍山會那小子,我看着長大的,他會隨隨便便愛上一個人?”
“那也不能看上雪蓮啊!”
“會嗎?他要是真有那意思,恐怕早就……”
“他哪敢?”
“這你不就放心了嗎?何必生她的氣!”
“和他們一起騙了鋼管,籃球也偷了,把子也拜了。”
“這倒不怨龍山會。”
“後來豆腐吃了,鳥蛋也吃了,嘴也親了……”
“他一直把她當姐姐看!”
“那是他僞裝!他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別老猜疑——”
“龐順行說的,他都看見了!”何仙舟拿出人證。
“你認爲他真心爲龍山會好?他巴不得龍山會黃了,他好贏得雪蓮的芳心。”龍大河給何仙舟點了一支香菸。
“求你當然指望不上了。龐順行上懂天文,下通曆史,沒有不知道的。雪蓮和龍山會的事情能瞞過他這‘諸葛先生’?”
“光聽人說不能定論。說不定都是誤會。”龍大河也抽起煙來,不一會兒,屋子裡瀰漫了煙霧。
“學校大槐樹下有一口井,雪蓮每天去打水,龍山會打上滿滿的兩桶水。這我還能理解,可是每天夜校,龍山會騎着摩托車很晚將雪蓮送回家。週末,他們又關在屋子裡,坐在牀上……”何仙舟找出了件件物證,但不知道這些物證是經過龐順行加工過來的緋聞。
“即使有那麼一回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用不着大驚小怪的,龍山會可是咱小龍河的才子,將來出息大着呢。”龍大河說着要走。
“出息?龍槐公爲辦義學一生未娶,才成爲平民教育家。而龍山會和你當年一樣纏綿於兒女情長,出息不了!雪蓮是我的女兒。我要她一根皮毛不少地嫁給龍天昊。”
“那我走!”
“好!我不提這個。你說,雪蓮怎麼辦吧。”
“她不足十八歲。山會……好忍心睡嗎?她們不過是純潔的兄妹關係,往大處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龐順行說得不是沒有影子的事情,我怕他說三道四,堵他那張臭嘴,可我們想辦法拴住雪蓮的腿,不能讓他給睡了!”
“你說得什麼話啊!”雪蓮從裡間闖進來,紅着臉說:“誰說睡……睡了?”
“還有臉說?”
“我怎麼沒臉說,我光明正大,到學校也是你批准的。我只是幫山會弟幹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去了皮的鳥蛋塞進你的嘴裡,他把你抱在牀上,嘴對着嘴幹什麼?”
“沒幹什麼?”
“他是你的弟弟,連你的弟弟都戀上了!?卑鄙!”何仙舟氣沖沖地喊。
“誰卑鄙了?你當着我養父的面說明白。”
“好閨女!不是你的錯!都是龍山會不是個東西。”
“不能侮辱山會的人格!你們巴不得我……”雪蓮咬破了嘴脣,淚水直流。
“就算誤會了,但你也不能和他們拜把子一起喝酒啊!”
“何老師!這就你不對了。城裡男女一起共事喝杯酒算什麼?”龍大河站在了雪蓮一邊說。
“這是鄉下。就是城裡也沒這樣喝?一個姑娘家光着膀子和幾個男人關在屋子裡,好說難聽啊!”何仙舟依然不依不饒地說。
“就這些嗎?”雪蓮抹乾了眼淚,那漂亮的眼神已變得很可怕了。她瞪着眼睛再一次問:“那後來呢?後來呢?”問了幾聲,突然大聲喊:“還有!我們跪下了,拜了!”
“你聽聽!你聽聽!都拜了!還不是一個男人!”何仙舟氣得渾身顫抖。
“雪蓮,走吧。把把何媽媽氣着了。”龍大河站起來去勸雪蓮。
“她巴不得我死呢,死了該咋辦咋辦!”何仙舟也站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死了倒也安寧。我的事,龍天翔大哥,龍山會的事,你都想管。狗咬耗子多管閒事!”雪蓮哭着衝出了門外。
“我活一天,你別想和龍山會在一起!”何仙舟苦笑起來,“巴不得我死,我偏偏不死。”何仙舟的前腳邁出了門檻。
“我看,你也別多心、操心了。”龍大河去攙扶何仙舟。
何仙舟仔細地觀察着奔跑的雪蓮:腰肢與臀部是那樣得協調一致,修長的腿令人神往,兩腿間相互搓着,不閃半點兒縫隙。何仙舟觀察得仔細,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但願她沒有事。大河把你雪蓮喊回來,看樣子是冤枉她了。”
龍大河見何仙舟平靜了,很溫和地說:“龍山會確實是一個好後生,爲什麼拒絕他們在一起呢?”
“龍山會和龐順帆倒是一對,我已經答應了人家。做人不能言而無信。”
“你怎麼那麼相信他們呢?”
“讓我相信你?你快把雪蓮拽回來,免得出事。”
“她會自個兒回來的,不會出事的。”
“把他拽回來,大河!”何仙舟憤怒了,柺杖指向了他,“我們書香門第丟不起那人!他一定又去找龍山會了!你也抓緊些,去找龍天昊說說。他公安隊長怕什麼,當初你還是副局長呢。”
過了一週,小龍河畔、槐樹林、大槐樹下都不見了雪蓮美麗的身影,聽說何仙舟將她關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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