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會順手從她的襯衫的領口處伸向胸前，說：“耿鳳凰還昏迷不醒。叫什麼龍天虹，在省城讀研。再說了，她們那個能和雪蓮姐比啊！”
一陣香氣從雪蓮的身體傳來，刺激着他火熱的身體，她告訴他：“你怎麼那麼傻啊！婚姻證都領了，前天夜裡，成教中心，我們……在一起了。”
“結婚？哪有那麼容易？那證找幾個人喝幾場酒就辦了，假的！你們在一起？都是緋聞！”
“你看那繩子上的紅旗，就是龐順行結婚的紅被面剪成的，上面佈滿了他身上的贓物，我洗了半天才乾淨。”
“剛纔我龍山會對姐姐開玩笑，現在你拿我開。”
雪蓮一聽，對這樣的傻子沒有什麼可說，就苦笑了一下，說：“脫了！這麼多天髒成啥樣子了，我一起洗。”雪蓮轉過身子去解龍山會的衣釦。
“沒時間洗了。我們曾住過的地方要騰出來做辦公室，要搬出去。”
“什麼時候。我支持你。”雪蓮撫摸着龍山會的胸脯，“只是，現在我們還不能回。”
“我們必須回去！我們學校房子太緊，我們不能再佔着房子了。我知道你是通情達理的女人，非常支持我的事業。”
“你搬吧，我去成教龐主任那裡！”
“上面規定：一般情況下不得借用教室和辦公室，不得不借時，必須保證不妨礙教師備課和學生上課，一定要充分照顧教師的休息。雪蓮，現在的辦公都影響了。何況我們還是私事，搬吧。”
“大家都在忙農活，也沒有誰來幫忙啊！”雪蓮說。
“一張牀，一個櫃子，一張吃飯桌，還有盆盆罐罐，只要你答應，我自己來就行！”
“我們跟龐順行爭光，讓他找些人幫忙。”
“最好搬到成教中心去！”
“嗯！什麼意思？你吃醋啊！他是成教主任，我們替他迎接檢查。他出面的話，把我送回家，養父、何媽媽也不會對我們怎樣。”
“雪蓮，不是那意思。還是那《規定》，不符合的話要扣分數。我爸、何媽媽那裡我交代好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閨房，隨後我們拉着東西送去。”龍山會一邊耐心地開導雪蓮，一邊收拾東西。
東西雖然不多，但收拾妥當已是深夜了。龍山會回去也來不及點燈，狂風暴雨和雪蓮親熱了一番，加上天氣轉熱，倒也用不着被子，就這樣忽悠過去。
醉醺醺的龐順行回到了成教中心，也是抹黑睡覺。開始喊了一陣雪蓮，到後來就鼾聲震天睡了過去。
第二天龐順行一夢醒來，看着鋪在身上的紅被子——那被面被整齊地剪了一塊，就氣得馬馬虎虎穿了衣服跑向槐樹園的操場，被眼前的景象弄蒙了——鮮豔的五星紅旗就高高飄揚在槐樹園小學的上空。
學生們整齊地站在紅旗下，龍山會、雪蓮、龐順帆和實驗學校的學生們，以及來參觀學習的同志、領導，都筆挺地站在隊伍的後面。龍山會在一旁吹號，紅旗手舉着那面用結婚被面做成的紅旗，雪蓮一面唱，一面揮着拍子。
升過了國旗，龐順行打電話把雪蓮叫到了一邊，埋怨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我什麼時候不支持你啦？既然跟着你，就支持你教書。你看你——做得什麼事情啊！”
雪蓮看他滿額是汗就遞過了手絹，龐順行沒有接，把臉湊近。
雪蓮輕輕擦拭着龐順行眼角的淚水，溫和地說：“縣教育局、宣傳部等聯合組織100多名優秀教師，來觀摩我的課堂教學，推廣、學習‘大槐樹’復讀教學法。我們講不好，別說對不起黨和領導的培養，也對不起你龐主任啊！太忙了！想你這些日子折騰的太累了，所以就沒有喊你過來！”
“雪蓮，你別和龍山會一樣裝傻！我現在還有心思問工作嗎？我問你，你昨晚去那裡了？”龐順行問。
“在實驗班準備迎接參觀啊！”
“在學校一夜？你一夜沒回去？”
“回不回去你不知道啊！昨夜我回家了！”
龐順行逼問：“我們新婚的被子面是不是你剪的？”
“不錯！用作紅旗了！沒想到這被子面倒派上了用場！”
“還有我們的鍋可以糊漿糊啊！還有這碗可以盛墨水，面板可以做黑板，飯帚可以糊標語。怎麼不全拿走啊？”
“面板他不是沒拿過。”
“拿走我也省心了！我這個主任也不幹了，天天和你一起看着龍山會上課！”龐順行憤怒地說，“從今天起，你不要再來實驗班了！再亂來，我把前些日子都向大家說了！”
“你說啊！說你騙了我取了結婚證，爲了巴結龍天昊把我讓出來了。龍天昊家舉行喜宴，龍山會撿了便宜，你都宣佈宣佈。其實最大的便宜是你——你可能升官！我看你是瘋了！”雪蓮越想越來氣，“你滾開！是男人你就當面說！”
“還認爲我不敢呢。”龐順行氣沖沖來到了大槐樹下。只見大槐樹下坐滿了復讀的學生，龍山會仨兄弟坐在後排，人與人之間空着半米的距離，大家正在刷刷地答卷。後面幾十名外來的彆着鋼筆的教師們站在那兒，觀賞着由縣教育局親自組織的特殊考試。
領頭的正是龐順行的四叔，縣教育局副局長。他身邊的那個老男人，龐順行也認識，忙走過去打招呼：“對不起，來晚了！”
老男人仍然揹着手去看紅旗，對於龐順行他根本不在乎，因爲他曾經很容易佔有過龐順行心愛的情人——龐仙薈。
“多謝老領導百忙中來指導工作。”龐順行手伸過去，但臉上沒有笑容。
老男人知道龐海濤是他的四叔，就勉強接過了龐順行那隻柔軟得像少女一樣的手。
“在您的幫助下，素質教育實驗基本完成……”龐順行強作笑顏。看來我怎麼也要給雪蓮，給龍山會，給龍天昊，也給自己面子，千萬不能讓領導和參觀的看出笑話，一旦升官發財，雪蓮這樣的女人可以再找；如果鬧出笑話，恐怕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龐順行這樣想，來時一肚子氣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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