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炊煙像霧一樣瀰漫着農家小院,雪蓮去縣一中給龍山會送乾糧還沒有回來。於槐江腰裡彆着長煙袋蹣跚着碰上了龍大河,喊:“你祖上燒高香呢!”
“那何老師能參加縣考試?”龍大河認爲他來告訴民師選招的事。
“比這還高興呢。”於槐江吧唧着菸袋邁進了門檻。
何仙舟忙搬過來一把椅子,取過抹布擦了一遍,看着眼前這位和龍大河共同創業的漢子。
於槐江帶着笑容,眼角的紋路像兩把打開的扇子。他先坐下磕出了菸灰,又從菸袋包裡按上一鍋煙末,點上,伸出三個指頭。那意思讓他們去猜三個指頭的涵義。
“第一件:中心校推薦何仙舟參加縣公辦教師的選拔,轉正了就是國家幹部,吃皇糧呢!”於槐江說。
“第二件呢?”何老師插話問。
“雪蓮可以考師範。”
“雪蓮高中沒上完就趕回初中復讀,沒想到今年的師範學校只
許初中生考,你有辦法?”龍大河上一杯茶不解地問。
“傻了吧!就不能辦個學籍,2年後中專、大學一起考?”於槐江說。
“於槐江,雪蓮的事不急,眼下要緊的是何老師的考試,龐家真的答應了?”龍大河不解,他們託他問民辦教師考試的事怎麼牽扯到雪蓮了。
於槐江扳着第三個手指,“龐順行要是轉了正,一官半職不成問題。你看農校他經營的土地,年收入十萬、八萬的。憑他的地位、收入,就是要城市的姑娘都排隊呢。他卻一個沒看上!”見大家眉頭緊皺,就眉飛色舞地說:“他看上雪蓮了。真是祖上的
德!”
“他那德
?我一個女人不好說……”一提起龐順行,那種憎惡,那種憤怒堵塞了何仙舟的喉嚨,她無法說出那一樁樁的醜事。“要把雪蓮給龐順行當媳婦,我寧可不參加這轉正複試!”
於槐江很精明,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於槐江一向關心她的幸福,“我今天怎麼就把雪蓮推向火坑了?要不是看在龍大河哥的面上,我懶得管你考試不考試?”
“大河,你去找過龐家?”何仙舟問。
“是!你想想全公社民辦教師掙那幾個名額,我們又沒有關係,只好求龐順行,找了四弟。”龍大河說。
“早晚你把雪蓮禍害了算了!”何仙舟說着,把蒲扇扔給龍大河回了裡間。
“民師的考試怎麼跟雪蓮什麼關係啊?”龍大河納悶。
“龐仙薈、龐順行等着進城考試,就連那龐海燕都做這個夢。怎麼捨得把名額給我們啊?還不是打雪蓮的主意。雪蓮尚小,是學生。”何仙舟反對。
“村裡村外,十七八歲早嫁人啦!你留着她當老姑娘啊!”
“問她自己吧!”何仙舟把意見轉給了雪蓮。正巧雪蓮回來了。當雪蓮知道提親的事,扔下書包跑出了家門。
“女大不可留,留來留去是個愁。你們真的不怕雪蓮與龍山會那窮小子做出醜事來。整天價一起上學去,放學來。再說,要不是龐海聲幫你,你能當老師?有恩不報非君子,虧你大河還教書呢!拿人家的小把柄不放,怎能一棍子把人砸死,人就不變化啦!虧你們還都是老師?”於槐江生氣地說。
“能不能另有別的辦法?”龍大河雖有大男子主義,但對何仙舟格外地尊重。一是覺得她說的在理,二是他真的心疼雪蓮,所以這麼說。
“沒有了?龍大河,我就不明白。我們的雪蓮那聰明,只要上就考上。那俊誰能比?只要我們點個頭,那順行就是我們的孩子。何仙舟要是能參加了這次選拔,就轉了,國庫了!那師範?那公辦?那美滿的婚姻?都是我們的。不能不爭取,像你們一棍子打不出
來,就永遠當一輩子民辦教師,被人看不起!”
“何老師就等明年吧,既然上面開了個好頭,以後轉正的事會多着呢。這婚姻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你好糊塗!你認爲何仙舟嫁給你了,你們沒有辦手續。你這蠢才,機會來了,就不想她轉正?”於槐江敲着桌面,大怒起來。
“等待‘民師轉爲公辦’的過程是那麼的漫長,令人心慌。但是總有一天,我們拿到與公辦教師一樣多的工資,讓兒女們安心上學,給兒子們建房娶妻。我們就醫看病,老有所養,享受天倫之樂……我們在單位裡不用看公辦數工資,走到哪裡可以擡起頭走路。那種幸福,我們期望啊!但是我們不能爲了轉正,讓雪蓮違背自己的心願,把一生的幸福賭給一個曾經追求過她母親的男人!你回去告訴龐家,這試不考了!”何仙舟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混帳!龐順行是革命幹部的後代,他的伯父海聲、叔父海濤會教出那樣的孩子?就算龐順行那樣,就算他追過何仙舟,沒有走在一起能算夫妻關係?再說,雪蓮又不是你們親養的。”於槐江的柺杖顫抖起來,“窮教書的辦起事來和人就是不一樣!”他罵着,左腿剛擡出門檻又擡了進來,“就這樣定了,我可是爲您好!”
龍大河和於槐江的談話,讓從城市歸來的雪蓮聽得一清二楚。她連招呼沒打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了槐樹園。門衛也攔不住她,讓她徑直進了辦公室。辦公室好多教師正忙着加班,她就當着老師們的面,說:“龐老師,不好意思這樣來打攪您。聽說你派人到我家找我。”
老師們一見雪蓮那怒氣的樣子不好相勸,對龐順行又不敢惹,都找個理由離開了。
龐順行一
股從椅子上坐起來,那娃娃臉上毫無表
,以前她總是躲躲閃閃,而今夜卻一個人闖進這裡——隔壁就是他的臥室。他看着燈光下她狼狽的樣子——白亮的額頭上和還在不停起伏的
膛上浸出一片汗水。
“龐老師,聽說養父和養母在鄉鎮都錄取了?”她義正詞嚴地問。
龐順行淡淡地反問:“你好像聽說了?”然後眉頭一皺說,“他們馬上可以進縣城複試了。”
“龐老師,聽說他們的錄取都是因爲我?”
他別有深意地看看她,反問:“是又怎樣?不是怎樣?”
“是你派於槐江到我家提親?你一個半輩子的人看上了我一個學生?”她搖搖晃晃站在屋子裡,問這話的時候,已是淚水盈滿眼眶了。她握着小拳頭,她恨他。
“我喜歡你,才幫你啊!”他的回答很漠然。
“那我怎樣才能感謝你?”她說着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站定,冷笑着將外面的褂子脫了耷在胳膊上,汗水順着溼潤的臉頰滴在滲透汗水的襯衫凸起的地方。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炙
而清晰,難以自制地吞嚥着,你不是挖空心思地想佔有她的軀體嗎?她還沒有明白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他毫無憐惜地將她擁到兩張辦公桌子的旮旯裡。本來怕她年小,想寬容她話裡的嘲諷和痛恨,想等她長大了受用,沒想到她送上門來!
他的粗魯的
軀又頃刻擁去。她拼命地掙扎,手指狠狠地劃破他的胳膊,把他的**點燃了,何況她是他拼命想要的女孩,因此想懲罰這個傲氣的女孩,想吃點她。他狠狠地一路吻了下去,帶着懲罰的怒氣。
她漸漸地沒有了力氣,一雙眸子裡依然是毫不妥協地燃燒着憎恨和嘲諷的光芒。他去解她的腰帶,那魔掌讓她的
體一陣顫抖,誰知他摸到了什麼地方,讓她拼命地惡毒地咒罵:“狗
的,龍山會來一定殺了你!”她的指甲狠狠抓過了他的
膛和脊背。
他好像縱容她對自己的傷害,他希望折騰之後她會乖乖地配合,他說:“你比龐仙薈當年還要漂亮。但你還小。自從我河邊遇見了復讀的你,我就控制不了!這不是我,是你的錯!你不是小姑娘了,
的那麼高大!你養父養母的命運交到你手裡了,你應該知道感恩。答應我,我要幹什麼你應該知道。”
“你放開!再不放開我真的喊人了,老師們都在……”她被他胳膊
錮得像一頭小兔,隨時都可能被狼吃掉。
“他們都識趣走了。你答應我,我會想辦法讓你養父養母都參加縣裡的複試,讓他們轉正,讓你跟着他們進城……”龐順行也累得夠嗆,他至今還沒有不乖乖就犯的女人,他偷偷抽掉了她那根紅腰帶,獰笑着問:“是龍大河給你買的?他要幹什麼。”
“何媽媽給我的。快給我!”?她剛向前走了一步,那褲子掉了半截,急忙提上遮住少女的
光。
“我也有一根同樣的腰帶。是你養父送我的!”龐順行說,“我從來不強迫女人。但你要知道你養父對我還感興趣!”
“那是他還不瞭解你!”她不敢再去要下腰帶,一邊向外奔跑,一邊歇斯底里地哭叫:“龍山會一定殺了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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